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可能是最无能的穿越者
在布朗先生的运作下，路西其实想象得到，应该是在“史塔克”企业的招牌之下，他的漫画顺利登上了一家不错的漫画杂志，而他那个由神盾局帮忙办理的银行账户上也有了第一笔稿费。 但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变化，没有讨论度，没有宣传，不会走到街上遇到看过路西画的漫画的粉丝，也没有什么编辑惊为天人来与路西进行一次“促膝长谈”。 路西自己更愿意相信是没有人会选择在大马路上谈论漫画情节，而不是说他画的漫画真的没有人看。 但事实总不会尽如人意，在之后的抽样调查里，路西的漫画满意度只是在中下游徘徊，虽然不会被强制腰斩，但距离“火热”这个形容词还是有很大的距离的。 那个瞬间，就算路西再怎么超然也不免有一丝疑惑。 明明自己的画工、剧情都比其他人好呀？！ 布朗先生更是大呼“不可能”，虽然路西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是在彪演技，而且彪的很差，但这不妨碍路西认真思考一下为什么自己的漫画在这个国度不受欢迎了。 思来想去，或许正是因为这个世界有真实的“超级英雄”，所以其他题材的漫画都被压制了吧？ 从二战时期配合美国队长的宣传计划开始，这个世界的漫画走的就是超级英雄漫画的路线，然后饱受这些超级英雄漫画影响的热血青年们在有一天忽然发现自己有了超能力之后，自然而然地选择成为超级英雄。 不过更多的人只停留在“治安维护者”的阶段，拯救世界这种档次的任务不是那些只能喷个火的“弱能力者”可以承担的。 这就组成了一种循环，更多的超级英雄来带的是人们对这一新鲜事物的好奇，然后漫画业界自然就会更加专注于出版超级英雄漫画，而这些漫画又能带来新的超级英雄。 很完美，完美到不给其他题材的漫画机会的程度。 所以路西的漫画扑街了，若非他的漫画依旧有战斗元素，而且第二话的变身环节确实够惊艳，路西的漫画可能真的会达到“腰斩”程度的扑街状况。 “我可能是最无能的穿越者了吧？”路西自嘲地对自己笑笑，不做任何市场调查，只凭兴趣就扎入漫画行业，这就是现实对路西这种任性举动的回馈。 然后现实告诉路西，事情可以变得更糟糕。 没过几天，路西受到了匿名邮件，那里面是几颗子弹与一封恐吓信，路西看了两眼，这是来自一位宗教狂热者的威胁，虽然漫画编辑与律师都确认了路西的漫画没有“出格”，但出格的读者才不会管这些。 “要不，我们修改一下设定？”布朗先生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焦躁，看来那几颗子弹真的吓住他了。 “没事，我的漫画很短，最多也就连载半年，读者很快就会遗忘有这么一篇漫画的。”居然要拿这种灭自己威风的话来安慰自己的代理经济人，路西心里也有一些遗憾。 他还是很喜欢自己的作品的。 “但很显然！这个碧，”布朗先生看了看路西那张还算稚嫩的脸庞，强行压下脏字，“这个家伙不会给我们半年的时间，路西先生，我希望你能重视这一点，也许你不清楚，但这里是美国！热武器的威胁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布朗先生。”路西打断了这位职业经理的劝说，“为什么你会对我的事那么上心呢？” 再怎么说，这位布朗先生也只是托尼史塔克临时起意叫过来的人才对吧？ “！”布朗先生楞了一下，然后一张脸涨得通红，颇有几分埋怨路西“不识好人心”的意味。 但路西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位中年男子，直到他冷静下来，或者说颓废下来，陷入沙发中，连脊背也不像刚才那样笔直了。 “我是最失败的经理人了。”布朗先生抱着头，沮丧地说。 “为什么，我看你只有三十多岁，已经是史塔克企业中的经理，你应该是这个国家的精英才对，不是吗？”路西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最近这段时间布朗先生对自己的漫画事业很上心，不如说太上心了一些，所以路西才会有此一问。 “因为你。”布朗先生现在也冷静了一些，这次是真的冷静，而不是沮丧。 “我？”这是路西最难想到的答案，毕竟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只是画了一篇不怎么成功的漫画而已。 或许还要加几张美国队长的素描？ “实际上，我被老板，也就是托尼史塔克标记了，这意味着我以后的任务就是为你服务，而且我的员工序列号也被单独拿出来挂在他下面，所以除了他，每人能对我进行人事安排。”布朗先生耸了耸肩。 “也就是说，你找到了一个铁饭碗？”路西尝试着理解了一下，毕竟他从来没有了解过史塔克企业的制度。 “某种意义上，是的。”布朗先生也露出了自嘲的笑容，“但对我来说，这更像是惩罚，我基本上失去了上升的途径。”他才三十多岁，还没到混吃等死的程度，布朗先生原本的职业安排，全被这次路西的“突发奇想”打乱了。 “我原本的上司已经找到了代替我的那个人，实际上这种人在史塔克企业里很多，所以我并不意外，但这也就是说，他们默认了这种情况，放弃了我。”布朗先生有些伤心。 当然，还有一条路是不会被封死的，那就是辞职，只要不再史塔克企业里工作，自然不会受到托尼的管制了，但布朗先生明显不是很甘心，他大学毕业后就进了史塔克企业，辛辛苦苦经营了快十年，终于走进了管理层，自然不会甘心这么轻易地放弃这一切。 “看来我的这本漫画的不成功，让你有了很大的压力。”路西点了点手上的杂志。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布朗先生摇了摇头，从新打起精神，“我们要解决一下这个问题。”他指着桌上的子弹。 “什么问题？路西你有人吗？”罗杰斯的声音响起，吸引了布朗先生的注意。 “哦，你好，我是……美国队长！！”布朗先生的声音陡然升高。 作为美国的宣传大旗，罗杰斯这张脸自然不是什么机密，不过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美国队长这种人物的魅力早就比不上同时还是超级富豪兼超级天才的钢铁侠之流了，所以更多时候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就是了，但布朗先生不一样，他是美国队长的忠实粉丝。 突然，布朗先生回头盯着路西，他发现自己好像有什么地方想错了，认识托尼史塔克的人不一定是超级富豪，还有可能是认识钢铁侠的超级英雄。 路西耸了耸肩，拿起那枚子弹，用力一捏，然后向布朗先生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一团废铁，“我早就说过，不用担心这个不是吗？” 布朗先生再次坐回沙发，但这次，他是因为脚软了。 “他就是你那个代理经纪人？我在神盾局的档案里看到过他。”罗杰斯的话给了布朗先生沉重的一击。 “神盾局？！！”他感觉自己被坑了，难怪上司们会疏远自己，跟神盾局搭上边的事，基本就没有好事！ “不用担心，你的安全和**不会受到威胁，我猜神盾局是想将你发展成特工，然后来监视我，所以你更有可能的未来是领双份工资。”路西平静地说。 “嘿，我还在这里。”看到路西这么直言不讳，罗杰斯也有些无奈。 “特工？！”布朗先生觉得自己宁愿什么都没听到，但他是聪明人，知道自己已经脱不开干系了，很多时候，不是你想要过平常人的生活，就能够一直平凡下去的，尤其是在你的上司就是超级英雄的情况下。 “我原本以为，我和你们的世界不会有太多交集，看来是我天真了。”路西对罗杰斯这样说，他朝布朗先生那边示意了一下，“你看，只是一次心血来潮，一个人的一生就此发生了改变。” “路西，任何人都能改变其他人的一生，人就是这种互相影响着的动物。”罗杰斯皱了皱眉头，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路西现在的神态越来越像航天母舰上的那个炽天使了。 “我是不同的，不是吗？我原本不会出现在这个宇宙。”路西的话布朗先生已经开始听不懂了，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那就是装死。 “你们说的我一概没听见！”布朗先生决定闭目养神。 罗杰斯就不能这么做了，虽然路西现在直接离开这个宇宙正是神盾局想要看到的，但罗杰斯还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开始劝慰路西。 “那只能说明我们这个宇宙很荣幸。”罗杰斯的笑容十分真挚，“我们这个宇宙又多了一种可能性，这不值得庆祝吗？” 路西被罗杰斯这种说法逗乐了，“那你们算是赚到了，但我若是和这个世界产生羁绊，将来我得到的只会是注定的分离与分离时的痛苦。” “不，还有一段值得永久珍藏的回忆！”罗杰斯不知想到了什么，对这句话反驳地很快，神情也开始高远起来。 “……” “你是对的。”路西站了起来。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路西，现在是个人类。” “你好路西，我是罗杰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