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不好意思，借过。” “不好意思，借过。” “不好意思，借过。” 上班高峰期，地铁的人多得简直像是聚集起来去打仗。要在人满为患的车厢移动，简直比登天还难。 显然，涉及到顾恒的时候，沈茜茜的耐心也是挥之不尽的。 十分钟后，她终于移动到了隔壁车厢。好在去亨泰是一条线路通到底，不用换乘，否则在她艰难移动的中间，顾恒可能已经下去了。 “呼~”长呼一口气，沈茜茜将被挤落到手肘的背包带子拉了上来，正准备搜寻一下，却在抬眼的瞬间怔住了。 她挥了挥爪子，“好、好巧啊。” 顾恒低眸瞥了她胸前一眼，“巧吗？” 沈茜茜顺着看去，糟了，早晨直接把亨泰的通行证给挂胸前了。 “我、我在亨泰打工。”确实是打工，为了能更靠近他一点儿，她让沈嘉树拜托亨泰总经理给她安排的工作是在理财部打杂。 顾恒看着她没有讲话。 “我说真的，我发誓。”沈茜茜举起手，竖直三根手指。 恰好，地铁到站，一批人蜂拥而出。人群擦过她身边时难免发生碰撞，在她又要再次被撞到之前，顾恒一个探手将她拉入了怀内。 幸福来得太突然，沈茜茜怔了半晌后才想起要抓住它。于是双手偷偷地环上他的腰，头也慢慢地靠向他的胸膛。姿势固定后，她紧抿着唇偷笑。 “沈茜茜。”顾恒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嗯？”沈茜茜耸了耸鼻子，满满都是他身上的柠檬清香。 “下车！” “啊？”沈茜茜环抱着他的腰，抬起头迷茫地看着他。 顾恒低眸，“下车。” 沈茜茜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瘪瘪嘴，“哦，好的。” 从地铁站出去，沈茜茜紧跟在顾恒的身边。 “顾恒，以后我们一起上班吧。” 每天早上同一时间起床，同一时间洗漱，再同一时间出发去公司。朝夕相对，这就是沈茜茜想要的。 顾恒顿住脚步，“沈茜茜，谁跟你说我要去亨泰上班的？”沈茜茜怔住，还在纠结要不要将夏晨给供出来的时候，顾恒接着说道：“我今天来是为了当面说明，由于时间安排问题，没办法去亨泰工作的事情。”说完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继续往前走。 沈茜茜站在原地，看着顾恒的背影，渐行渐远，越来越模糊。 同时，她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看了看周遭，除了床头柜旁那盏小灯的微弱光芒外，窗外还是一片漆黑，连月光都没有。揉了揉眼，沈茜茜摸索到一旁的手机，开机，才三点多。 想起刚刚做的梦，沈茜茜轻叹一口气，当时她做了什么？立马追了上去，问他为什么不去亨泰工作，他没有回答，只是神情莫名地看了她一眼。 如今他又为什么要来jc工作？他又为何要在昨晚吻她？总是这样，他将她看得透彻，而她却有太多的疑问。 抿抿唇，沈茜茜拿起手机，输入那个号码。 手指在屏幕上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按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 【为什么要来找我？】不用问他为什么吻她，只要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楼下。如若... 沈茜茜哂笑一声，如若什么呢？如若跟我期待的答案一样，便重新追求他吗？ 显然，沈茜茜再次演绎了有一种忧伤叫做，我回你是秒回，你回我是轮回。 强吻事件已经过去四天了，那条短信如石沉大海一般始终没有得到回复。这期间沈茜茜尽量不去想那晚顾恒怪异的举动。即使想到，也会告诉自己，那是喝醉酒所致。心中隐隐有着一个期待的答案，被时间消磨、殆尽。 周一，公司众女口中才华横溢风采卓绝的新总经理终于要上任了。 这自然与想要同顾恒撇清关系的沈茜茜是没有关系的。所以在万涵等人趁着午间休息时间跑去找秘书部的人探听消息的时候，她独自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内吃着从家里带来的便当。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沈茜茜正看着陈申杰发来的笑话咧嘴笑个不停，嘴里还包着饭。所以在突然瞧见顾恒时立马岔了气，一口饭喷了出来不说，还有几粒顽强地进入了她的气管。已经顾不得道歉，她涨红了脸拍着胸脯使劲儿地咳嗽。 顾恒皱着眉头，端起桌上的水杯递给她，视线不经意带过她慌乱中放在桌上的手机，陈申杰的名字赫然落入眼中，联想到她先前的笑意，两眉间的结更深了几分。 喝过水，沈茜茜缓过了气，视线闪躲着，“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霎时心如蝶舞，莫不是来解释那晚的事情？ 而事实证明，她永远不会清楚顾恒在想什么。 “审视部门。”顾恒的声音冷清。 哦对，他是总经理，趁着午休时间来看看也是正常的。 “我、我在这里工作。”仿似为了强调这是事实，沈茜茜随意拿了份文件放到面前。 “看出来了。” 看他一副高冷的模样，沈茜茜忽然皱了眉头，其实她不大明白，顾恒是怎么能做到在强吻她后如此淡定地继续在她面前出现，而且还如以往那般高高在上。 “顾恒，你是不是喜欢我？” 顾恒仿似听到了什么惊人的消息，蹙眉看向沈茜茜，久久没有说话。而在沈茜茜看来，那蹙着的眉头诉说着不可思议，强调着她的异想天开。 看来...果然是不该有这个想法呢。 瘪瘪嘴，她正想以“开玩笑”的方式让这事儿就这么过去，谁知商薇走了进来。 她微微笑着，“找你半天了，原来在这儿。”走近发现顾恒身前的沈茜茜，她点了点头。 沈茜茜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 三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顾恒仍是蹙眉看着她，不开口。 商薇嘴角带笑紧盯顾恒，不开口。 沉默继续... 而沈茜茜向来忍受不了沉默，开口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工作了，总经理若是审视完了，就...”顿了顿，“就请出去吧。” 她大概是史上第一个请上司出去的人。 顾恒再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商薇点点头示意，也跟着出去了。 沈茜茜抿抿唇，坐了下来。顾恒看她的那一眼里涵盖着的情绪太复杂，她看不明白也读不懂。 沈茜茜随意再扒拉了两口饭，将便当盒收拾好。端着茶杯去了茶水间，再回到办公室时万涵她们已经回来了，正聚在中间兴奋地谈论着。沈茜茜端着杯子站在几人的后面，本来该回位置工作去的，可仍是没忍住顿住了脚步。 “我说的吧，我说的吧，女朋友也可以是秘书，秘书也可以是女朋友。哪儿有人进公司自带秘书的呀，只能是有一腿的。” 万涵下意识地否认了这个说法，“顾经理不是那种人。” “哟哟哟，这么快就维护上了。” “我也觉得顾经理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 “我也...这么觉得诶。” “所以说你们不了解男人。无论他多么风采卓绝才华横溢，有了喜欢的人，公私不分也不是个什么大事儿了。我又没说顾经理瞒着老婆养小蜜，他与商秘书那么光明正大的，摆明是正经的男女朋友关系。你们刚刚没听到说呢，顾经理是与商秘书坐同一辆车来的。这要不就是已经同居了，要不就是顾经理去接的商秘书。我倒是觉得同居的可能性更大。” 同居二字撞击着沈茜茜的耳膜，她端着水杯的手颤了颤。 这个结果早该想到的。 顾恒与商薇同时出国，同时回国。步调如此一致，说是朋友关系也没几人会信。若是恋人关系，同居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沈茜茜弯嘴笑笑，看样子，要彻底不在乎还是需要段时间啊。 ☆、第十二章 女配的宣言 【“他答应过我，这三年只会看着我。”】 不记得谁说过，厕所是女人的战场。 沈茜茜本来对这话是不以为意的，可当她在上完厕所从隔间出来的时候瞧见在洗漱台边补妆的商薇时，她深刻地感受到这句话是有多么得正确。 当她在打招呼与不打招呼两者之间做天人交战的时候，商薇透过镜子看向她，笑着点了点头。 沈茜茜扯开嘴角，同时走到她身边，想着尽快洗完手，尽快离开。 开水龙头，洗手，关水龙头，动作一气呵成，可离去的步伐受到了阻碍。 “有事吗？”沈茜茜弯着嘴角，礼貌问道。 商薇拿出纸巾递给她，示意她擦干手上的水。 沈茜茜接过，“谢谢。” 商薇的嘴角始终保持着最好看得弧度，“方便聊聊吗？” 商薇的声音是极其好听的那种，怎么个好听法，沈茜茜绞尽了脑汁也没办法找到词句形容出来。这么说吧，当商薇提出聊聊的时候，她本来是拒绝的，只是当那声音撞击着耳膜的时候，duang，她答应了。 服务员送上咖啡的时候，再次打量了一番对立而坐的两个女人。 心道：待会儿不知是谁先动手！ 端着空餐盘回到后台，已有好八卦的同事在开盘了。 “我压一百元，绿色衬衫的先动手！” “我压两百，白色衬衫的先动手。” 刚刚送咖啡过去的服务员立马放下餐牌，掏出五张红票子来，一掌拍在桌上，“五百，不动手！” “......” 沈茜茜端起咖啡，借着手的遮掩，打量着商薇。今日她穿着白色休闲西装裤，干净的绿色衬衫简单地塞在西装裤里，黑色细高跟鞋，长发披肩，尾部的波浪卷让她整个人显得知性而美丽。 反观自己，略带学生味的翻领白色衬衫，蓝色牛仔长裤，黑色帆布鞋，中规中矩的打扮，只是少了一分成熟女人味。 “茜茜。” 沈茜茜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叫的是自己，算起来这算是她们俩的第一次正式对话。 商薇笑着道：“说起来我们也是校友，可以叫你茜茜吧？” “可、可以。商...”顿了顿，沈茜茜改口，“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