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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步很轻,很快到了萧涵床边,亮起了手里的刀锋。 映着火光的刀锋慢慢挑开床帘,借着微弱的烛光,他见到萧涵正双目紧闭平躺在床上,似乎已睡熟了。 黑衣人眸光一寒,手里的刀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 就在刀尖就要落到萧涵身上时,原本睡着的人猛然睁开双眼,往床内侧一滚,那一刀便落了空。黑衣人先是一惊,随后刀锋一转刺向萧涵。 此人动作太快,萧涵也心下一悚,忙抽出后腰的短剑格挡,哐的一声响起,对方也见到了萧涵手里映着黑芒的短剑,眼里露出几分惊色。 床上空间太小,对方下手却无比狠辣,无疑是要杀死他,萧涵施展不开,急忙找到机会跳了下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温敬亭?” 对方却全然没有理会的意思,手中的刀竟如水蛇一般缠了上来。 萧涵只能还手,奈何这短剑用得不顺手,还是让他吃了亏,几度险些被削去脑袋,所幸他退得快。 可对方的刀也很快追了上来,眼看着离萧涵只余一尺之距! 正在这时,一道黑影在檐上落下,剑鞘荡开刀锋。 那人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抬头一眼眼里满是诧异。 而当拦在萧涵面前的那个人回过头时,萧涵看清楚那张脸,也吃了一惊,指着他的脸,“温,温……” 温敬亭只嘲讽地看了他一眼,便拔剑出鞘,对上那黑衣人。 而下一刻,黑衣人一刀斩断了桌上的烛火,霎时间整个屋子都黑了下来。萧涵眼前一暗,只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便料到黑衣人要逃走。 所幸温敬亭也有所察觉,赶在人逃走前封住了他的前路。 黑衣人不得不与温敬亭斗起来,萧涵也慢慢适应了眼前的光线,发现温敬亭不是要杀自己,遂借着透进窗棂的月色,隐约看清二人之间的交锋。 也是这时,萧涵才发现,他们所使的剑法竟然是一致的。 黑衣人用的虽然是刀,使得却是剑招,还将温敬亭的剑法学了十成的像,连一些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谁!” 温敬亭面色越发阴沉,长剑一顿,转而攻向对方的脸面。 黑衣人一退再退,许是因这套剑法并非最拿手的功夫,他的招式开始慌乱,露出了破绽。温敬亭冷冷一笑,觑着时机一剑刺去,剑锋将将划过那人脸侧时,那人忽然抬起右臂。 极轻的刺啦一声传来,长剑只在那人右手小臂上划了一道。 温敬亭难免有些失望,正要乘胜追击,对方竟射来几道银色长钉,正对门面!他下意识侧身避开,也不过短短一息,那人就已破窗而出。 耳边不远笃笃三声没入梁柱,萧涵也后知后觉背后一凉。 在黑暗中,萧涵听见温敬亭骂了一句脏话,随后跟着跳出窗外,萧涵思索了下,提着短剑从门口追出去,而温敬亭的人影已消失在院墙上,与此同时,院门口进来一道白影。 “世子还活着吗?” 是阿九的声音! 萧涵眼前一亮,循声看去,果不其然见到黎秩正带王庸与阿九过来,他面露惊喜,快步迎上去,“刚才果然有人刺杀我,被温堂主打跑了!” 阿九惊了一下,“被谁打跑了?” 黎秩一巴掌推开凑到萧涵身边的阿九,“往哪儿去了?” 萧涵指向他们刚离去的方向。 “追。” 黎秩毫不犹豫转身而去。 阿九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王庸随后,神情也很是沉重。 萧涵心里原本是有几分紧绷的,可见黎秩一句都没问他就走,难免有些失落。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心声,黎秩走出没两步,便回了头。 月色下,黎秩清澈的眼眸里清晰倒映着萧涵,“你没受伤吧?” 萧涵这才笑了起来,快步走过去,“没事,我们快去追吧。” 黎秩打量了他两眼,确定他身上没有什么伤,才慢慢点了头。 伏月山山巅总坛不小,地形复杂,一个人要隐藏起来,有很多死角供他藏匿,而黑衣人受了伤,血滴在路上,温敬亭步步紧追,很快找到黑衣人所在。他轻嗤一笑,二指捻着三根一寸多长的钉,朝着那人疾射而出。 黑衣人惊出了一身冷汗,一跃滚到枫树后避开,三根长钉随之入木三分,黑衣人见状加快脚下逃走的速度,未料还有一根长钉紧随而来。 长钉破风而来,直到风声擦过耳边时,黑衣人才察觉到,他抬手挡住头面,却没想到肩上忽然搭上一只手,一股大力拽着他进了墙角后。 一道嘶哑的闷哼随之响起。 黑衣人惊愕抬头,一抬眼便见到钟长老痛苦狰狞的脸。 钟长老白着脸看了他一眼,拽着他往黑暗中走去。 “快走!” 黑衣人回神,竟未挣扎便跟着他逃走。钟长老紧跟其后,一手死死按住右手小臂,边走边回头。 温敬亭离得还是有些远,等他发现黑衣人没入墙角消失不见,再追过来时,墙角后只有几滴黑红的血珠,证明对方的确中了他的长钉。 “温堂主!” 属于黎秩清亮嗓音在远处响起,温敬亭眸中寒光在眨眼间柔和下来,嘴角轻扬起,将手中长剑归入剑鞘,转身朝声源走去,“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