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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一卷,昏天暗地,手贴上她玲珑的腰线。紧实的脊线上也生涩地攀上一双手,修剪得圆润的指甲难耐地陷进去,像一串月牙。 温度升腾。 未干的头发滴下水珠,分不清是水还是汗,滴在肌肤上蒸出氤氲的气息。谢致侧头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听到她支离破碎的一声,呼吸蓦地又重了几分,手指在她的锁骨上微微蜷起,抹开一层绯红。 窗外风声渐隐,慢悠悠地下起了雪。路灯上渐渐堆起薄薄的一层晶莹,像缀在这城市的眼睫毛上,模糊了冬夜的冷硬轮廓。不知名的雀被这落雪迟钝地惊醒,自灌了雪的栖身之处拍拍翅膀飞出去,飞去找下一个避雪的好地方。 谢致压抑了呼吸,轻轻顺了顺陈望的背,哑声:“松一松,我去浴室。” 后颈上的手臂顿了顿,没有松。 “……陈望?” “……” 他凝视着她,她似有所察,眼皮悄悄掀开了一条缝,对上他的视线后又立刻紧紧闭回去,整个人直往下缩,手却又拉近了几分。 谢致微诧,紧接着是满溢的喜,忍不住低头又亲了亲她,用残存的清明提醒她,也提醒自己:“你明天要出远门……” 许久,听到她声如蚊蚋的低语:“那、那你轻点……” “……没有措施。” “……有……” 谢致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这次陈望松手了,不过是伸手抓了被子的一角捂住脸,声音闷闷地传出来:“行李箱里……本、本来想带去当临时无菌手套备用的……真的……” 谢致自地上的行李箱里捞出了那一盒,看了眼包装,笑了,俯身贴着她耳朵:“我信。”顿了顿,嗓音又哑了几分,“因为买小了。” 抓着被角的手又紧了紧,陈望更加往被子里缩缩缩,团成害羞的一团。谢致倾身笼罩下去,张开手指与她十指相扣,小心翼翼地吻了又吻:“我会轻……疼就喊出来……” 陈望没做声,回应了他的吻。 雪无声地大了,细细的枝桠撑不住那看似轻飘飘的重量,颤颤巍巍。 陈望散着汗湿的头发,在谢致的臂弯里沉沉睡去。谢致食髓知味又不得不浅尝辄止,了无睡意,披了衣服下床,拧了条温热的毛巾,轻手轻脚地给她擦拭了,自己也又洗了一回,才重新躺进被窝里,将她拢进怀中。 第二天清晨,陈望心里挂着事,没等闹钟响就醒了。近在眼前的脸干净漂亮,美好得不像现实。她吞了吞口水。 身下的异样感让她瞬间又红了脸,告诉了她这一切还真的是现实。陈望又在心里谴责了一把三儿——哪有她说的那么严重,谎话精! 她下意识要拨脸上的头发,一抬手,僵住了——得,昨晚的头白洗了,色令智昏色令智昏…… 谢致本就没怎么睡着,她一动就睁开了眼。陈望心虚地往别处乱瞟,他笑,低头又是一个吻。 她忙推他:“别——现在还早,我再洗个头!”说着手忙脚乱地拎着皱巴巴的衣服往身上一披就往床下跳。谢致只见某些旖旎景色惊鸿一瞥,下一秒人已经进浴室里了。 他低头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起身穿衣服,洗漱,拿上外套下楼买早饭。等陈望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时,桌上已经摆了热腾腾的皮蛋瘦rou粥和包子油条。 谢致插好电吹风,朝她伸手,陈望便乐颠颠地到他跟前坐下。他细细地给她吹头发,手指拂过她脖颈上几处嫣红印记,眼神暗了暗,吹好头发后关了电吹风,在其中一处上又印下一个吻。 吃完早饭,谢致最后同她一起检查了一次行李,最后拿出一条红线编的项链:“手链给我。” 他将手链串到项链上,给她戴好。陈望将项链放进衣服最里层,红鲤滑到贴着心口的位置,然后踮脚给了他一个长长的吻。 吻毕,谢致问:“回来就结婚好不好?” “好。” “那我和工作室商量一下,公开这件事。” 陈望点点头,闭眼迎接他的亲吻。 临近集合的时间,谢致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她,送她进了医院大厅后才将箱子给她:“你先去和同事集合,我去开车,一会儿就跟在大巴后面。” 陈望抿唇,握了他的掌心一下,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 八点四十五,所有医生点到完毕,上车出发。 大巴一驶上主干道,陈望就频频贴着玻璃窗往后看,邻座的邓医生跟着她往后看,什么都看不见,打趣道:“看什么呢?男朋友?” 陈望红了耳尖,点点头,想想又小小地补了一句:“未婚夫。” 邓医生乐了:“行啊,看来是好事将近了,恭喜恭喜!”又问,“等回来办酒?” 陈望有点不好意思:“还不知道……” “没事,我红包回去就给你备上!” 大巴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一边的车道也停下一辆车。车窗降下,露出谢致戴着口罩的脸,陈望贴在车窗上朝他笑,他亦弯了眼睛。 邓医生凑过来看热闹,一看又乐了:“小田说的没错,你男朋友长得蛮端正的。”就是有点眼熟。 谢致也看到了邓医生,朝她颔首。邓医生拍拍陈望的肩,又拍拍自己,示意人她罩着了。谢致笑,回以感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