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派出所风云
弟弟和丽莎俩人走了，家里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平静。 爸爸依旧还是每天的早出晚归去小饭馆儿里料理生意，而赵找也还是朝九晚五的出去找工作，可悲伤的是，永远都是四处碰壁，碰了满鼻子灰的赵找，现在心里都快有放弃了的想法了。 有一天，赵找突然在微博上发表了一条动态： “有工作的地方没有家，没有家的地方反而有工作，从此，这世上便有了游子，有了远方。” 弟弟看到后，在下边评论了一句： “jiejie，要不要你也来北京碰碰运气吧，反正也机会多一点儿。” 几天过后弟弟一直都看jiejie并没有什么回复。 于是，细心的弟弟就给赵找打了一个电话，弟弟在电话里一再劝说jiejie来北京工作吧，家那边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工作，在北京咱姐俩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赵找，虽然算是说半个北京人，可一直都在边儿上的小城镇里，家里一直没啥富裕钱，后来也算是嫁了个男人，但基本是没怎么去过北京好好玩过几次。 不过说句实话，对于赵找来说，她也从来都是没有想过要去北京工作，她甚至有时候觉得她自己这一生都完了，她没有什么资格去享受那么好的城市生活。 北京是一座梦想的城市，而她却不属于这里。 她甚至会害怕自己玷污了这座美好的城市。 然而她自己的父亲，她的亲生父亲竟然亲手把自己葬进了一个万劫不复之地，把她嫁给了大她30多岁的男人，而此时自己的男人却已经一命呜呼了。 她觉得她自己就是一个寡妇，就是像电视剧里的那种寡妇一个样。 她是自卑的！ 经过弟弟的一再劝说，jiejie还是没有动摇自己的决定，真的，她可能这一辈子只想就一直窝在这个小城镇里，平平淡淡过完余生。 她也许从来都没有想过能够像其她女孩子一样，她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可以在夏天里穿上公主裙，在烈日炎炎下吃冰激凌，在冬日里也能够有一双温暖自己的双手。 可是，她觉得对于她自己来说，能够活着可能已经算是一种奢侈了吧，她没有想太多，能吃饱穿暖，然后看着身边的亲人能够一个个幸福，这就足够了。 幸福，那是其她人的事儿。 与她无关。 在每一个难熬的夜晚里，赵找的脑袋里永远闪现的都是自己的母亲，她的后妈。 可是，她却对于她们的记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甚至有时候都想不起来自己的母亲还有父亲后来娶的女人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 有人说，mama是孩子们爬在云彩里选择的亲人，赵找就想，那她一定是在一朵很赞很赞的云里吧！ 后来，父亲再一次电话里对她说，你越是拼命想抓到的东西，越是抓不到，你越是想念的人，你越是见不到。 赵找知道，父亲这是想弟弟了，弟弟自从有了丽莎，每次假期基本都不怎么回家来看望看望自己的老父亲。 弟弟总说，工作忙，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有时候还要出差，一走就是几个月，其实弟弟也不想回去还有另一个原因，他就是害怕父亲问及到他和丽莎的事情。 每个孩子年轻的时候总是嫌父母在耳边碎碎念，多吃饭，多喝水，睡觉记得盖被子，早点找对象，早点要孩子，可是当你有一天，你再也听不到她们的碎碎念，再也听不到她们的声音，那么你一定是不会想象的到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每次父亲都是看着自己做好的一大桌子的菜，嘴里不停的碎碎念着，这些都是弟弟最爱吃的菜啊，小时候家里穷，吃不起，现在有条件了，却不想再吃了。 小时候啊，我们都在忙学习；后来我们长大了，我们都在忙工作；再后来我们都结婚了，我们又都在忙家庭。 似乎我们的这一生，我们每个人都是在与忙忙碌碌而对抗着！ 也许人这一生，只有朝九晚五，根本没有什么浪迹天涯！ 那些浪漫而又自由的话也许是说给不想干的人听得。 突然那一天父亲火急火燎的连围裙都没摘就回到了家，赵找看了看墙上的表，现在才是上午9点钟，根本没有到收摊的时间，这个点儿才正是正儿八经的店里来人的时候。 “爸，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赵找惊讶的问道。 “快快快，赶紧给我找一套干净衣服，我要去趟派出所！” “啥？派出所？我没听错吧？你去派出所干啥？” “快点的，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了，我要去弄清楚事情就回来跟你说！” “不是，你倒是说明白呀，你这好天白日的去啥派出所呀？”赵找边说边从里屋给父亲拿出来个白色半袖。 父亲慌乱的套在身上，纵身一跃就跳出了家门，反而不像是一个年过五旬的的中老年男人。 “爸，你用不用我陪着你呢？”赵找边说边跑到门口。 “不用，不用啦，你在家准备晚上做饭就行了，我回来再跟你细说吧！”父亲已经着急的火烧屁股了，哪里还有时间跟赵找在这里废话啊。 “爸，那你小心点！” 赵找的心里慌乱级了，她不知道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着急到这个程度，可以严重到需要到派出所来解决这个事情！ 虽然说自己平时内心有时候也憎恨他，可是，她发现，在这紧要关头，她还是希望父亲好，希望他能平安。 虽然说她不知道父亲是因为什么事情就这样着急的跑到派出所里，可是她真的担心极了。 她本想陪着父亲一起去，可是却被父亲残忍的拒绝了。 难道是因为父亲犯什么错误了？难道是因为父亲在餐厅里跟什么人打架了？难道是因为父亲赌博输给人家钱了？难道是因为餐厅里的饭菜把人吃坏了？无数个奇奇怪怪的念头由不得自己的思考，反而一个个接二连三的蹦了出来！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乱想，她想立刻马上赶紧去派出所见到父亲，问问他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是她第一次，有史以来第一次是因为担心父亲而感觉到害怕，她甚至觉得这有点儿不像她自己。 可这就是她自己，真实的不带一点儿虚幻的自己。 这种害怕突然感觉像极了她当时嫁给老邓头时被那老邓头儿欺压在身子底下的无助，恐慌。 她讨厌这种感觉。 讨厌极了！ 父亲是打车来的派出所。 和看管的人说明了情况后，办公室里就出来一个穿着制服带着一条杠的人问道： “你是他的什么人？他这可是我们这里的惯犯啊，三天一小偷，五天一大偷，一年几次的来我们这里作！” “嗯，警察同志你好，他是我的邻居，听说他犯错误了，我代表大家伙过来看看他。” “邻居？哈哈哈，没听过这赖子还有什么邻居啊，这几年更没有听他说过他有什么好的交情，每次被抓紧进来拘留几天最多也就是他的老婆过来看看他，可是这次倒也没见到过他老婆。” “他老婆不会再来了！” “不来了？为什么？难怪我们尝试着联系了好几次都没有联系住她，是发生什么冲突了吗？吵架了？天哪，不会是离婚了吧？” 这个警察倒也是爱八卦，脑洞大开的自己在那里喃喃自语着。 “他老婆死了，都死了好几天了。” “什么？死了？死了？怎么没有听他说过？我们警局一点儿消息也没有，还以为他老婆……” “别说了，香莲不是那样的人，她是个好女人！” “唉，能这么多年陪着他进进出出的，也没有抛弃他，确实是难得啊。” “他是因为啥进来的？” “还能因为啥，偷了人家的钱了，被人家发现后失手杀人红了眼，我们这几天就准备联系他家里人然后就送到看守所，然后在移交到人民检察院审判了。” “啥？杀人？不是吧！”父亲这辈子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样血腥的事情，更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这一下，显然是把父亲吓的够呛。 “对，杀人了，死者现在还不到35岁！” “那要判几年，还能有希望再出来吗？” “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他很有可能是过失杀人，但最后的结果要移交到法院才能定性。” “警察大人，你们一定要查清楚，还他一个公道，他挺可怜的，他老婆就在前俩天死了，他现在只剩下俩个孩子，都在读书。”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们公安会不会误抓一个好人，但也不会错过一个坏人！” “我知道，我知道人名警察都是为民除害的好人，同时我也相信你们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他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吗？他有没有兄弟姐妹的亲近一点儿的人？” “我去参加他老婆的葬礼时候，见过他的一个jiejie，你们倒是可以传唤他，我觉得他们关系还好一点儿。” “好，谢谢你，大家就应该像你这样学习，警民合作是很重要的，你回去有想到什么重要的情报可以联系我们，或者尽管来找我都行，我姓马。” “好的，好的，谢谢马警官，那我能见一下老刘吗，我有几句话想跟他说。” “好，没问题，来，小张，你去带这位大叔去看一下2号拘留所看一下犯人刘，不过时间不能太长啊。” “唉，好的，谢谢您，谢谢您马警官！” 父亲点头哈腰的说道。 小张路上边走边说道： “你好，现在是15:15，我们给你10分钟的时间，有什么话就快进去说吧，不过你自己要把握好时间。” 父亲连连忙着倒谢，偷摸着拿出来自己先前准备好的200块钱，就往小张兜里塞，父亲小声的说着，孩子，你拿去买条烟抽，这里就拜托你的照顾了。 小张哼的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 “叔叔，你拿回去吧，我们人名警察不兴这一套！”小张说的坚定而决绝，父亲不得不缩回了那双羞愧难当的“手。” 他们严格执法，规范执法，力当人民的保护神，他们有着一个共同光荣而又伟大的名字――人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