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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时雨低头亲吻起沈停云的指尖,嘴角带笑:“宣王死在了京都,从那以后,齐时雨只做沈停云喜欢的那个齐时雨。”那个阴暗沉鸷的自己,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沈停云面前。 宿心在沈停云手腕上划了一刀,紧接着齐时雨也在自己腕上的旧伤处划出了一道伤口,鲜血几乎喷涌而出。齐时雨不是第一次割腕,但却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手腕上溅出的血,也能是关于活下去的。 没有孤注一掷的绝望,也没有被思念逼到近乎发疯时的肝肠寸断。即便下个瞬间母虫的身影在两人交融的血液中一闪而过,蠕动的躯体钻进了自己身体的深处,齐时雨也觉得很开心。 能为帮到沈停云,为他做些事情,齐时雨就觉得开心。 母虫进入体内的瞬间,一股剧痛袭击了齐时雨的手臂,似乎有一把利刃,顺着血液流经的地方,将血管悉数割开。 齐时雨疼得跪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你的身体在排斥母虫,忍忍就过去了。”宿心话里说着,却给了齐时雨一些止疼的丸药,“这个没办法让你完全不难受,但多少能缓解些。” 齐时雨却拒绝了宿心的好意。 他不配。 只有这样钻心刺骨的疼痛,才能把从前欠停云的偿还一二。等欠的债全都还完了,自己就能有重新站在停云身边、认真地去追求对方的资格了。 但真的好疼。 齐时雨眼中泛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原本俊逸的一张脸也涨得通红,表情狰狞。他想,自己现在的这副样子一定不能让停云看见,实在太丢人。 大约过了半柱香,疼痛终于减轻,齐时雨大汗淋漓地起身,抬起一侧膝盖,朝宿心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宿心检查了一遍沈停云的状态,说道:“应该快了。” 齐时雨点头,随后踉跄着起身,拖着疼得发抖的身躯朝门口走去。 “他不想让沈停云看见现在的他。”桑梓说。 “但他总归会知道。”宿心低头整理着自己的工具。蛊毒的事情沈停云必须知道,否则一旦不小心离开齐时雨一里之外,两人都会毙命。 桑梓指尖勾住宿心盘在后面的发髻,说道:“但他宁愿不被云儿亲眼看见。” 齐时雨不想被心爱之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还怕沈停云看见了觉得愧疚。现在的沈停云没有了从前不堪的记忆,洁净得就像一张白纸,齐时雨不想让对方觉得欠了自己的。 随后桑梓又说:“云儿已经暂时无碍,我可以放你自由,那么你打算怎么办?”是离开南疆,还是继续留在教内? 宿心回头,朝桑梓露出有恃无恐的笑。她自然要留在教内,继续做她一人之下的祭司。帮助郑阁主不过是临时起意,郑阁主身死,也连累不到自己。 “能怎么办呢?反正我是祭司,桑梓jiejie若是真的想要对我不利,大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如愿。况且……你想得到教主的位置,就必须有教内上层的扶持。得不到祭司的认可,你绝对当不成教主。” 桑梓回给宿心一个多少带了心虚的微笑:“祭司大人,我对教主忠心耿耿,话可不能乱说。” “明归哥哥活着的时候,你对他忠心是应该的,如今他死了,我不信你不想争一争。”宿心从小在教中长大,也见过权力的更迭,因此知晓什么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心。如今教主之位空悬,桑梓作为季明归心腹手握重权,不可能不争。 况且桑梓本来就是个有野心的人。 桑梓并没有继续否认宿心的话,反而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好呢?” “与其鹬蚌相争,让旁人得了利益,不如我们两个合作。” 谈话因为侍从的到来戛然而止。 “两位大人,应阳国的大殿下前来,说金谷节将至,想请教主前去主持祭典。” 作者有话说: 大家好好吃饭,健康生活,两位先生千古。 第39章 蕉下小楼 应阳国就在南疆,是紧挨着大吕的附属小国。朱明教地处应阳跟大吕的交界,教众多活动于大吕左江郡的南部和应阳境内,与应阳王族不得不保持友善的关系。 金谷节祭祀是应阳国内最大的祭典,三年一度,按照惯例教主将携祭司前往参与。 但这次的祭典季明归却注定无法到场。 宿心接待了王子仓鸿,但教中内乱之事却不好轻易说明,更不敢贸然将季明归身死之事坦言告知。朱明教势力庞大,应阳忌惮已久,如今一教之主无端身亡,宿心唯恐应阳趁乱做出对教中不利之事。 于是宿心便说教主前往中原有事,如今教内多是夫人主持。 季明归生性跳脱,并非第一次跑去中原,因而仓鸿并未察觉奇怪,只跟宿心说道:“那便请教主夫人和祭司大人同往,在下也好跟父王交差。” 宿心颔首答应。主持金谷节本是旧俗,教主不在,夫人代劳也是常事。 “此番在下亲自前来,其实还有一件不情之请。父王听闻教主数年前前往中原,取回了丢失已久的教中圣物萃金瓶。父王幼年曾听祖父讲过圣物风采,自祖父仙逝,父王想亲眼见到圣物的愿望越发强烈。如今父王已是风烛残年,圣物既已找回,不知贵教可否满足父王心愿?” 圣物干系重大,宿心没有一口答应,只说要同几位阁主共同商议,随后吩咐侍从带仓鸿前往住处,过几日与其一同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