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六章羊吃人和圈地运动
夜晚，翡冷翠的皇宫里到处张灯结彩，乐声悠扬。 这次和往常一样，腓特烈十三拿出了顶级的待遇来招待这些银龙，务必不要让翡冷翠帝国和银龙族在对抗黑龙的盟友身份上产生什么纰漏。 当从炼金协会赶来参加宴会的林诺看到一头蓝发、气质冷冽如冰山的索薇娅后顿时怔住了，他开始心疼起来，自觉罪孽深重，无可饶恕。 人群中，索薇娅只是看了林诺一眼就平静地看向了别处，好像林诺只是一个漠不相关的路人。 顿时林诺尝到了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然后觉得他真的贱，林诺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又觉得不妥，他刚伤害了她，现在难道还好意思打着关心她的旗号去接近他么？她会不会觉得他是去继续侮辱她的？ 这个时候珍妮和法尔基也看到了林诺，顿时珍妮一脸愤怒，她现在已经不怎么因为葛利玛的事情而恨林诺了，因为葛利玛是罪有应得，她现在只恨林诺竟然害她的宝贝女儿变成了这个样子。 因此珍妮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像是护崽的雌虎，眼神的意思是：“滚！” 林诺对珍妮和法尔基鞠身示意，法尔基对林诺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还礼，接着林诺就默默地转身走了。 这个时候那个有阿波西斯某些记忆的存在不再隐藏自己，它不解地问：“既然你现在心疼和舍不得，那么你之前为什么要拒绝她呢？人类不都是喜欢做那种繁殖的事情的么？” 林诺回答道：“之前是责任，现在则是因为你在，要不你行行好，先从我身体里出去？” 那位有阿波西斯某些记忆的存在……这样的称呼太过拗口和水字数了，今后姑且叫它阿波西斯吧。 阿波西斯立马反唇相讥：“我从你体内出去你就能得手了？好比很多人都以为他们没有女朋友的原因只是因为不想谈恋爱，他们都不敢面对现实，他们没有女朋友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找不到。” 林诺顿时觉得受到了一万点暴击，要是说这句话的是他认识的朋友，他肯定会说：扎心了老铁。 林诺立马气急败坏地说：“我很好奇是阿波西斯的哪些记忆制造了你，怎么这么多话？我和她怎么样关你屁事？” 阿波西斯笑着问：“恼羞成怒了？我发现人类真的是一种无比虚伪和低贱的种族。” 林诺哼了一声，懒得回答，他开始在人群中扫视起来，打算找人问清楚索薇娅怎么整个人都变了，索薇娅那如冰山般冷冽的气质让林诺不敢相信这是那个脸上永远都有着亲切、温和的笑容、像邻家大jiejie般的索薇娅。 这个时候阿黛尔走到了林诺面前，她挪揄地问：“心痛了？” 林诺在和索薇娅分手后，他打算追求的是阿黛尔，因此他和阿黛尔一直都在玩暧昧，就差戳破窗户纸说要追求她了，而阿黛尔对此也心知肚明，甚至是在默许他的追求。 现在林诺却已经和维妮确认了关系，所以在曾经的暧昧对象前林诺难免有些心虚。 林诺不敢看阿黛尔那带着异彩的眼睛，他微低着头看着阿黛尔的嘴巴，问：“索薇娅怎么变成了那个样子？” “这都要怪你。” 林诺苦着脸：“我没有选择，我已经和维妮……” 阿黛尔打断说：“我觉得你做得对，你既然已经和维妮确认了关系，自然就不能再沾花惹草了，你要肩负你的责任，只能说索薇娅当初太骄傲也太冲动了。” 林诺没有接这个话，不然难免有负心汉的嫌疑，他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阿黛尔说：“记得当初那个被夏娜当作订金而给你的魔法球么？” “那个人鱼族的耀阳法圣……”林诺回忆了一下，说：“洛雷莱尼厄丽德的传承导致的？” “是的。索薇娅昨晚回到我的寝宫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了，接着皇家法师团的大能们感应到她的房间里传来了浓烈的水元素波动，不断有水元素朝她房间里涌去。 经过他们的探查，他们一直认为这是索薇娅的心境契合了洛雷莱尼厄丽德的传承，终于得到了传承的真正认可，正在接受那个传承。 等传承结束，第二天一早我们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变成了那个样子，这应该是被洛雷莱的传承给影响了，而这种影响似乎是无法驱除的。” 阿黛尔叹了口气，说：“我能想象洛雷莱当年留下这个传承时的心境，老公磺赫背叛了她，不光带着他的小姨子，她的亲meimei和财产跑了，还为避免她的报复而下毒毒死了她，因此她留下她的传承的时候心里一定是非常绝望和怨恨的。 既然索薇娅昨晚能契合洛雷莱当年留下的传承，那么她昨晚被你拒绝后的心境可想而知。” 阿黛尔的话让林诺无比羞愧，头都快埋进胸口里了，他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心里那复杂的心情，同时林诺知道阿黛尔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见林诺这个样子，阿黛尔又心疼又好笑，然后又觉得十分委屈，明明是她先的，结果不光被索薇娅抢了初恋，现在又被维妮抢了初吻和初夜。 关于林诺和维妮之间是否发生了关系这个问题，阿黛尔授意已经决定站在她这边的茱莉亚的父亲，当代莫多维奇家族的家主去问茱莉亚了，得到的回答是茱莉亚也无法确定，因为她不知道林诺和维妮趁她洗澡的时候是否发生了关系。 为了有备无患，阿黛尔只能当做两人之间发生了关系去应对。 这个时候阿黛尔关心地问：“林诺，我听梅林阁下说你体内寄居着有阿波西斯某些记忆的存在？” “是的，我们达成了交易，我尽量帮它收集阿波西斯其他的灵魂碎片，它则告诉我穿梭位面的方法，毕竟是半神，应该是知道一些的。” 阿黛尔皱眉：“只是很难保证它会履行啊。” “可我没有选择。” 阿黛尔一想也是，接着她意识到有这样一个存在一直监视着林诺，林诺真的会和维妮发生关系吗？他不可能允许别人看维妮的身体。 接着阿黛尔又想到也不排除林诺不知道他体内有阿波西斯的部分残魂，从而还是和维妮发生了关系，是现在才知道的。 想到这里，阿黛尔心里很是愤怒，觉得维妮被人占了便宜，而林诺的头上绿油油的，她悄悄问：“这么说阿波西斯也亲眼目睹了你……是怎么和维妮发生关系的对么？” 林诺脸色一滞，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心里满是庆幸，幸好他和维妮只是搂搂抱抱亲亲，他甚至都没有看见过维妮的大腿和胸口，更不用说看维妮洗澡以及发生关系了，不然这次真的就是血亏到姥姥家了。 林诺之所以说他和维妮发生了关系，不光是给丹妮莉丝施压，减少竞争者，也是因为他很不相信他的自控能力，比如他知道好好学习就能考上好大学，有好前途，可是就是不能好好学习一样。 因此林诺这么做是为了告诉身边的妹子，他有女人了，以此来断绝和她们发生什么关系的可能，算是对维妮保持忠诚的一种举措。 这个方法林诺学自让他印象很深的一本名叫《残袍》的小说，里面的主人公为了不对其他女人动心，竟然极端地选择挖出女主的棺材。 此时林诺迟疑了，他怕告诉阿黛尔真相后，阿黛尔会产生什么想法，毕竟他之前一直在和阿黛尔玩暧昧，就等什么时候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见林诺这个样子，阿黛尔心里一下子就涌现了希望，她想了想，说：“你在撒谎对么？你是怕你控制不了自己，然后以此来断绝背叛维妮，和索薇娅复合的可能对么？” 林诺沉默，而见状阿黛尔更是有些狂喜，她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尽可能平静地说：“索薇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是看不到和你复合的希望了，要是她知道你并没有和维妮发生过关系，那么说不定她能慢慢恢复正常，你难道不想看到她变回原来那个爱笑的邻家jiejie么？” 不得不说，阿黛尔从小接受的王储培养是很有效果的，林诺立马就被阿黛尔说服了，他点了点头，说：“我答应了维妮的，所以我不想违背我的诺言，我这觉得我这样做就能减少我的竞争者，同时也能断绝我出轨的可能。” 即便早有猜测，得到林诺亲口确认的时候，阿黛尔心里仍满是激动，她现在恨不得大笑出声，然后一把抱住林诺亲他一口。 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原理，阿黛尔越发觉得林诺真的很可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忠诚的男人。 阿黛尔笑着说：“这是一个好消息，我这就是去跟索薇娅说。” “顺便帮我转交一下我的道歉吧，跟她说我真的很抱歉。” 阿黛尔点了点头，走了。 林诺走到宴会的角落里，开始用眼角余光时不时瞥着索薇娅那边的动静，当他看到阿黛尔走到索薇娅面前后，心里有些激动和失落，很是矛盾。 让林诺和阿黛尔失望的是索薇娅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什么表示，她的表情还是保持着漠然，根据林诺对唇语的比对，索薇娅的回答是不含感情的一句“我知道了。”。 阿黛尔失望而归，她扫视一圈，发现在偷偷摸摸地望着这边的林诺后，她走到林诺面前很失望地说：“没有效果。” 这让林诺心里的愧疚更深了，一个好好的妹子被他害成了这样。 阿黛尔不想跟林诺在一起的时候讨论的却是别的女人，她想了想，想起了一个话题，说：“对了，我总算知道你之前和我说的羊吃人和圈地运动是什么意思了。” 林诺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接嘴说：“哦？看来财帛动人心啊，就开始形成规模了。” 林诺说得跟这件事是他自己推理出来的一样，事实上这只是当年英国那血腥的“羊吃人”和“圈地运动”事件的重演罢了，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阿黛尔当然不知道什么是英国的羊吃人和圈地运动，在翡冷翠乃至维斯特洛大陆，这两个词汇都是林诺发明的，因此在她眼里，林诺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学者，从而她对林诺的好感度又增加了不少。 阿黛尔眼露些许崇拜地说：“是的，已经形成规模了。你发明的那些能纺丝和纺毛的纺织机大大降低了纺织成本，还提高了生产效益，从而使纺织业中的纺丝和毛纺制呢业变得有利可图。 目前市场上的生丝和羊毛价格开始猛涨，贵族们为了金币都打算养羊和养蚕，生产纺织机的工厂已经接了来自全国各地的贵族的订单。 但养羊和养蚕需要大片的土地，于是贵族们把原来租种他们土地的农夫赶走，把可以养羊、养蚕的土地圈占起来发展养羊业，从而导致有大批没有土地的自由民无家可归。 那些人大多是农民，只会种地，不会其他的谋生技巧，只能随着大流四处流浪，已经有很多人饿死或者选择当匪徒了，目前全国各地各种恶性案件频发。 同时我的工厂不止一次抓获过那些因采用传统工艺被价格战打得血本无归，从而想要捣毁纺织机的纺织工人，他们大多是纺丝业的。” 林诺低声说：“这是无可阻挡的，马克思曾说：‘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而某国工会活动家、政论家托马斯约瑟夫登宁在《工联和罢工》一书中也说：‘资本逃避动乱和纷争，它的本性是胆怯的。这是真的，但还不是全部真理。 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如果动乱和纷争能带来利润，它就会鼓励动乱和纷争，走私和贩卖奴隶就是证明。’ 我们无法阻止这一切，只能趁此机会招收那些流民，不让他们变成暴民，这些流民就是我们的工人，我们要靠他们从一个传统的农业国家转型成一个工业国家，钢铁才是一个国家的脊梁，具体的措施我要回去想一想，过阵子拿给你。” 阿黛尔已经将那大段大段的引经据典的话当成林诺自己说的了，她忙不迭地点头，说：“好的，我早就在发现这个趋势的时候就命人在做了。” “我们要派人给那些流民上课，文盲或者文化程度不高的人只能做底层的体力活，而重工业需要的是大量有知识的工人，因此也不要忽略儿童，他们要学很久。” “明白了，我会安排老师的。” 说到类似这样的公事，林诺又想起一件事，他问：“对了，那条铁路呢？” “早就建好了，通过这条铁路的修建我们积累了大批有经验的工人和工程师，目前全国各地同时开工的铁路总共有一百六十七条。” 林诺说：“这些铁路必须掌握在皇帝手里，不是皇亲贵戚，也不是贵族，绝对不能私有化。” “你放心，我们的皇帝陛下在每条铁路上的占股都超过了五成一，那些贵族只有分红，没有决策权。” 说完阿黛尔露出了一个高兴的笑容，爱慕地看着林诺，她很喜欢这样和林诺讨论公事的气氛，这让她有种林诺是只属于他一个人，也只有她才能配得上林诺的感觉。 林诺被阿黛尔那有些赤裸的眼神吓到了，他只能讪笑着不敢看阿黛尔的眼睛。 不远处，正在跟图曼以及几位银龙族的长老、还有一些大贵族交谈的腓特烈十三看到这一幕顿时皱起了眉头，图曼他们顺着腓特烈十三的目光看到林诺和阿黛尔后，心里也冒出了各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