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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都包在我身上。”江浔自信道。高中的科目里,理综和数学他是彻底废了,但做动画是要英语储备的,他这方面的知识一直没丢。又聊了两句后江浔就转过身继续刷那些看不懂的试卷了,等夜自修的结束铃响起,他把那张又画了夏清泽的试卷揉成团,心虚地塞进了课桌,然后收拾东西。 他故意把动作放慢,等他抱着书包准备回寝室,班里就只剩下五六个人,包括夏清泽。江浔朝他走过去,夏清泽见他站在自己左侧,就把书包背到右侧。 “我送你回寝室吧。”夏清泽说。 江浔摇头:“我又不是女孩子。” “那我陪你回寝室。”夏清泽改口 江浔:“……” 他们关了教室最后面一排的灯,然后往寝室的方向走。他们所在的教学楼离食堂最近,离宿舍楼最远,散着步回去要七八分钟。江浔打过腹稿,利用这段时间向夏清泽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夏清泽问小爱同学什么时候会出现,江浔叹了口气,说小爱同学神出鬼没,他也不知道它在哪里,更不知道这次该如何回去。 “你知道的。” “嗯?”江浔在寝室楼前停下脚步。 “你刚才说,它能帮你弥补遗憾,”夏清泽垂眼,看着江浔手腕上那段红绳,问,“你入水的那一刻想到了什么,才导致我们都进入这个梦境?” “我……”江浔把手都背到后面,有些逃避地看向别处。楼管阿姨见他还不进来,神色催促,怕他再磨蹭下去来不及洗漱,夏清泽就伸出手,说:“手机。” “喔。”江浔在书包夹层里搜刮,看到手机后手上动作顿了顿,还是拿出了那是个诺基亚砖块机。夏清泽接过,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后交还给江浔,然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胛处:“先回去吧。” “好。”江浔还真乖乖地转身了,可走了几步,他还是觉得不对劲,一扭头,夏清泽站在原地注视着他,似乎是要等他上楼后才离开。江浔就折了回来,双手攥着书包带,跟夏清泽说抱歉的话,把他卷进这个梦境并非是他本意。 “但我已经进来了,”夏清泽定定地抬起手,放到了江浔肩头,鼓励道,“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 第20章 好好看看 江浔回寝室后,其他两位室友已经洗漱完上床咸鱼躺凉空调。他听到卫生间里有流水声,想到里面的人是杨骋,就不是很愿意进去用另一个隔间,而是一言不发地坐在下铺等待。 江浔先是忙不迭给他在普济寺做帮工的奶奶打电话,千叮咛万嘱咐,让奶奶小心今年的台风。戴佩云也是读书看报的,还没见着今年有台风的消息,就让江浔别担心,就算台风真在山海市着陆了,她在普济寺也不出了上什么事。 电话挂断后,江浔换了鞋,把鞋脱下后他盘坐在床上,弯**挂出脑袋去床底下捞拖鞋,他看到了自己那双穿了多年的人字拖,但他没立即起身,而是看向床底另一边杨骋的鞋。 杨骋打篮球,aj摆了五六双,可以一个星期穿不重样,星期六带两双要刷洗的回家,星期天带回来的又是不一样的。与之相比,江浔的杂牌帆布鞋和另一双国产运动鞋就显得非常寒酸,哪怕那个品牌在七年后会成为国货之光,十七岁的江浔宁愿穿四五十块的帆布鞋去篮球场外偷看夏清泽,也不喜欢陈筠给他买的这双。 江浔重新坐直,定了定神,起身站到床对面的衣柜前。他打开自己的,里面第一格是校服。山海中学的校服有三种,对应夏秋冬三个季节。夏天是衬衫,秋冬都是外套,同学们只需要在外套里穿自己衣服就可。江浔往里面翻,发现了几件他没带回家的毛衣。他高中毕业前的衣服都是陈筠一手包办的,当尖子班的理科男都围上围巾,她给江浔买的毛衣依旧都是高领。毛衣的款式用七年后的眼光来看勉强算复古,但十七岁的江浔每次都把校服拉链拉到顶,是觉得自己穿的衣服连颜色都土。 江浔把毛衣放回去,叹息着笑了一声。他读高中的时候,家里的摩托车已经换成丰田里,但“只比学习不拼家境”的观念在陈筠这些白手起家的普通人心中根深蒂固,江浔又是男孩儿,她和江穆便把儿子的物质需求也一同忽视了。 这让江浔难免显得穷酸,别人的高中是篮球鞋,改窄又卷起的校裤裤脚,走廊上的招呼,他的三年青春是试卷讲义,永远不合身的校服,出教室上个厕所都一个人。 江浔把手放在明天要换的衬衫校服上,他想十七岁的自己面对父母要是有二十四岁的胆魄就好了,那么他一定要告诉陈筠,他的生活不是只有学习分数和成绩,他是男孩子,但他也想穿体面的衣服,也想拥有好看的篮球鞋。 “还不洗?” 江浔关上柜门后扭头,杨骋正擦着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他嗅了嗅鼻子,不是很耐烦地提醒:“还有五分钟就熄灯了。” “哦哦,我马上就去。”江浔抓起睡衣进卫生间,边冲澡边刷牙,火急火燎的身子都没擦就套上了衣服,脸上、脖子上、手上都是水。杨骋在上铺对慌慌张张的江浔投以睥睨的眼神,傲慢地仿若俯视另一个阶层。 灯很快熄了,楼妈开始查房,拿着个手电筒突击而来,看到有同学头埋被窝里会好好观察一番,确认他是不是在玩手机,要是遇到还打着灯苦读夜战的,则会劝几句让他们早休息。江浔装睡,等楼妈轻轻关上门,他的眼睛猛然睁开,摸索着从书包里掏出砖块机,迫不及待地摁亮显示屏,那上面只有时间和日期,没有短信通知和未接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