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页
可谢临却毫不介意,甚至直言道:“这次的进士是比往年差了些。” 说罢,殿中便突然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尿、sao味,惹得殿中众人不禁捂起口鼻,看向四周。 晋元帝也闻到了这股味道,甚至他还是离这股味道最近的人——原来是站在他身边的进士被吓尿了。 晋元帝:“……来人。” 被吓尿的进士瞬间扔了手中的毛笔,跪到在地上高呼:“陛下,陛下饶命!” 十分想让人把这个进士拖出去砍了的晋元帝却是脸色铁青,他张了张嘴,却看自己二儿子走了过来,一脸担忧道:“父皇可是受惊了?” 晋元帝沉下气道:“先把此人带下去,御前失仪,有失体统!” 豫王暗中瞥一眼对方的相貌与作答卷案上的名字,心头暗骂一句没用的东西,脸上却不得不温声去安慰晋元帝,随后更是装作惊讶地拿起那进士作了一半的答卷,缓声说:“这进士学识倒是个不错的,可惜胆子小了些。” 晋元帝皱眉:“哦?” 他放在只是路过这进士面前,尚未驻足查看他的案卷,于是从豫王手中接过,从头到尾略微一看,终于面色缓和下来:“学识是不错。” 便没有了后话。 而没有后话,这便也就意味着对方好歹把进士名额给保下了。 豫王松了口气,可暗地里却又不禁咬牙切齿。要知道这回的殿试中,他却是请了文渊阁大学士与几位极富盛名的文士日夜揣摩圣意,这才在几个月里作出了几份针对地上帝王胃口的佳作,佳作不多,只分给了他投到他麾下的几个读书人的手中,但豫王却没想到这几个人里竟有没用的东西,一下子便毁了其中一个有望能拿到前三甲名额的作品! 心底一口郁气翻滚,豫王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最后知得从那充满尿sao气的地界走开,再漫不经心地去往别人那里发现“好案卷”。 谢临淡淡看着这一幕,也不说话,就跟看猴儿一样瞧着豫王在场上蹦来跳去,直到他站到一人身边驻足,脸上露出惊叹的表情,吸引了身边许多文臣的关注。 殿试的笔试时间只有半个时辰,时辰很快便道,卷案便经由一众文臣拿在手中阅览,最后选出十分最优秀的答卷呈递给晋元帝,而就在文臣阅卷期间,前朝中,几位亲王殿下此时便能够开始针对这群进士问一些问题了。 往年时候,这些问题大约都是交由太子一人出面问审,但或许是因为儿子们如今已经长成,叫晋元帝有了些许危机感,所以,如今的他更喜欢让几人互相牵制起彼此,于是今年的问审便成了大家一起上。 “太子先请?”豫王表情里满是蓄势待发,偏偏还得故作谦让,恭敬地请太子先。 太子谢昭皱皱眉,环视一眼满朝进士,只粗粗点了几人问询了几句话便作罢,明显兴致缺缺。 谢昭结束后,豫王又看向谢临:“三弟有要问的吗?” 谢临挑挑眉,看他一眼,似是很没耐心道:“二哥问吧。” 豫王闻言,得知终于轮到自己主场,于是就拿着自己早已准备好,与他麾下那几个读书人合计好的问题,下场与那几人一起高谈阔论起来。 那几个被点名的进士对答如流,脸上的表情也尤为自信,太子谢昭在一旁听着,也忍不住点头,更不论坐在皇位上看着一切的晋元帝,更是对几人格外满意。 豫王尽兴地与那几人交流完毕,整个人的身上都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辉,他走回到殿前,正以为这一轮问话就此结束,谁料一旁一直没有作声的谢临却走了出去。 豫王心下一跳,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就拦住谢临问:“三弟,这是也要问?” 谢临一直平淡的表情突然露出一个笑:“二哥结束了不就轮到弟弟我了么。” 豫王想也不想就说道:“你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这些文人能回答你什么问题?” 谢临抬眸:“他们不能回答,我就不能问了?” 两人正僵持着,太子谢昭不禁皱起眉,拍了拍豫王的肩,不解:“二弟这是怎么了?后面卷案怕是快阅完了,还是快叫三弟问话罢,莫要耽误了时辰。” 豫王这才咬牙让出位置,只看谢临到底要问些什么问题。 谁知谢临站出去,看着周边的进士,直接点出方才被太子与豫王分别问过的几位进士,问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何说?” “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何说?” “致天下之民,聚天下自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义,何说?” 三问均出自《四书》与《五经》之中,乃是科考中最简单的释义题,只需将自己所理解的道理讲出来便可,三问一处,周边的文臣们不禁差些笑出声来,想着这静王就是静王,平素只知道打打杀杀,论到如今殿试上,竟是问出了如此小儿科的题目,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来闹笑话的。 文臣们这般心底嘲讽地想着,却不料被静王点出来的几位进士却宛如锯嘴葫芦一般,谁也不肯开口了。 似乎方才口若悬河的不是他们本人一样。 好在就在众人等待中,最先被太子谢昭点名出来的几人还是纷纷开口回答了问题,虽说不出彩,却也不功不过,是合格的答案,与之前面对太子提问时的表现没多少差别,而反观被豫王问过的那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