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七章师徒谈话和葬礼
深夜，宴会散场了。 林诺走出皇宫，这时法尔基的马车从一边冲了过来，一个急刹停在他面前。 那位原本看到林诺总会对他笑的独眼龙车夫琼斯对林诺冷冷道：“上车。” 林诺问：“老师在里面？” 琼斯很不耐烦地点了点头，于是林诺跟皇室安排给他的新保镖们说：“跟着我。” 等林诺上车，琼斯就挥动马鞭，马车开始慢慢地在街道上行驶，发出碌碌的车轮碾压声，林诺的新保镖们则驾驶马车跟在林诺身后。 法尔基的马车里没有任何光源，因此法尔基整个人都处在黑暗中，只有当马车经过两栋建筑物之间的夹缝的时候，才会有从夹缝里挤过来的月光透过车窗照亮法尔基的脸。 月光下，林诺看到法尔基的脸色很不好看，接着月光又随着马车的前进一闪而逝，接着再出现，车厢里在光明和黑暗之间不断轮转。 师徒俩沉默地对坐了一会儿后，林诺诚恳地说：“抱歉，老师。” 法尔基轻声说：“我自认为对你不错，我觉得除了对你严厉了一点，让你当过两回打手，其他地方我没有亏待你吧？” 林诺点了点头：“没有。” 法尔基看向林诺的眼睛，即便是黑暗中，林诺都看到法尔基的眼睛里发出了森冷的寒芒，这让林诺有种被阿波西斯盯上的感觉：“那么你为什么要祸害我的女儿呢？” 林诺愧疚地说：“我没有祸害……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不想的。” 法尔基摆了摆手：“我不希望你说这句话，这太没诚意。你以前跟我讲过类似‘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和‘做人呢，最重要是开心’等梗，刚才那句也是你所说的梗，这让我觉得你的态度不端正，不重视。” 顿时林诺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尽量严肃地说：“索薇娅来晚了，我已经答应了维妮将来去娶她，她会等我，所以我不能对不起维妮……很抱歉，我只能拒绝她。” “哪怕让她变成现在这样？你师母从今天看到索薇娅起就一直在哭，她是为了让索薇娅见到你才拉着她来参加宴会的，现在见索薇娅没有变化，又在哭，等她哭累了，明天早上醒来，两个眼睛肯定会肿得跟桃子一样。” 林诺低下了头，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祸害索薇娅，我是真心对她的，可惜因为我不太成熟，很多地方没有做好，所以……是我达不到她的要求，没有做好，可我没有想过她会变成现在这样，是我辜负了她。” “你对她真的是真心的么？那么为什么你那么快就和维妮发生了关系？你之前在和索薇娅谈恋爱的同时，也在和维妮以及阿黛尔玩暧昧对么？不然维妮不会那么快就和你发生关系，也就是说你骨子里是一个花心的、对感情不忠的人，因此索薇娅没有看错你，而阿黛尔和维妮都看人不准。” 林诺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沉默以对。 见状法尔基失望地摇头说：“早知道当初陛下让我担任你的剑术老师的时候我一定会拒绝他。” 林诺低头想了想，说：“我会尽力让索薇娅变回原来那样的。” 法尔基说：“假装和她谈恋爱，然后吊着她？占她的便宜，最后让她变成你的情人？” 林诺连忙说：“不，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那就好，不然我会杀了你。”接着法尔基又说：“现在索薇娅这个样子，说明她还是喜欢你的，那么她当初说分手只是为了考验你，或者说让你去挽回，女孩子总是要面子的，哄一哄就好了，我觉得你不是个蠢人，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想不到？” 法尔基虚眯着眼睛说：“还是说你看不上她，当她说分手后如遇大赦，觉得不用损毁你的名声？” 林诺解释道：“我当初已经尝试过很多次挽回了，可是她一直躲着不见我，这让我心灰意冷，之后我又被传送走了……我和维妮在一起经历了很多。” 法尔基问：“那么你觉得她和你之间还有机会么？” “没有了，我已经和维妮发生了关系。” 腓特烈十三点了点头，又说：“我不会让你去骗她，然后看下能不能将她变回来，因为到时候一旦你不能和她在一起，对她造成的伤害将更大，所以我只有一个要求，以后别去缠她了，尽量别出现在她眼前，你能做到么？” 林诺重重点了点头。 于是法尔基就没有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林诺想起了一件事，问：“十二号的真名叫什么？我回来的时候忘记问了。” 见林诺还记得为他死去的十二号，法尔基低哼一声，觉得林诺不算无可救药，他说：“汤姆。” 林诺再次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半个小时后，马车在林诺的别墅门前停下，琼斯把车门打开，然后跳到了一边。 法尔基平静地跟林诺说：“以后别叫我老师了。” 林诺起身的动作一滞，还是对法尔基点头说：“知道了，老师再见。” 法尔基突然朝林诺冲了过去，接着他一脚就把林诺踹得飞了起来，林诺在半空中飞了近十米才重重落地，连续几个翻滚后，他极其狼狈地在洛丽塔门前停下了。 林诺捂着胸口从地上爬了起来，吐出了一口淤血。 见到这一幕，守门的一名莫斯公国的士兵立马拔出了腰间的剑，不过他被林诺摊掌劝阻了，而另外一名士兵则跑进别墅里报信了。 见林诺还能爬起来，法尔基冷哼一声，觉得他踢得还不够重，他示意琼斯上车走人。 琼斯上车前幸灾乐祸地看了林诺一眼，然后他驾驶马车灵巧地调了一个头走了。 在此期间，那些被腓特烈十三派来保护林诺的精锐和辉月魔导都当作没看见一样，觉得法尔基为了女儿打前女婿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目送法尔基的马车消失在街道拐角后，林诺苦笑起来，摇了摇头。 林诺觉得法尔基很讲道理，因为他的确做错了，他当初不该那么花心，在和索薇娅确认关系后，又和阿黛尔、维妮甚至还有索菲娅玩暧昧的。 这个时候得到了侍卫回报的洛丽塔带人匆匆冲了出来，她关心地问：“林诺，你没事吧？那是谁啊，竟然敢打你？” 林诺摇了摇头，吸了口气，平静地跟洛丽塔说：“洛丽塔，你就当今晚什么都没看见吧，放心吧，没事的。” 洛丽塔点了点头，接着林诺拒绝了洛丽塔请他进屋敷药的邀请，回到了他的别墅。 林诺拒绝了保镖们的治疗，他觉得一觉醒来后身上的伤就自愈了，因此他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打算睡觉，不过他怎么都睡不着，只能看着天花板发呆。 林诺突然觉得索薇娅的眼光很准，想必索薇娅正是看到了他即便确认了关系还沾花惹草的这一点才一直对他避而不见的，她想要让他自己认识到这一点，从而反省和改正，可惜他没有这个耐心，加上后来的事情，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不知道为什么，林诺突然想给维妮写信，告诉维妮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渣男，他想坦诚地面对他的未婚妻，虽然这样的进展的确太快了一点，但是闪婚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于是林诺从床上爬起来，去书房写信去了，同时他还打算将回来的一路上为汤姆想的悼词写出来，以免明天忘记了什么该说的话。 写完给维妮的信后，林诺就让人走翡冷翠的官方渠道把他的信送去银龙族了，只是他不知道他的信能不能被送到维妮手里，还是说中途就落到了丹妮莉丝手里。 ………… ………… 第二天一早，穿着一身黑衣的林诺就出发了，他今天要去参加十二号，也就是汤姆的葬礼，同时林诺还买了非常多祭拜用的丧事用品，这是给一号和子他们的。 林诺赶到国家公墓的时候情报部的治丧人员已经为汤姆布置了一个中等规模的葬礼仪式，前来参加葬礼的人有很多，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情报部的人，其中法尔基以及情报部的几位大人物也在。 林诺跟他们逐一打了个招呼，而轮到法尔基的时候，林诺还是面皮很厚地喊了一句老师。 看在今天是汤姆的葬礼的份上，法尔基就懒得动手了，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哼声算作回应。 林诺这个时候开始跟情报部的一位后勤主管询问一号等人死后他们的家属的抚恤待遇问题。 过了一会儿，葬礼开始了，葬礼的主持者是法尔基，他面色严肃地说了一番赞扬汤姆，然后又顺带赞扬一号等人的精神的话后，他便让汤姆的朋友和亲人们轮流上台说悼词。 轮到林诺的时候，林诺说的是最多的，他不光说了汤姆，也说了对一号等人的悼词，他回来的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生怕愧对了英烈。 等说完悼词后，装着汤姆的木棺被人抬着放进了预先挖开的墓坑里，墓坑前的墓碑的墓志铭和其他的墓碑的墓志铭一样：这里沉眠着一位英勇的战士。 林诺发现所有的墓志铭都是腓特烈十三亲笔写的。 这个时候汤姆的朋友和师兄弟们开始挥动着铲子帮汤姆填土，而汤姆的父母、妻子和儿子以及老师在一边嚎啕大哭。 在这一过程中，林诺都在看着其他人的墓碑，因为汤姆的墓碑就在一号他们旁边，他们所有人从加入行动处那一刻起，就在这里有了他们的位置，他们的坟墓位置会随着他们的调动升迁和所在部门和小队而变化，算是皇室聚拢人心的一种方式，而直属于皇室指挥的那些精锐部队也不例外。 等填土完毕，随着主持葬礼的法尔基的命令，礼炮声中，所有人排成阵列，对着刚落成的汤姆的坟墓鞠了三下躬。 林诺鞠完躬起身后，他看着众多为他死去的人的墓碑，在心里默默说道：“从今往后你们的父母便是我的父母，你们的妻女便是我的嫂侄，你们的兄弟姐妹便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好好地善待他们，最后我一定会帮你们报仇的。” 在葬礼结束后，林诺走到汤姆的家人面前，开始以晚辈的姿态恭敬地询问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地方，即便面对汤姆的家人仇视的目光和辱骂也还是给着诚恳的表情。 林诺准备等送走汤姆的家人后就去祭拜一号他们，然后逐一去一号他们家里拜访，帮他们解决困难，并留下钱和他的联系方式，今后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去找他 这一幕让那些保护林诺的精锐和魔法师们很是感动，觉得即便他们为保护林诺死了，国家不会忘了他们，林诺更不会。 远处即将上马车的一个大人物看着这一幕跟法尔基说：“法尔基，我觉得你这个学生挺不错的。” 其他大人物也纷纷附和，对林诺大肆夸奖起来，而法尔基没有纠正对方林诺早已经不是他的学生了，他看着林诺重重冷哼了一声，表示了对林诺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