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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钟衡应了一声,然后走进了洗手间。出来时,他拿着一条宽大的毛巾,递给了祝深:“擦擦。” 祝深一边擦,一边看他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客厅正中摆着的黑白照,轻道:“阿婆,我回来了。” 于是祝深也走了过去,出于礼貌,还很恭敬地弯了一腰,对照片道:“阿婆好,我叫祝深。” 照片上的老人戴着眼镜,温柔地笑着,她眉眼端正,看得出来年轻时应当是很好看的。 “阿婆看上去很慈祥。”祝深说。 “嗯。”钟衡捞起祝深手中险要垂在地上的毛巾:“她喜欢长得好看的后生,”将毛巾轻轻地搭在了祝深的头顶,“要是她还在——” “什么?”祝深看着他问。 一定喜欢你。 钟衡规避着祝深的目光,没往下说了,两人似乎隔得太近了。 祝深摸着头顶的毛巾,稍稍往后挪了挪:“我自己来。” 钟衡的手便离开了那条毛巾。 一边擦,祝深一边问钟衡:“你小时候就是住这里吗?” “很简陋吧。”说着,钟衡便转过身,走去卧室了:“我去找两套干净的衣服。” 祝小少爷大概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这里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处可以避风雨的角落,可于钟衡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避风港。他的童年,小时候的零星的快乐,全部都在这里了。所以钟衡竟有些不忍心从祝深嘴里听见一句半句关于这里的品评。 哪知,祝深却说:“怎么会呢?” 钟衡脚步一顿,听见祝深非常认真地说:“我不觉得简陋,这里很温馨。” 钟衡嘴角隐隐翘起,走进了卧室,找出了两套运动衫。 “这里只有这个了。”他将其中的一套给了祝深,就去厨房烧水了。 祝深也没讲客气,换上了钟衡纯黑色的运动衫,将拉链拉到了最上面,稍稍伸了伸手,有些大了。 就是不知道这是钟衡哪个时期的衣服了。 反正他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他甚至想象不出钟衡穿运动装的样子。 祝深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在屋内走动。这套房子实在太小,落脚的地方就更是小得可怜,他没法想象当年的钟衡是怎样在这样的地方和他阿婆一起生活的。这里看上去才想是个家呢,祝深想。 也难怪钟衡这样恋旧,从前的陈设都舍不得更换,有意维持着他阿婆还在的样子。 不过一想,方姨说钟衡从前在如意山是住在佣人房里的,可见钟衡少年时代一直都过得不好。 祝深翻开压在红木盒上的一本相册,随手翻看了起来。 里面是钟衡泛黄的照片,从他一岁到十岁,不过也就十几张而已。 这房子不隔音,厨房里很快就传来了烧水的声音,声响很大,却不惹人烦。祝深的视线停在了其中的一张上,上面的钟衡大概八|九岁吧,头发剪成了寸头,穿着红白相间的运动校服衣,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嘴巴还是和现在一样薄,紧紧抿着,像是有说不出道不明的倔。他的外婆却是戴着眼镜一脸慈祥地望着他,祖孙俩的神色倒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祝深的手缓缓地覆了上去,却没有找到可以停泊的地方,想了想,又把手给收了回去。 他盯着这照片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钟衡端着杯子走来,才合了相簿。 “喝水。”钟衡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杯子很烫,祝深没有耐心吹,只等它自然变冷。 他和钟衡分坐在方桌的两端,屋子里很静,似乎还能听到外面下雨的声音,像是漫天洒下来的铁豆子,噼里啪啦地倒在了屋顶的雨棚上,哗啦啦的。 祝深头一次知道江南的水乡也不是全然温软,仿佛也是会声势浩大地发着自己的脾气的。 却是意外地可爱呢。 他喜欢这里。 “你上一次来霓城是什么时候?”祝深问道。 “元旦前。” 更确切地说,那是两人婚礼前。 是该和阿婆说一声的。 “你阿婆她是怎么……”祝深顿了顿,没有把话说完。 钟衡却听懂了他的意思:“心肌梗塞走的,很突然,没有受太大的苦。” 祝深偏头看着窗外的雨,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衡的外婆是一名小学老师,写得一手好字,她还在时,邻里之间每逢过年就来拜托她写春联。小时候人家习字都是“一二三四五,十虫牛鸟鱼”,钟衡比别人快一点,已经会“烟楼对雪洞,月殿对天宫”了。 等到钟衡大了些,她除了像教别的小孩一样教钟衡背“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还会教他念“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楼”。 每年除夕,外婆写春联的时候,钟衡都会乖乖地趴在桌子前认真地看着,看着外婆如何一撇一捺勾出对一整年的期望的。 尽管那个时候钟衡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不爱笑了。可他眉梢都仿佛是雀跃着的,平常不爱与他来往的伙伴也会随着父母来他外婆这里讨一副春联回家贴在门口。 外婆写过很多副对联,她最喜欢的那副应该是“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每次交给新人时,眼里都好似泛着水光。 她没有机会给她女儿写这副对联。 事实上一心往豪门扑的何萱似乎也看不上这些雕虫小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