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第一学期，她选择的课程并不多，她准备用第一学期的时间来再写两篇论文，发表折合成学分后，她第二学期选择的课程可以更为自由。 既然本科准备主攻抽象代数，有了研究群的经验在，洛叶理所当然的选择了群论。 同时她和她的同学也见面了, 全班除了她还有一个来自于法国的女生, 其余都是男生, 只有两名是美国人，其余的都来自于各国。 既然能被招进来，他们自然有自己的过人之处，有几个还是洛叶的“熟人”, 他们一起参加了去年imo, 那位法国的女生虽然没有参加imo，却是在巴黎高师预科上学，和数学系失之交臂，拒绝了转入其他系，转而来到了普林斯顿求学。 那两位美国的学生都来自于美国顶尖的私立高中，来自于乌克兰的家里是富商, 高中就读于乌克兰排名第一的高中，而除了这几个，最让人意外的就是达里尔居然也在这个班级。 据洛叶所知，达里尔去年参加imo的时候才高一，而现在居然来到了普林斯顿。 看到了洛叶，达里尔习惯性的又扬起了下巴，拿着侧脸对着她。可谁知道洛叶的眼神只从他脸上淡淡划了过去，达里尔：“……”脸上蒙上了一层粉红色，而这时那两位美国的男生走了过去，似乎问了句什么，他们三人就开始攀谈了起来，而达里尔脸上的粉红色也消退了。 从现在开学一周都是新生周，欢迎新生的到来，这一周内，他们的时间都很宽松，这是给他们的适应时间，和同学熟悉，以及准备迎新典礼，他们系是要准备一个表演节目的，同时也可以在这一周内想好想要加入的社团等等。 而这是第一天，他们才刚见面，现在就讨论节目有点早，在自我介绍后，大家就开始说这学期选的课程。 他们虽然在一个班，但是洛叶选择的课程和他们大部分不一样，而且她选的课程算是最少的，其他人至少都选了十门课程，唯独洛叶就选了五门，那名叫莫妮卡的法国女生好奇的道，“洛，我注意到你没有选择基础课程。” 基础课程就是之前介绍的三大核心的基础课程，而洛叶的课程表上的几乎全是拔高性的课程，“你是已经看过了相关课程吗？” “我知道你，去年获得了imo冠军，唯三的满分。”说完又看向了达里尔，这是另外一个满分，他和洛叶一起参加比赛，还一起获奖，理应比较熟才是，她想起来两人刚刚似乎就简单的打了生招呼。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抿着唇的达里尔，接着看向洛叶，“你数学一定很厉害，可以看完基础课程也不稀奇。”她耸耸肩，“这里面我也看了一些，也尝试做过题，但是这里是普林斯顿，就算是基础课程也很难，而且基础没有牢固的话，后面的课程更为艰难，洛，你真的有把握吗？” 她对自己的数学也十分有信心，但是选课的时候也没有像洛叶一样大胆的这样选择课程。那两个站在达里尔身后的两个美国同学——卡尔和埃尔顿也好奇的看了过来，他们对洛叶也不太熟悉，只是看到了达里尔之前和洛叶的互动，现在听到了莫妮卡的疑问，自然也好奇了。 可以说站在这里的人没有几个不自傲于自己的数学水平的，在入学前肯定也都开始看相关资料，可是真的入学后，不觉的就谦逊了，毕竟在这个地方，真的藏空卧虎，小看了其他人，最后打脸的绝对是你自己。 可是洛叶的课程表可真的和谦逊挂不上边啊。 他们想的不是对方太过不自量力，而是对方的实力真的有这么厉害吗？而看起来和洛叶有过节的达里尔忽然道，“她在《美国数学会通报》《美国学会会报》发表了两篇论文。” 他径直的看向洛叶，带着点不甘愿，“我输了。” 达里尔被洛叶刺激了下，回去就开始定了数学期刊，一心要在这方面超过洛叶，然后知道了洛叶想申请普林斯顿，又忙着跳级，就算对他来说，这也有些吃力了，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写出来一篇像样的论文。 而他自然也看到了洛叶的那两篇论文，知道这两本期刊代表什么的达里尔被狠狠刺激了下，再回想了一下自己和洛叶的谈话，有种淡淡的羞愤感，所以才在刚刚看到洛叶的时候那么别扭。 现在帮洛叶解释了下，总算压下了那股别扭，说完了之后，那股别扭又上来了，达里尔还是第一次在自己最为擅长的领域如此憋屈的说输了，对洛叶高傲的态度就差一点完全免疫了。他对胜得过自己的人一向很宽容，不过又快速的道，“现在我们之间的差距有点大，但是我会努力赶上你的。” 就在毕业前！达里尔不相信自己在毕业前还发表不了两篇论文。 而这话已经没人听了，当初的入学申请材料不是谁都能看的，洛叶也不是大肆宣扬的性格，大家在听到莫妮卡说的imo后以为她就是凭借这进来的，没想到还有如此惊人的消息！ 能让达里尔甘愿认输的数学水平，同样让他们惊叹，莫妮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在此刻完全理解了洛叶的选择，快速的道，“洛，你真的太厉害了！” 其他人也全都围了过来，连同卡尔两人也不例外，而且他们知道达里尔的身份，更知道他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撒谎，此时看着洛叶的眼睛仿佛都更亮了，好吧，他们用最快的速度确认了洛叶就是个超级天才，对待她的态度立刻转变了不少。 被落在了后面的达里尔：“……” 刚刚他的话到底有没有听到！ 洛叶几乎立刻成了班里最受欢迎的人，手里塞满了各位同学的联系方式，班里有个超级天才在，心里总会踏实不少，虽然相对来说在普林斯顿找教授询问问题比较方便，但是也没有询问同学方便。这种待遇真的让洛叶不太习惯，而且从本质来说，她并不是乐于助人的人，她干脆利落的的道，“我们还是讨论一下表演节目吧，我不会跳舞，乐器也不精通，没有表演话剧的经验。” 总之洛叶把一切可以让她登台的元素都堵死了。 卡尔对这种事情很熟练，根据他自我介绍，他在高中的时候曾经担任过学生会主席，在洛叶提到节目的时候，他自然的这活给接了过去，班里其他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实际上他们对这个表演节目都有些兴趣缺缺，换句话说，都很有个性，刚刚忽然爆发，是忽然发现自己班级里有个水平远远高于他们的人，好胜心和好奇心同时爆发。 他们熟知数学史，知道洛叶发表的两篇论文代表什么，很可能她在未来几年就要声名鹊起，和德国的彼得·舒尔茨一般——最近几年，数学界新人中没有人比他风头更大了。 就在今年，他成了克雷数学研究所的最年轻的研究员，而当初和他一起上大学的，现在水花都没有溅起来，不是他们不行，而是彼得·舒尔茨太厉害。而他们此刻不觉得洛叶会和他一样厉害，但是对方很可能会用比他们更短的速度在数学界扬名。 不，此刻她应该算是已经稍有名气了。 和这样一个天才同班级，压力和动力都是不缺的，心情激动程度可以想象。 可总的来说，他们都是一群理性大于感性的人，而且都比较内敛，现在说到节目，立刻冷清了下来，卡尔不以为意，他早有准备，“距离确定节目还有时间，大家可以回去之后好好思考下然后告诉我。” “如果最后没有单独表演的节目，大家都要做好一起上台的准备。” 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洛叶，意思是刚刚她说的不算数。 洛叶：“……” 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她真的要上台表演节目？ 快到中午了，莫妮卡主动提出邀约，“一起？” 莫妮卡想尝尝食堂的饭如何，两人就没有去饮食俱乐部，在她们到了餐厅后，洛叶都没有发现有人正发愣的看着她。 虽然过去了将近一年了，沈辰还不至于忘记让他记忆深刻的洛叶。 毕竟像洛叶一样不给他面子的人实在太少了。当初他还说对方不一定能申请得上的藤校，万万没想到就在此刻打脸了，居然在普林斯顿看到她。 沈辰有些风中凌乱，正好同学推了他一下，“怎么了？” 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没事。” 他们也正好去食堂吃饭，十分不巧就坐在洛叶她们的位置不远处，仔细听还能听到她们两个小声讨论问题的声音。 而他这样的心不在焉，很快被他同学发现了，注意到他的视线，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带着点恍然，“你是不是认识这两位数院的？” “……数院？” “是啊，咱们经济系数院的关系不错，时常有联谊的，我可是打听了，这可是今年数院唯二的女生。” 沈辰：“……” 普林斯顿的经济系也是世界排名前几的，但是还是要逊色于数学系，而他只申请到了经济系，对方申请到了数学系。 他再回想起洛叶当时的眼神，脸不由的青白交错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166 在这一餐结束的时候，莫妮卡已经从洛叶那得到了一张长长的书单。 《abstract algebra dummit》最好的本科代数了领域参考书, 可以一直用到研究生阶段。 《algebra m, artin》标准的本科生代数教材。 《algebra lang》标准的研究生一、二年级代数教材, 难度很高, 在本科可以作为参考书。 …… 以前莫妮卡想着在巴黎高师读书，研究的大都是法语版本，对美国本科的教材和参考书还不太熟悉，而洛叶却是在图书馆泡了将近一个暑假，莫妮卡笑眯眯的道，“谢谢你，洛。” “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如果不介意, 晚上我请你去饮食俱乐部吃饭。” 洛叶道, “不用。” “以后我们不在一起上课，如果班内有什么消息，麻烦及时通知我。” “当然，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莫妮卡抿唇一笑, 她无疑是个漂亮的法国姑娘, 笑起来身上的独属于法国的那股风情万种更明显了，惹得有几个男生都不由的朝她看了过来。 等她们吃完饭准备去图书馆的时候，眼前忽然多了一个人，沈辰看向洛叶，“借一步说话？” 莫妮卡看了看洛叶，又看了看和洛叶似乎有些相似（她有些分不清东方面孔）, 善解人意的道，“我在图书馆门口等你。” 洛叶费了一些功夫才从记忆角落里把沈辰翻了出来，“是你啊。” 显然之前没有认出他来，沈辰不由的一阵憋屈，可又不由的有些丧气，转眼间已经恢复了正常，“我是来道歉的。” “之前的事我很抱歉。”他自嘲一笑，“那天因为一些事情我心情糟糕，不自觉的迁怒到了别人，对此我很抱歉。” “我已经忘了。”等他说完确定他不会再说了，洛叶这才冷淡的点了点头，从他身边绕过。 等他走后，沈辰才又叹了口气，既然是同学，那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不急于一时。 等莫妮卡而洛叶晚上刚刚从图书馆出来，就收到了卡尔的信息，截止到今晚为止，只有莫妮卡和另一个同学报名，莫妮卡是小提琴独奏，另一个同学是表演民族乐器，而卡尔说，乐器独奏可能很难在新生典礼上表演，而他们数院必须要出一个节目，所以明天九点他们要再讨论一下。 洛叶刚刚看到这个群发的消息，紧接着又接到了卡尔的单敲，“达里尔会钢琴，我会萨克斯，莫妮卡是小提琴，埃尔顿大提琴，罗沸斯会竖笛，再加上几人完全可以组成一个小型表演乐队。” 洛叶：“……” 卡尔道，“洛，你会什么？” 她什么都不会。她就想到卡尔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 卡尔道，“如果这个提议过不去，我们或许可以再改成话剧？” “新生典礼，每个人参与才更有意思。” 比起话剧，她宁愿表演乐器，洛叶只要想想舞台剧，再想想自己如何在台上表演——哪怕就是个背景板，她也会不自在，妥协的发过去一句，“竖琴。” 又补充了一句，“不熟练。” 她还在王宫的时候，可是按照最标准的“公主养成法”来学习的，礼仪，乐器，鉴赏，骑术，诗歌等全都有涉及，而且水平还不能太低，洛叶当时在王宫日子并不好过，女官也非常严格，为了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洛叶只能去学这些东西。 可等她离开王宫后，这些东西几乎全都丢了。 有了卡尔的千针引线，数学系小型乐团成立，指挥他甚至请了数学系的一位教授来担任，效率高的让人叹为观止。 因为时间有限，他们也不可能表演太高难度的乐曲，最后还是卡尔决定的他们演奏的一首乐曲类型——来自于西班牙的童谣。 流传度不算很高，曲风欢快，节奏简单，重要的是新鲜。 莫妮卡狐疑的看着卡尔，“你怎么会知道这首曲子？” 卡尔是地地道道的美国人，她一个法国人都不太熟，卡尔怎么会知道？而且这还不是流行曲，而是童谣…… 就是埃尔顿也狐疑的看着他，而卡尔面不改色，“偶尔听到的，觉得很好听。” 很好，这个回答可以打八十分。 “我觉得我们现在除了练习还要考虑另一件事，女士们，先生们，我们上台表演的时候，可不能穿我们现在的衣服。” 男士都要穿礼服，女士要穿小礼服。美国这边的联谊宴会特别多，莫妮卡早有所准备，卡尔不用说，他必定早就有所准备，而洛叶压根没有想过，卡尔问清楚了情况，叹了口气，对莫妮卡道，“接下来就劳烦下莫妮卡小姐帮忙完成洛小姐的衣服和妆容部分。” 莫妮卡行了一个骑士礼，“必不辱命。” 这短短一段时间足够莫妮卡初步了解洛叶的性格了，洛叶必定是不耐烦去花大量时间去逛的，她直接把她带到了她常买的一家店，这个牌子在知名奢侈品副线品牌，虽然面向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之间的女性，设计却并不花哨，而是带着他们主线的简单优雅。 她的小礼服是香槟色的，建议洛叶也买了一条香槟色的小礼服，两人是唯二的女生，当然要穿的统一，并且建议她多买两条备用，在美国派对实在太常见了，就是他们每周末也会有各种的活动，普林斯顿的饮食俱乐部最初就是为了这种活动准备场合而建立的，就算洛叶不喜欢这种活动，圣诞节前的晚会可是全校大狂欢的日子，她总不能不出现吧？ 这种场合都是要穿小礼服的，而后又要考虑配套的首饰，鞋子，还要有适当的彩妆工具。 洛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