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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进士怎么回事儿?”有大臣拧眉不解,“怎么连句话都不说了?” 也有大臣像是替他们解释般的说:“或许是人家心气高,觉得静王问这种问题是在侮辱他们的学识?所说义闹脾气不肯作答?” 然而这种说法并站不住脚,如今的知识道理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便是连四书五经,都是有些文人研究一生都能说研究透彻的名著巨典,说那几个进士不愿作答,也未免也太牵强了些。 但偏偏……就是这么简单地题目,那几个进士仿佛面对着人生中前所未有的难题,额间的汗水都冒了出来,却还是无人肯开口。 谢临长身玉立地站在几人面前,似笑非笑的眼光打量过几个进士,眸中的冷意仿佛早已将他们的那些肮脏与龃龉都一一看透—— “还不肯说吗?”他轻轻问出一句话,叫豫王当场大变了脸色,更是叫晋元帝与在场众人察觉出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而恰在此时,阅卷的几位大臣已经将他们认为最好的十分答卷呈在了晋元帝面前,同时,京兆府尹伙同刑部彭止清于殿前求见,称有重案相报。 …… 晋元帝翻看着此届进士里最好的十分答卷,又看着跪在大殿前的京兆府尹,眯眼问:“京中是有何大事,府尹才这般急切,竟是容不得殿试结束?” 京兆府尹叩首,沉声道:“臣惶恐,怕殿试结束,一切就要晚了。” 晋元帝蓦地将手中的案卷拍在桌上,道:“府尹不妨与朕说说看,是何等大事?” 京兆府尹闻言,心知晋元帝已经动了怒气,只给彭止清使了眼色,但彭止清却无知无觉,只将手中捧着的一沓案卷高高举起道:“回禀陛下,此届会试中乃有徇私舞弊之徒,此人手眼通天,买通贡院中的许多督查官员,若非是有民间读书人出面检举报案,否则陛下便要被蒙蔽圣听了!” 晋元帝脸色巨变:“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给朕呈上来!” 彭止清将会试卷案递给老太监,自己则跪在殿前将会试之后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清,而就在此期间,晋元帝的翻看着由京兆府整理出的三十八份“相似”卷案,脸色由黑转白,又有白转青。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天子一怒,朝堂上的众人纷纷震颤着跪倒在地。 而之前被谢临问审却答不上话的几个进士却一时面如死灰,朝堂之中又一股难闻的味道蔓延开来…… 第118章 在场的朝臣眼见着还未被审讯,单从表情神色上就能看出有问题的几个进士,心中无不震惊愤怒,但他们愤怒之余还有许多惶恐,这么大的一桩科举舞弊案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发生,还甚至闹上殿试……天子一怒,还不知即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到底是谁,竟敢如此胆大包天地在背后设计,犯下如此大罪?! 而此时的晋元帝看着大殿之下那几个哆哆嗦嗦,几乎马上就要扑到地上昏厥过去的进士,却将手中的三十八份卷案一一摔到太子脚下。 谢昭早在方才得知会试中竟有人行舞弊之事,而他竟丝毫不知之时,身行便一个不稳,面色也瞬间变的苍白。他张张嘴,看着晋元帝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有生气亦更多的是对他这个儿子失望,最后只得在心底苦笑一番,便要跪倒告罪。 “会试科考出现如此重大纰漏,是儿子监听不周,还请陛下降罪,责罚。” 晋元帝却是对谢昭失望透顶,好好一桩科举交给他坐,出了问题不先找负责人怎么可能?他望着下头身行瘦削的太子,心头不知为何升起一股更加无名的恼恨,重重说道:“太子,你让朕非常失望。” “父皇……”谢昭苍白着脸色身形一晃,跪在地上的身子因为长期病弱而显得尤为瘦削。 晋元帝却丝毫不想听他说什么,只指着他继续责骂道:“谢昭,自你出生以来,朕便对你躬亲抚养,整整二十四载,你到底是浪费了朕的一片心意!为储君者若都于你这般懦弱无知,优柔寡断,这大晋朝的兴盛怕是难以久矣!既你先口承认是自己监听不周,朕又怎能不降罪于你?!” “陛下!”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啊!” 会试科考出了纰漏,皇帝不先查明在其中作怪的真凶便罢,反而要率先处置储君,这……朝臣们见状,纷纷跪地向晋元帝求起请来,不论如何,科举舞弊案是桩要紧大案不假,可储君兴废更是要叫整个朝堂都伤筋动骨的天大事! 这个档口,太子绝对不能出事。 晋元帝被朝臣们“息怒”的头疼,但好歹有人给太子求情,也叫他多少冷静了几分,他的目光从太子身上移开,探究的神色又落在同样跪在地上为太子求情的两个儿子身上,眸色沉沉,大手一挥,指向那几个有问题的进士道:“众爱卿起身,来人,给朕把这殿上的进士全部绑了,一个一个查!” 好端端的科举殿试,很快就成为了一场三堂会审。 最先坚持不下去的便是那几个被谢临三问却答不出话的几人,他们几乎是被吓疯了,只知道在殿上磕头求晋元帝饶命,可但凡京兆府尹与彭止清问他们一两句替他们打点幕后,设计考题卷案的幕后主使是谁,这几个人又说不上话来。 晋元帝先是被弄烦了,直接叫御前侍卫带了这几人关押到牢内审讯发落,而与此同时,那三十八份雷同答卷的考生也被一一揪出,由彭止清亲自查审这群人的来历与背景,却发现这些人大多是些没什么大背景的人,各自都是来自天南地北,甚至有几个家境一贫如洗,怎么看都不像是被有心人特意培养,再安插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