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防不胜防的扒铁轨
“什么？被人扒了一公里的铁轨？” 清晨，铁道部。 刚上班的林诺得知铁路又被扒了后脸色一黑，他想了想，发现他今天没什么工作和会议安排，便站起来说：“走，去看看，那些铁匠的破炉子要熔铁轨得浪费多少炭和药剂？那些铁匠肯定会加倍收钱的，他们还不如去买一把新的农具。” 说完林诺带着一群保镖急匆匆地下楼了，那个前来通知林诺等人的铁道部官员跟在林诺身边，而几个保镖有意无意地在他和林诺之间形成了一道人墙。 下楼途中，林诺问那个官员：“有人受伤么？” “就巡路的人被他们打晕了绑了起来，没有人死。” 林诺点了点头，他来到位于办公大楼后院的马厩，专门负责管理官员们的坐骑的马夫见林诺要用马，赶紧把一匹拥有单独马棚的黑色骏马牵了出来。 这匹马是林诺跟着法尔基去救葛利玛的时候一个城主送的，听说是两匹名马杂交后的稀有品种，林诺的骑术正是在去救葛利玛的路上学的，当时他们每人都跑废了好几匹马，这匹马运气好，换上它不久就救出了葛利玛，回程路上他们就不赶时间了。 林诺正要骑上那匹马，十一号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林诺不解地看向十一号，只见十一号用精神力小心地从马鞍上那些缝上去的花纹的针孔里取出了一大堆细如牛毫，只有一毫米长的短针，那些短针在太阳下散发一股绿幽幽的光。 其实那股毒药的苦杏仁味道一号早就闻到了，不过他没有提醒，在藏拙，他相信他的战友会发现的。 这时七号上前小心地闻了闻，过了十几秒才说：“几种剧毒药剂的混合品，即便是老板你，被它们刺进屁股和大腿里至少也要落得一个半身不遂的下场，还要用精神力帮你把毒针从血管里弄出来。” 听到七号这么说，马夫扑通一声向林诺跪了下来，不断磕头，求饶道：“顾问，不是我干的啊！真的不是我干的！” “好了好了，起来吧，没你的事，我知道不是你干的。”林诺让马夫起来，安慰了他一番，告诉他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好，他不会怪他的。 说完林诺就没再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他骑上了马，这次没有谁拦着了，因为设置这个陷阱的人无法确保林诺会骑马还是说坐马车，为了陷阱不被发现，他不会蠢对那匹马动手脚。 接着十一号和十二号例行公事地帮所有保镖的坐骑都用精神力扫描了一下，确认安全后一群人才骑上马冲出了后院，在街道上慢跑。 等出了王都，一群人开始提速，然后沿着铁路往前奔驰。 路上林诺发现有些地方的铁轨又是不见了，显然周围的村民屡教不改，就是要偷。 作为铁道部的顾问，以及铁道部实际上的掌舵人，林诺知道一些缺少铁轨的路段铁道部已经修了三遍了，林诺曾打报告给腓特烈十三，用他的手令调来了一个营的城防军，抓了一大批人。 当时林诺专门派人去给他们讲了铁路将给他们的生活带来的变革，要想富先修路是至理名言，就算他们这里没有什么特产，卖山货和去其他发达地区出卖劳动力也能赚钱，何必盯着那么一点蝇头小利不放。 当时如果不是林诺一再坚持关在监狱里教育几天后就放了他们，并保证会处理好他们，不让他们再扒铁轨，那些人都会被那些勃然大怒的副部长找关系关上几年，没想到这些人一再保证不会偷铁轨了后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此刻林诺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不好意思面对那些副部长了。 “一群没出息的家伙，都苦口婆心地跟你们讲了，还他么不听，还是说你们不相信我能做到，认为贵族老爷就知道骗人？” 林诺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怒气，可又无可奈何，他知道一味的树立典型，重拳震慑是没用的。 托约邓宁在《工联和罢工》（1860年伦敦版第35、36页）里说：“《评论家季刊》说：‘资本逃避动乱和纷争，它的本性是胆怯的。这是真的，但还不是全部真理。 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如果动乱和纷争能带来利润，它就会鼓励动乱和纷争，走私和贩卖奴隶就是证明。’” 扒铁轨是一个无本生意，只需要工具和付出劳动那些人就能得到收获，因此林诺觉得让这些人放弃去扒铁轨非常难，讲呢你不听，惩罚呢还是会有人偷，他总不能命人把他们全杀了吧。 想着怎么解决这个难题，林诺他们因爱惜马力，中途走走停停地快跑了一百公里才到达事发地，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工地，所有工人都在工程师的指挥下紧急铺设铁路。 看到林诺来了，几个有领导责任的官员赶紧做出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很是没有风骨地冲上来想要抱着林诺的大腿哭诉，一号等人立马将他们拦了下来。 一个官员欲哭无泪地解释道：“顾问，我们安排了人巡逻，可我们人手有限，只能让人流动巡逻，他们那么多人，我们怎么可能防得住嘛！” 林诺直白地说：“放心，只要你们不贪污，出点纰漏没关系的。报案了吗？” 听林诺话里的意思是这件事就此揭过，一群官员松了一口气，恢复了镇静，说：“报案了，来的警探刚才循着脚印进林子里了，现在还没有出来。” 林诺点了点头，问：“具体损失有多少？” 一个负责管仓储的官员心疼得面容都扭曲了：“至少损失了一百吨的铁轨。啊，这群杀千刀的贱民！” 林诺已经习惯了这些贵族子弟对平民的看法，他奇怪地说：“我就不明白他们偷了铁轨除了拿去打农具还能做什么，就算卖钱也要有人敢收啊。” 一个官员给有些不接地气的林诺解释道：“顾问，这一带经济十分落后，有些人家里衣服都只有几件，很多人为了不磨损衣服，又怕别人笑，都是夜里爬起来不穿衣服耕田，而且用的还是木农具……他们都把金属当作财产的，家里穷的人家想要娶女儿，可能几把金属农具或者什么锅碗瓢盆就是聘礼了。” 闻言林诺更是恨其不争，他已经派人到每个村庄讲政策，敢偷铁轨会严惩，之后又告诉他们铁路的好处，可是他们就是不听，被眼前这点少得可怜，还可能会带来牢狱之灾的利益蒙蔽了双眼。 这时，一群穿着黑色警服的警探在一个头发灰白的老警官的带领下从林中走了出来。 林诺快步迎上，十分诚恳地微微鞠身：“各位辛苦了。” 看到这么多人簇拥着林诺，老警官无视了林诺的年纪，严肃地打着官腔说：“哪里，职责所在，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您怎么称呼？在下林诺，现为铁道部顾问。” 一听眼前这人是目前声名鹊起的林诺，老警官下意识地微微佝偻着腰，说：“鄙人夏洛克柯南道尔。” 林诺亲热地笑着说：“我认识王都一个个很出名的警官，他叫夏洛克福尔摩斯，不知道您认不认识？” “那是鄙人不成器的儿子。” “原来如此，您家真是家学渊源啊，福尔摩斯警官可是凭借出色的推理能力进入了陛下视线的，我相信陛下已经记住了他的名字了。” 林诺这种拉近关系的手段已经使得很熟练了，就算柯南道尔和福尔摩斯没有关系，林诺也完全可以换个话题或者就势说一些关于警探很辛苦，很伟大的话题。 听到林诺夸他的儿子，柯南道尔脸上终于出现了真诚的笑容，抱着林诺是大人物，将来儿子说不定就要和林诺打很多交道，要和林诺打好关系的想法，柯南道尔决定要比平时认真一百倍地做好这件事。 他说：“林诺阁下，根据我们的勘察，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行动，因为那些人提前准备好了用来运送铁轨的板车，而且他们不是抱着铁轨就各回各家了，而是把铁轨放到板车上空手走人，我推测可能这是一个涉及一个村落的大型团伙，他们知道不会少了自己那份，要不就是有人当场购买那些被扒下来的铁轨。” “那些板车的车辙印通向哪里？” “东面，脚印也是。我是打算回来骑马，然后跟着过去看一下，应该不远。” 林诺想了想，觉得就算去催人运铁轨过来，那些缺少钢材的炼钢厂也没法帮他把铁轨变出来，这样毫无意义，更何况要是有事要回王都也就几个小时的事情。 林诺说：“我跟您一起去吧。” 柯南道尔觉得林诺肯定是闲得无聊，他不想让林诺去添乱，便说：“不用麻烦您了，我们人手够的。” “不，万一那个村子里的人攻击你们怎么办？有我和我的保镖在，我们能确保你们的安全，而且您不用担心我指手划脚什么的，我等下下午就要回去了。” 林诺解释道：“我跟您去，并不是说我要找到罪魁祸首，以此来证明我的英勇，以后好和人吹牛逼。 我是想亲自去告诉他们铁路将给他们的生活带来的变革，这条铁路将给他们带来大量的财富，这是扒铁轨这点蝇头小利所比不了的，我希望能说服他们放弃这样不智的行为。 同时我想通过和那些人接触，到他们的生活环境里实地看一看，从而寻找出不让他们再扒铁轨的方法。您放心，我的人不会无故杀人的，我以我的人格保证。” 柯南道尔一想，为了他身后的这群小伙子的安全考虑，便点了点头，而且他也希望林诺能找到解决办法，都是乡里乡亲的，他也不好对他们下辣手。 视线一直徘徊在靠近林诺的人的身上的一号突然发现有一个年轻的警探欲言又止，可他最终还是闭嘴了。 一号将对方的长相默默记在心上，知道那个年轻警探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碍于乡里乡亲的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