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杜邦（三）
在吃饭的时候，拉蒙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他需要尽快地把他知道的消息告诉瓦盛顿和合众国海军那边，这样快速的轮船，会让联邦舰队的海上封锁形同虚设，对于整个战争的走向都极为不利。 杜邦家族虽然出身法国外交世家，但是已经把麦国当成了自己的祖国。在拿破仑战争期间，杜邦家族利用与法国高层的关系从中牵线搭桥，大肆出卖法兰西帝国的利益，让麦利坚连哄带骗，仅仅花费了1500万麦元，就从拿破仑手上购买到了法兰西帝国在印第安纳波利斯220平方公里的殖民地，让麦利坚的领土面积扩大了将近一倍。 许多国家的民众对于本国在国外的移民都抱有亲近和宽容的态度，孰不知有时候，这些移民家族却是最会坑害祖国的一类人。 吃过午饭，一行人乘船到了海湾的对面，其后，拉蒙?杜邦就见识到了堆积了满满几个仓库的硝石。奥地利人根本没有掩饰他们囤积居奇的意图，甚至连包装袋上的英文说明都懒得改动一下。 “我想我们不用客套那么多，直接进入正题吧。”在回到化学工厂的办公室后，舒伯特觉得时间不应该浪费在不必要的客套上，而是想赶紧和麦国人谈好价格，再签定完供货合同才是最重要的。 “每吨6100麦元？这简直就是在抢劫！”拉蒙显得有些愤怒，怎么几天时间，对方竟然把伦敦已然高企的硝石价格又增加了20%，他明明记得在来之前对方在电报里的报价是每吨5000麦元才对啊！ “杜邦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这是半个月以前的行情，而麦国联盟方面刚以上面的价格从我们这里购买了600吨硝石回去。”舒伯特有意提醒着眼前的这位麦国佬。 “如果我不同意呢？” “没有问题，我们这些存货本来就是购买来自己使用的，若不是看在现在的价钱的话，我们也没有准备向外出售。”舒伯特无所谓地耸了耸双肩，“您应该是来自北方吧，我想南方人应该比你们要大方一些。” 舒伯特的话足以让拉蒙屈服，况且出钱的是联邦官方，又不是杜邦家族。 “好吧，我已经查验过你们所提供的部分硝石样品，品质还算不错，我方愿意以每吨6100麦元的价格购买下这里所有的存货。”拉蒙的语气软了下来，尽管他的心里十分不情愿，明知道这是奥地利人的伎俩，但是眼下却只能是无可奈何地接受对方的条件。 “这可不行，杜邦先生我们最多只能出售……2000吨！”舒伯特停顿了一下，把上面规定的数额又提高了500吨，这可是将近三百万麦元的纯利润，也许过了这村就再也见不着这家店了。 在签完合同后，舒伯特不禁长出一口气，因为这是第一次与麦国人打交道，他本来还有些担心会搞砸了这桩生意。现在看来，老板明显是看准了对方的弱点，所以才敢狮子大开口，开出了一份令人吃惊的报价。 仅仅这一笔生意，所赚到的就足以超过现在帝国标准化学公司的所有资产了。 “我可以去你们的造船厂进行参观么，也许我们也同样需要向你们订购一些这种最新式的轮船。”在返回的渡船上，拉蒙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 “嗯……作为我公司的重要合作伙伴，我们当然愿意为你们从中联系。不过，现在船厂的生意十分红火，船台十分紧张，想要顺利拿到订单没有那么容易。”舒伯特迟疑了一下，这才回答说道。 …… 瑞记洋行的董事之一大阿诺德从远东返回到了奥地利，现在吴维成了瑞记的大股东，这使得瑞记有了涉足军工贸易的本钱和底气。由于卡尔博格随着阿尔布雷希特大公随船运去远东的后膛步枪要比英、法和麦国的二道贩子们所推销的武器要先进得多，报价也比较公正，瑞记洋行得到曾总督的信任，随之得到了帮助华国人筹建安庆机器制造局的协议。 安庆内军械所实际上创办于1860年，最初的地点在安庆城外的黄石矶湘军水师大营，此时的安庆城还控制在太平军手中。最初安庆军械所只是一处以手工为主的军械制造工坊，在见识到西方机器生产的先进后，正在全力抵抗金陵方面叛军的两江总督决心开办一座生产制造武器为主的西式机械制造工厂。 吴维让卡尔博格运往远东的机床和新式蒸汽机要比英、法商人的存货先进得多，经过比较，清国人将瑞记洋行在上海的机器订购一空，阿诺德这次返回欧洲，主要是为了替清国的第一家现代化机器生产工厂寻购配套设备而来。 现在吴维中公司的最大股东，作为执行董事的大阿诺德在回到欧洲后，立刻赶到了萨尔茨堡，向正在当“搬运工”的吴维汇报公司在远东的经营情况。 “清国人似乎有意在安庆开办一家现代化的机器造船厂，只不过他们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增强内河舰队的实力，并没有什么海洋意识。”在简单介绍了瑞记这两年的经营情况后，阿诺德对吴维提到了一个新的情况，“他们的总办刘曾传向我谘询过开办船厂所需要的设施和设备情况。” “安庆？”吴维想了想，作为“洋务动运”中华国第一家现代工业企业，安庆机器局在近代史上没少被提及，似乎是以徐寿、华蘅芳等人为主，建造过一艘名为“黄鹄”号的轮船，只不过那是一艘木质内河明轮。他略微沉思了一下，毕竟从感情上他还是很愿意帮助华国强大起来，“你这次去，带两艘700吨的近海巡逻炮舰送给一位叫李鸿章的江苏巡抚，就说这是我个人和奥地利海军赠送给清帝国的礼物，这对于未来瑞记在华开展贸易很有好处。” “李鸿章？但是清国的江苏巡抚他不姓李……” “他很快会是了！”吴维打断了阿诺德的讲话，“另外，你这次运送一货船的造船厂设备去远东，尽量劝说清国人把船厂建在上海或是长江北岸的南通州，安庆那地方造船并不十分合适。这次你继续运送6万支伊斯莱亚步枪过去，另外斯泰尔公司最新研制了一种60毫米口径的后膛炮，你也可以运过几十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