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杜邦（二）

    一般而言，爆发像麦国内战这种大规模的战争时，军火生意的利润最大，但是最赚钱的，反而不是军火贸易。实际上在战争期间，虽然需要的武器装备和消耗的弹药数量是寻常的数十倍，但是军火贸易的规模终归十分有限。

    麦国北方联邦本身的工业底子并不弱，吴维可以卖给南方联盟40到50万支先进的后膛步枪，但是北方联邦这边，肯定不会进口如此众多的武器。它本身就有三家大的武器生产工厂，一般情况下，北方联邦陆军的订单会下达给国营的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他们也许会花费几百万麦元向伊斯莱亚公司购买特许生产许可证，如果要价再多的话，他们就有可能连这些钱都不付，而直接进行仿制。

    吴维估计到时候打官司所得到的赔偿差不多也刚刚够支付诉讼费和律师费的。

    也许，作为补偿，麦国北方会向伊斯莱亚公司下达一部分订单，不过最多有十万支的数量也就算是顶破天了。

    战争只进行了半年，和另一时空历史上一样，北方的合众国依然是被南方的联盟国方面揍得找不着北，由于南方军装备了大量先进的后膛步枪的原因，他们只不过被揍得更厉害了一些而已。

    现在，暗中倾向于南方的英、法、奥媒体一致在欢欣鼓舞，可是吴维却一直不认为南方联盟有取得独立的能力。并不仅仅是因为北方的工业和人口数量，更主要的是南方联盟如同一盘散沙，里士满的联盟官方只是一个象征，各州基本上是各自为战，并没有一个强有力的统一军事指挥机构。

    当然，利润丰厚的军火生意吴维也是照做不误，他没有理由放着钱不赚。

    最让他高兴的是钢铁的价格在节节攀升，铁价比战争爆发前涨了三倍，而钢材的价格，更是爆涨了十倍。由于贝塞麦炼钢炉的出现，大英帝国每年360万吨的钢铁产量中，粗钢的产量刚刚达到了25万吨，而在采用了碱性平炉炼钢法之后，奥地利的粗钢产量应该会超过每年35万吨。也就是说，在钢铁工业中利润最大的一块蛋糕，将会由英国和奥地利来平分，也许奥地利方面能获得的好处还会更多一些。

    在过了新年后，吴维一直呆在萨尔茨堡，他急于将那梦境空间内地下兵工厂里的一些重要设备搬回现实空间。他每次最多只能携带出不超过三吨的物品出来，有些大型的机床还要拆卸开来，分作两、三次才能带回到现实空间来。

    以至于拉蒙?杜邦找上门来的时候，他根本没空亲自出面去接待这位从麦国而来的重要客户和金主。

    “这样，你去接待他们一下，杜邦家的人肯定是为了硝石的事情而来，另外可能有些船厂的事情。化学品公司在的里雅斯特的佩贾工厂仓库里囤积了大约两千吨硝石，其中的五百吨要留作自用，剩下的都高价卖给他们。每吨6000麦元，如果他们要还价的话，就告诉他们这是南方联盟那边出的价钱。”吴维在嘴上对送信而来的大管家迪茨勒先生交待着，印度和缅甸硝石并不会一直维持这么高的价格，也许用不了一年，麦国人就会找到利用智利所出产的钠硝石来生产硝酸钾的方法。

    “少爷，麦国人在电报里还提出想到我们的造船厂进行参观。”

    “那就让他们随便看看，另外告诉他们还有几艘高速货轮是南方联盟所订购的，也许我们会接到一些来自于合众国的订单。虽然麦国海军将造舰的订单给了英国船厂，但是比较下来，我想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另外还可以带他们到皇家造船厂去，参观一下帝国海军最近所建造的铁甲巡洋舰……”吴维想了一下说道，“为此，我会专门给马克西米利安写一封信，然后你带回去，亲手交给大公。”

    ……

    火车抵达了的里雅斯特中央火车站，出了车厢门，拉蒙?杜邦就看到有人高举着“欢迎杜邦先生”的大牌子站在站台中央。他示意自己的一位随从过去询问了一下，果然是奥地利帝国标准化学品制造公司的员工。

    拉蒙一行在对方的引导下，出了火车站。

    “你好！我是克劳斯?舒伯特，帝国标准化学品公司的总经理。”在车站外面，舒伯特与拉蒙?杜邦握了手，然后自我介绍道。

    “那么，我们先看看货行不行？”双方打过招呼，拉蒙就有些急不可待地说道。

    舒伯特听了后微微一笑：“没有问题，先生，只不过我们需要再坐船过去。您是先休息一下，还是先看货？”

    拉蒙这才发现自己显得有些过于急切了，好在脸上所戴的无框眼镜掩盖了他的一些情绪波动，他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道：“哦，客随主便，我们先吃过午饭后再过去也没什么关系。”

    双方坐上了几辆车门上装饰有哈布斯堡家族双头鹰徽章的豪华马车，离开了的里雅斯特中央火车站，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距海边不远的一处酒店。酒店并不大，只有三层楼，距离一家大型的造船厂并不远，进了酒店的三层的包厢里。

    也不知是不是主人精心的安排，坐在餐桌的位置，隔着巨大的玻璃窗，正好能够清楚地看到造船厂外面舾装码头的情况。

    此时码头上正有三艘外形上看上去与风帆货船截然不同的蒸汽轮船正在紧张地进行着施工，拉蒙听说过奥地利造船厂所建造的这种性能优异的蒸汽轮船，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他在仔细地观察着那三艘货轮，似乎船壳都是全铁质的，轮船甲板上方缺少风帆船那种高大的桅杆，但是在大约三层高的船台后方却矗立着两根巨大的烟筒。

    “这就是奥地利船厂所发明的全蒸汽轮船？”拉蒙问道，“我听说它能跑出十六节的航速出来？”

    “哦，这倒不一定。”舒伯特笑了笑说道：“我听船厂的人介绍，它的经济航速实际上是十到十二节，至于十六节，这是出于你们麦国人对于航速的特别要求。这种双烟筒的轮船是船东特别订购的，装备有十台锅炉，据说是最快能跑到十七节……”

    舒伯特的话让拉蒙大吃一惊，他虽然不怎么懂得海军舰船，但是他的堂叔塞缪尔?杜邦可是麦国海军的重要人物，印第安纳波利斯海军学校的创办者和第一任校长，所以拉蒙也很清楚十七节的航速对于那些风帆战舰意味着需要在大风的天气里，顺风满帆才能跑出这样高的速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