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沈适没说话,侧过身伸手从后座拿了一个纸袋出来。 他扔到她腿边:“换上。” 纸袋外头的logo是那么低调却又耀眼,陈迦南瞥了一眼用手拨了下去,说谢谢沈先生了,我这个挺好的。 沈适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扯了扯她的裙摆。 陈迦南很快的躲了下,薄薄的布料划过他的指腹,沈适不知道想起什么,倏地缩回了手不太自然的看向前方。 “太透了。”他评价。 陈迦南白眼,要你管? 沈适却道:“不换?” 陈迦南说:“不换。” 赌成长龙的车流慢慢的一点点往前移动,沈适放开方向盘,探身从身侧开了瓶酒。陈迦南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还没反应过来裙子上有酒滴下来,瞬间染了颜色。 她抬眼瞪沈适,他照单全收。 “对不住。”沈适笑道。 陈迦南低头看着已经脏掉的裙子,再抬头他已经将纸袋放在她身边,一脸得逞之意的笑笑说把遮光板放下来,去后面换。 她打开车门,坐到后面去换。 那是件及膝的粉色裙子,下摆有一圈碎花褶皱,双吊带,很简单的款式。不得不说沈适真的很会挑衣服,这么久了还记得她的尺寸。 裙子不好换,几乎是全脱掉了。 她开始的时候还有些迟疑,偏头去看那人,他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笑的有些吊儿郎当,说又不是没看过,你怕什么。 陈迦南拧回头,很快换上裙子。 沈适坦荡的从后视镜看着她换,上次抱在怀里就很瘦,脱了衣服身上一点rou都没有,骨架分明。那对挺起的胸裹在内衣里,好像还是那么点大。 换好裙子,车流已经走得快了。 陈迦南也没再换回前面去,就坐在后边开着车窗遥望,从包里掏出耳机插上,摆明了不想再说话的样子。 沈适笑笑,加快了油门。 他今天就是特地过来当司机的,而陈迦南也真的把他当司机看,到了地方连声客气话都没有直接下车,看着她穿那身裙子的背影,沈适承认他想上她。 那个下午是李熠华老师的弟子面试的她,基本正常。 她并没有见到老师本人,听说是通过复试才有机会。从工作室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楼下那辆熟悉的车竟然还在。 沈适靠在车外抽烟,正面对着她。 “顺利吗?”他先她道。 隔着七八米的距离,他的声音听着却很遥远。陈迦南站在那儿有一种很疲乏的感觉,就这样看着他也停下脚不再往前走了。 沈适笑着看她发呆,扔了烟朝她走去。 她愣愣的看着他过来将手搭在她额头上,低喃着玩笑道没烧啊,然后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用近乎家常话的语气说走吧,先陪我吃个饭。 陈迦南是愿意的,为他那点温柔。 车里她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沈适开得挺慢,偶尔偏过头看她一眼,问一句她有时候应一声有时候沉默不言,沈适倒还喜欢。 她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一个小时前那个面试她的男孩子问:“你大学本科和研究生都读的生物,为什么现在才跑来做这个事情?” 她没有像之前回答柏知远那样,而是沉默。 现实几乎难有戏剧性的反转,她只是避重就轻的说:“大概是被命运推到了这个位置。” 车里开着音乐,调子舒缓听得她想睡觉,真的睡过去了。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脸颊像被羽毛刮过的痒,然后落在脖子,锁骨上。 她侧过头想躲掉,又被一股力量拧着。 再睁开眼沈适正在亲她的下巴,湿热的嘴唇慢慢移到胸口处,牙尖有意无意的咬着她的内衣外侧,手早已从裙摆探了进来,摸上她的腰。 她呼吸极浅,又动不得。 沈适感觉到她醒了过来,一只手拉下吊带,慢慢将吻挪到她的肩,陈迦南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听他低低的笑,那只手早已经挑开后背的暗扣覆了上去。 他的声音也很低很轻。 “重头来过吧。”沈适的鼻息呼在她的颈窝,热热的,黏黏的,“南南。” 第21章 那本该是一个很美的夜晚,偏偏她不解风情。 陈迦南由着沈适摸着自己的身子,他身上的味道还是那个样子,淡淡的烟酒味,就像他常常混迹在饭局之中逢场作戏却从来不沾得一分世俗生气。 她轻笑道:“重头来过什么意思?” 沈适从她胸前抬头,她的目光比刚才清澈了些。他轻轻吸了口气,看着她的眼睛说着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南南。 陈迦南摇头:“结婚吗?” 沈适的眸子深沉了些:“当年你离开是因为这个?” 陈迦南没有说话,偏过头去不看他。 沈适从她身上下来,重新坐好整了整衬衫,他烦躁的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重重的吐出烟圈,声音听着却比之前更加消沉。 “算了。”沈适这样说,“这个改天再谈。” 他很轻易的就将这个敏感的话题消融掉,打开车载音乐开车带她去了一间到了地方已经快要打烊的民俗餐厅。 “这个店做南方的菜很地道。”沈适停下车道,“尝尝看。” 回城的方向和学校相同,她也没想到他还会有兴致吃饭。沈适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着她道:“只是吃顿饭。” 他说的诚恳,陈迦南这个时候不会装做作。 餐厅老板似乎和沈适很熟,他们一进门就恭迎上来,带路去了二楼一个小包间。沈适将菜单给她推过去,要了酒和茶。 陈迦南不会替他省,点了一大堆菜。 沈适看着她点菜的样子,想起从前带她出来吃饭,她都会很矜持淑女,将菜单又推回给他,说你点就行。 他倒了杯酒,拿出手机看了眼。 老宅那边打了两个电话过来,沈适顿了下将手机关机放到一边,抬头看她,两个人的视线恰好撞在一块,陈迦南很快移开,那双清眸里有点鄙夷,沈适跟着笑。 “没别的女人。”他逗她道,“你以为是什么?” 陈迦南轻笑了一声。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她低头看茶。 沈适笑笑。 餐厅里有音乐响起,是今年挺不错的的一首民谣流行歌曲,传唱度还可以,讲的是一对绝恋男女的悲情故事,她侧耳细听了一下。 姚姚经常在宿舍放,她听过很多次。 “喜欢这歌?”沈适问。 陈迦南不置可否。 “林枫旗下的一个艺人。”沈适不咸不淡道,“喜欢的话可以带你认识。” 菜一样一样的上来,陈迦南拿着筷子戳戳这个挑挑那个。 “不认识。”她简单道,“不喜欢。” 沈适笑了下。 “喜欢谁?”他缩了缩黑眸,“周然,还是那个教授?” 陈迦南倏地停下动作,抬头看他。 这个时候的沈适好像才是今晚最真实的,他从来只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不会给她机会,能温和让步到今天这种地步已经实属难得。 沈适看着她似笑非笑,好像在等她回答。 陈迦南慢慢问:“沈先生什么意思?” 沈适不温不火:“没意思。” 她听得却打心底哆嗦了一下。 “就是问问。”沈适忽然笑了下,“紧张什么?” 陈迦南手心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吃点这个。”沈适给她夹菜,“你以前很喜欢。” 陈迦南将他夹过来的菜拨向一边。 “现在不喜欢了。”她说。 沈适笑笑说没关系,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他说完擦了擦嘴,抿了口酒,有些慵懒的靠着椅子看她,陈迦南抬头看过去。 “口味还是要挑一些。”听见他意有所指道,“现在不见得多好。” “沈先生今天很闲吗?”她问。 “很闲。” “是吗。”陈迦南有意道,“我怎么听说您有喜事。” 沈适抬眉:“说来听听。” 他一脸很有兴致的样子,陈迦南仿佛有口气堵在胸口闷闷的。她这会儿又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真真假假都已分不清。 陈迦南:“不想说。” “不想说还是不愿说?” 他问的彻底,和陈迦南目光对视。 “有区别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