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爱憎分明秦子玉
随着罗元一行的离开，秦家庄正式进入了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节奏之中。 “少爷，咱庄上锣鼓不够，是不是去旁边晋王那借点？” 秦华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平日里慢腾腾的动作在今日都利索不少，走路都带着风声。 秦风的兴奋劲却已经过去了，闻言摆手道：“不必了，流水席赶紧弄起来，今日无需吝啬酒rou，让大伙都沾沾喜气才好。” 秦华连连点头道：“老奴省得，少爷放心就是，今日全庄上下都得来，否则不发钱粮！” 封爵可是大事，秦风必须得施恩，所以秦家庄的老老少少们又体会了一次自家败家少爷的慷慨。 “老少爷们，都带着自家婆娘们出来了，今日少爷大喜，都赶紧到主宅外面领钱粮，晚了的可没有！” 随着秦华和十个家丁的大吼，乌泱乌泱的庄户们纷纷从自家走出来，汇聚到了主宅的外面。 “少爷公侯万代！” 等秦风出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副这样的场景，甚至还有不少人跪了下去。 人人平等这事，秦风不信，也不觉得能够在这个时代做到。可看着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给自己下跪，秦风还是一阵不舒服，也接受不了。 “都赶紧起来，咱庄子不兴下跪。” 秦风看到了刚刚赶来的太子杨勇，就对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先进院子里去。 “殿下，这…” 高表仁有些不满，在他看来，杨勇能亲自前来绝对是给了你秦风天大的面前。你不说扫撒十里也就罢了，竟然连迎接都没有，实在太过分了。 “无妨。”杨勇微微一笑，也不生气，伸手指指秦风道：“今日他是主角，我等客随主便就是。” 说完，杨勇直接率人进了院子。 此时的前院中已经摆满了各种饭食，rou更是不缺，那硕大的火鸡腿让杨勇都有些垂涎欲滴。 “大兄？”杨阿五似乎是没想到能在这看到杨勇，但还是一副小主人的做派，招呼他道：“你快来看看大黄。” 大黄就在前院里转圈，杨阿五跟在后面护持着，深怕来来往往的家丁丫鬟把大黄给踩到。 杨勇似乎是第一次见活着的小鹅，顿时也来了兴趣，跟在杨阿五的身后转悠着。家丁们则不断往外搬运着各种食物，还有一串串铜钱。 等院子差不多被搬空的时候，当了半晌吉祥物的秦风这才脱身，回到了院子里。 看到杨阿五正在一本正经地给杨勇介绍大黄的可爱之处，秦风不禁笑了笑，不过还等他说话，就被外面的大喊给吓了一跳。 “少爷公侯万代！” 杨阿五也被吓得不清，不过想起刚才宫女跟自己说的话，杨阿五开口问道：“秦风，你是伯爷了吗？” 秦风点点头：“是啊，不过不要叫什么伯爷，不好听。” 杨阿五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问道：“那我去跟父皇说，让你当侯爷好不好？” 杨勇饶有兴致地看着秦风，想听听他会怎么回答。 按理来说，凭借杨阿五的受宠程度，只要她愿意开口，那杨坚还真说不准能封一个侯爷出来，反正大隋这玩意也不值钱。 杨勇相信，一般人定然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甚至还会引诱杨阿五去求个县公什么的，秦风会怎么做呢？ 秦风没意识到杨勇在观察自己，摇头道：“无功不受禄，而且侯爷也不好听，我又不准备去峨眉山当猴大王。” “阿五想吃什么就跟春娘说，让她给你弄。” 交代了一句，秦风亲自把杨勇领进了书房之中，至于高表仁……秦风不认识，也不想和杨勇身边这群‘废物’有什么瓜葛。 没错，在秦风看来，杨勇的这群智囊就是废物，杨勇可以说是一手的好牌，对杨广保持着绝对优势，但却让他们打了个稀烂，这群人不是废物，谁是？ “子玉，恭喜了。” 杨勇笑吟吟的拱手道。 秦风看了他空空的双手一眼，没好气道：“殿下好歹是一国储君，前来恭贺就空着双手吗？” “那哪行！” 杨勇在怀中伸手一摸，掏出一个立马横刀，将军模样的小玉雕递了过来。 “什么东西做的，石头？” 秦风一边胡言乱语打击着杨勇，一边暗暗在心里寻思，这玩意若是能保存到后世的话能换几套房子。 “少爷，河阴县公来了。” 刘方的亲自到来让秦风有点意外，不过既然太子杨勇在侧，他便没有出迎。 趁着刘方还没有进来，杨勇一脸八卦道：“子玉兄，听闻上次你那二妻弟得罪了你，可和他闹翻了？” 有些话，杨勇作为太子不太好意思说，其实他更想问的是秦风有没有报复他小舅子，毕竟秦风睚眦必报可不是什么秘密。 按照杨勇的想法，这事若是换成他的话，定然一赶回来就报复刘平那厮，甚至秦风愿意开口的话，他帮上一把都没什么。要知道刘平的官职可是太子千牛备身，想怎么收拾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想说什么，那是他的权利，我觉得无可厚非，只需自己承担后果便是。” “那黄君如何了？” 没等杨勇反应过来秦风之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秦风就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提起黄君，秦风就有点牙痒，本来他是想自己动手的，可当初消息传到南方的时候，杨广就下令让贺若弼自己解决。 不过秦风觉得这样也不错。 有什么能比让仇人亲手杀掉自己人更加爽快的呢？ 杨勇回想半晌，脸色有些古怪道：“那黄君听说死于宋国公夫人之手。” “哈哈哈！” 秦风笑得很畅快，半晌才道：“贺若老狗舍不得处死自己的小妾，便是这位夫人动得手，如今这次还是这位夫人，果然是杀伐果断，女中豪杰啊！” 不得不说，贺若弼这个婆娘手段着实狠辣，借着秦风的力杀了和自己争宠的小妾不说，这次为了斩草除根，把小妾的弟弟也杀了，就凭这份本事，比一般男子只强不弱。 不过杨勇的脸色却算不上好看，因为秦风口中的贺若老狗正是他的坚定支持者，不过上次的事又确实是秦风占理，他现在又想着展览秦风，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等刘方进来以后，秦风还是如往日一般恭敬，不过那生套，客气的语气却不像是老丈人和女婿之间的谈话，反倒如同上下级汇报工作一般。 呆了片刻，说了番客套话，刘方大概是受不了这股气氛，但又碍于杨勇在场，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告辞离去。 等刘方离开以后，杨勇摇头道：“子玉，终究是翁婿，总不好闹得太过火才是。” 秦风淡淡道：“南征回来以后我去过刘府，不过却只是礼节罢了。” 秦风这话的意思很明白，礼节上，我秦某人不会有一点欠缺，但其他的，门都没有。 不过杨勇也能理解，在贺若弼派人对秦家庄出手的时候，刘方这个当爹的没有帮自家女儿，或者说没来得及帮自家女儿，秦风心里已经有了芥蒂。 不过这事还能说刘方不知道，可刘平那番言论，而且事后还没有一个交代，这是秦风无法容忍的。 真当我秦大少爷真得靠着你刘家才能活得下去？ 回到家以后，刘方独自一人在书房坐了许久，然后去找了老太太。 “母亲，子玉那小子的心里，只怕对咱们已经有了芥蒂。” 老太太浑浊的双眼微眯，缓缓开口道：“是了，之前平儿信口雌黄，若不是罗太监及时赶到的话，咱家丫头不就被贺若弼欺负了？” 刘方点点头，觉得有些羞愧。 作为父亲，他在刘婉婷小的时候就没给过她多少父爱，那时候还能说他在外领兵。可如今他就在大兴城中，竟然想着有自己和晋王的名头压着，不会出事。 可结果贺若弼仗着自己资格老，又是太子的支持者，竟然连一个小妾的兄弟都敢去逼迫他刘方的女儿…… “母亲，孩儿当初也根本没想到竟然连贺若弼的一个小妾都敢如此大胆，这才……” “唉。”老太太长叹一声，摇头道：“我知道子玉在想什么。” 刘方沉声道：“子玉南征回来以后到府拜访，那小畜生非但没有赔礼道歉，反倒还敢出言讥讽。” “是啊。”老太太唏嘘道：“子玉是年轻人，性子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见老太太有些情绪不佳，刘方连忙劝慰道：“母亲无需忧虑，孩儿如今常需领兵在外，子玉如此做或许只是为了避嫌而已。” “嗯。”找到一点安慰的老太太心情总算顺畅了一些，点头道：“也是，方儿你是在外统兵的大将，子玉与太子和晋王的关系都不一般，若是一家姻亲尽皆显贵，以后定然会受到陛下猜忌。” 话虽这么说，但两人的心里都清楚，别看秦风表明笑嘻嘻，内里却是一个极为爱憎分明的家伙，否则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着鼻子骂贺若弼这员老将。 他真是会是因为避嫌而疏远刘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