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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门前无声跃下一个银质镂空面具遮面的黑衣青年。 伏月教众人都是一惊,他们知道会有人守着萧涵,却不想离得这么近,他们竟一点察觉都没有。 暗十一半跪门前,“主子。” 萧涵道:“你们都去找人吧。” 暗十一犹豫了一下,“不留下两人保护世子吗?” “不用。”萧涵笑看黎秩,“山上很安全,黎教主答应我会护我周全,很快就会回来,你们放心去吧。” 如此,暗十一只能应是。 萧涵便邀功似的看着黎秩。 黎秩面色不自在地起身,扔下一句“谢了”,就率先带人走了,几位长老与香主跟在后面,悉数离开。 有几人走时频频回头,似乎在感慨世子竟然如此讨好他们教主。 为了找到温敬亭,整座伏月山上的人,由明到暗,几乎全都出动。山上难得如此喧闹,移动的火光照进每一个角落,从山巅亮到了山腰。 暖色的火光打在鲜红的枫叶上,映出满山诡丽的血色。 黎秩果真带上王庸与阿九去温敬亭的房间转了一圈。 温敬亭走时应该很急,什么都没带走,房间里只有被打翻的饭食是凌乱的,几人找了半天,都没能找出什么线索。阿九随手拿起架上的一把剑,抽出一看,兴致缺缺放了回去。 “他这房间里值钱东西还不少,居然什么都没带走。”阿九总觉得今夜的事有些怪异,“不过老温真的会因为洛云的死有问题叛变吗?” “你觉得洛云的死有什么问题?”王庸目光幽幽地看过去。 阿九摸摸鼻子,快步走到正翻看书架的黎秩身边躲起来。 “那不是温敬亭跟人家长老说的吗?他觉得老教主是最后见过洛云的人,而洛云的死又无人亲眼目睹,他对洛云忠心耿耿,便会对老教主有所怀疑,可这事怎么都跟小姜无关吧。” 黎秩听到阿九叫他,疑惑回头。 阿九想不通,便抓着他问:“你觉得温敬亭是这种人吗?” 黎秩眸光闪烁,似在深思。 王庸摇头道:“找到人再说吧,只是他到底为何要逃?” 黎秩和阿九都没有回答王庸的问题,或是大家都不知道。 看着桌上那一盏摇曳的烛火,阿九有些无聊了,“反正在这里也找不出来什么东西,那么多人找温敬亭不缺我一个,我去世子说说话吧。” 他刚说完,黎秩神情一顿,一反常态地急道:“不准去!” “……你急什么?”不说阿九,王庸都惊奇地看了过来。 黎秩将手中的竹简慢慢放回书架上,板着脸跟二人说:“先找到人再说,萧涵白天里吃坏了肚子,别去吵他,也别想偷偷利用他做什么。” 阿九目瞪口呆,又惊又委屈地说:“你居然为了他凶我!” 黎秩理都没理他。 原本静静看着他们打闹的王庸忽然问:“世子真的吃坏肚子了?” 黎秩挑眉,“不然呢?” 王庸没再问,背过身时,面上有几分深思。莫名其妙逃走的温敬亭,突然吃坏肚子的世子,可会有什么联系?不,王庸很快想到,今日发生的事还不少,还有世子下令让燕八燕九撤离下山去搬聘礼的两百士兵,还有方才,世子命暗卫出去帮忙找人,人全都走了,那世子那边的守卫便空缺了。 王庸惊觉什么,回身看向黎秩。 却见黎秩站在书架前,看似面无表情,实则正津津有味地翻看手里的话本,整个人都处于悠闲放松的状态,王庸顿时明白他的猜测没有错。 几位长老香主将内院翻了一遍,都没能找到温敬亭,不得已将翻找范围扩大,兵分几路下山找人。 胡长老与钟长老便在一处,他们原本是要去后山搜人的,但走到半路,胡长老脚步停顿,捂住小腹,画着精致妆容的五官微微扭曲起来。 走在前头面容清隽的高瘦中年跟着停了下来,“你怎么了?” 胡长老喘着气说:“没事,老毛病又犯了,我回去吃点药就行,你先走吧,别等我了,找人要紧。” 钟长老有些无言,又有些担忧,“早说了让你找银朱瞧瞧,偏不去,看,总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胡长老嗔怒地瞪着他,“你懂什么,小姑娘家家的哪里知道怎么治宫寒?赶紧去,先找到小温,别让他犯傻,老娘回头吃了药就过去找你!” 钟长老熟知她那脾性,这么多年也被骂惯了,无奈应了,边走边道:“那你回去吧,多喝热水,先歇着去,回头我找人跟教主说一声。” 胡长老应了声知道了,看着钟长老走远,人影消失在夜色中,她慢慢直起身来,面上哪儿还有一丝痛苦,她见四周无人,快速离开了此地。 钟长老走出一段路后,到底还是不放心,折返回去,走到两人分开的地方时也没见着人,他猜测人是回房了,便转头朝胡长老的住处走去。 夜色黑沉,大家都出去后,山巅内院恢复了昔日的死寂。 自燕八燕九下山后,客房只余下萧涵还住着,夜间也只有他的房间亮着烛火,许是因他身体不适,今夜睡得早,房间只留了一盏烛火。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推开门走了进来,宽厚的斗篷完全遮挡身形,隐约可见是个高瘦的人,他十分警惕,浑身只露出一双眼睛,双手用黑纱缠得密不透风,却并未折损他的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