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页
因兰岐王妃新婚,她穿着石青绣胭脂红海棠的襦裙,外罩薄薄一层银红色宽袍,行走之间若云雾浮动,繁杂的发髻上簪着一对蝴蝶掐丝海棠玛瑙步摇,浓墨重彩反而把她绝丽容颜勾勒的淋漓尽致。 “林导,你找我?” 林安道:“你和蔺望先对对戏,这是你们婚后的戏,培养培养感情。” 第五十章 苏鸢道:“蔺老师好。” 蔺望看着她泛红的手背问道:“手都冻红了, 没人给你拿个暖宝吗?” 苏鸢搓了搓手:“不冷,不会耽误拍戏的。” 叶其芮把抱着的暖宝宝递给她自去准备接下来的戏份,因付菲菲的关系剧组中的人大多对她都不太亲近, 客客气气, 恰到好处, 寻不到一点错, 再多的照顾就没有了,《箜篌》剧组多的是大牌, 他们应付其他人都应付不过来。 戏临到开拍苏鸢也没有看到钟一的身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和蔺望对了对戏,台词是没有问题的,就是新婚夫妻之间的必要肢体接触让她本能的排斥。 蔺望合上剧本:“紧张吗?” 苏鸢抿唇摇头又点了点头, 蔺望牵着她的手挽过自己的胳膊,她受惊一般快速抽了回来, 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蔺望的手僵在半空中挑眉问道:“怎么了?” “我……我不太习惯与人有肢体接触。” “这不是演员的份内之事吗?在戏里我们是夫妻,我是你最爱的人,哪怕现实中我们是宿敌,只要摄像机一开, 你的眼中只能有我一个人, 你只能爱我。”蔺望的声音带着冰玉的质感,没有任何语调起伏,听着更像质问与命令。 “《箜篌》58镜一次,a。” 蔺望对她抬了抬手, 苏鸢迟疑的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她盯着他的侧面轮廓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催眠自己就是兰岐王妃,不是苏鸢。 “卡。”林安从摄影机后面走过来道, “莞莞,你们刚刚新婚,你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暮色沉沉,华美的宫灯次第而亮,琳宫绰约,桂殿巍峨,雕栏玉砌,紫琼华鼎,金窗玉槛,毯铺鱼獭,鼎飘麝脑之香,屏列雉尾之扇,一派烈火烹油的奢靡繁华盛景。 苏莞扶着谢玄沿着长长的汉白玉台阶步入正殿,庆安帝神色萎靡的靠在龙椅上观赏歌舞,谢玄跪地行礼:“臣谢玄参见皇上。” 丝竹笙箫,云袖翩飞,谢玄跪在浮雕云纹的冷硬玉砖上足有一刻钟,庆安帝才意兴阑珊的扬了扬手:“兰岐王与吏部侍郎秉烛夜谈意欲何为?” 谢玄闻言垂首叩头:“臣与吏部侍郎王铮同为李太傅门生,前日他来探病,恰逢白海棠盛放,故温酒赏花,论诗叙旧尔尔。” 他声音虚浮,说话有气无力,短短几句话停顿了好几次,庆安帝把酒杯重重掷在桌案上:“你可知王铮公然在朝廷上弹劾吏部尚书贾道明贪污赈灾粮饷、圈地卖官、私收税赋?” 谢玄持续不断的开始咳嗽:“臣……臣不知。” 驸马魏泽掀袍跪地行礼:“启禀皇上,兰岐王旧疾复发,每日清醒时间不超过四个时辰,常年闭府养病,与朝中官员素无交集。王铮为何借同窗之谊无缘无故前去探望?还望皇上明察。” 昌乐长公主抿了一口酒,眼尾上挑笑道:“皇上,不若传太医帮兰岐王诊诊脉?” 庆安帝疑心病重,如此一说反倒打消了他的疑虑,太医早就说过谢玄撑不过明年了,他望着匍匐在地的孱弱不堪的谢玄虚伪的笑道:“是该传太医好好诊诊脉,这病反反复复总不见好,朕看着也心疼。” “谢皇上。” 苏莞搀扶着谢玄走到正殿的偏角落座,芊芊玉手颤抖的覆盖在他的膝盖上…… “卡。” 苏鸢迅速避开蔺望抿了抿嘴唇,她自知自己表现不好耽误了剧组的进度,面对蔺望她无法坦然处之,以至于和他的戏份不仅肢体僵硬连台词都说得没有任何感情。 蔺望揉了揉木麻的膝盖问道:“你没谈过恋爱?” 苏鸢耳根通红,手指摩挲着衣裙上的绣花,低声道:“有的。” “那你和他谈恋爱时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她眨了眨眼睛,和他在一起她每时每刻都很开心,只要看到他就满心满眼的欢喜,这段时间程昀特别忙,她也忙,两人通话的时间越来越少,她很想他。 蔺望见她不答,无所谓道:“你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冷吗?” 苏鸢摇头,蔺望递给她一杯热咖啡:“暖暖手。” 这场宫宴拍了十几遍,直到凌晨四点才收工,终于达到了林安想要的感觉,这场戏主暗潮涌动,兰岐王与兰岐王妃的感情戏不突出,苏鸢对蔺望略显僵硬的肢体动作比较符合新婚的疏离无措。 苏鸢冻得双手通红,披着臃肿的黑色羽绒服缩在角落里看剧本,困得眼圈红红的,剧组里的演员都有助理,多得要有四五个,只有她一直是一个人,自己带水带吃的,自己收拾东西回酒店。 付菲菲穿着厚厚的鹅黄色羽绒服,抱着暖宝宝,助理捧着热饮跟在她的旁边,她双臂环胸意有所指道:“有些人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苏鸢,你还没有回酒店?要不要和我一起?” 付菲菲看了叶其芮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对着助理发了一通脾气意兴阑珊的出了片场。苏鸢陪着蔺望跪了一个晚上,膝盖红肿有些疼,行走不便,手指按压着膝盖推脱道:“我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