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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陆小凤缓缓开口说道,“远看有点像缩小了的西门吹雪。” 这话一出,西门吹雪立刻用那张寒气十足的脸看着陆小凤,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我这样,不会露馅吧?”林暮隐有点犹豫,她毕竟是女人,不可能完全妥帖地模仿男性的一举一动。 “不会不会,”陆小凤轻松地摆了摆手,“只看脸的话,是个极俊秀的富家小公子。” “只要你别说话。”西门吹雪毫不留情地补了一句,就提着剑走出了门。 快雪楼是城北最大的青楼,也是方圆十里最大的酒楼。 即使你不想来找女人,只是单纯想喝酒吃饭,也非常合适。 一到黑夜,快雪楼的门口总是熙熙攘攘,露着半个胸脯的女人站在门的两边,轻轻挥舞着扇子。眼波流转地暗示着每一个经过的客人。 楼宇张灯结彩,连木窗上都悬着五颜六色的灯笼,风吹来的时候,这些灯笼像极了不断飘荡的星星。 再加上大堂里传来的极为热闹的嬉笑声和饭菜的香味,足以绊住许多男人的双眼和脚跟。 西门吹雪显然对这样的地方极其讨厌,他的脸色非常不好。 陆小凤反而对这样的地方轻车熟路,他率先跨出一步,进了快雪楼,剩下三人只好跟着他的脚步一起走了进去。 四人挑了一个角落的地方坐下,才发现大堂里修了一个华丽无比的舞台,大概是用来跳舞的。 其他客人的注意力本来还集中在二楼来来去去的漂亮女人,结果陆小凤一行人走进来后,他们的目光便全都停在了这四个人身上。 陆小凤那四条眉毛显眼之极,再加上身边白衣飘飘的西门吹雪,足够让许多人将目光留在他们身上。 倒是花满楼瞎如蝙蝠,在这里坐着相当悠然自得。 这时,只听得二楼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响声,紧接着,有几个姿色清丽的女人,穿着妃色长裙,从楼上依次走了下来。 几个人走上舞台之后便拿起了挂在一旁的琵琶,自觉跪坐在地上,还有几个女人则提起灯笼,安静地立在一旁。 接着,屋中的灯火尽数熄灭,只留下屋角几支蜡烛和舞台上的灯笼。 屋内一变暗,喧闹的大堂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概是花魁要出来了,”陆小凤笑道,“看来我们今天倒来对了时候。” 这时,琵琶清脆的声音响起了,伴着《浔阳夜月》的调子,一个女人沿着系在房梁上的红色纱巾,轻巧地落了下来, 先露出来的是一双白玉般精巧的脚和纤细的脚踝,她没有穿鞋,脚趾上染了胭脂色的蔻丹,右脚踝上带着一串黄铜铃铛。 人们看到她出现,立刻窃窃私语了起来。 “不愧是晚照,真是好看极了。” “是啊,我看天上的仙人也就如此了。” “听说她今日是闭门谢客的,怎么突然出来了…” 晚照终于在舞台上站定,她穿着红色的轻罗纱衣,露出纤细的四肢和如同蜜桃般饱满的脸颊。 虽然带着半只面具,但仍能看得出她朦胧美丽的眉眼,和小而嫣红的嘴唇。 接着,伴随着琵琶的乐声,她开始翩翩起舞。 红裙翻飞,女人细长的手指,像是被狂风卷下来的树叶。 她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抬手,头上的步摇和玉钗便会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不说其他人,连经常结识美人的陆小凤也呆呆地望着台上的女子。 晚照像是融化在夕阳里的飞鸟,又像是随着流水飘走的枫叶,有着致命的脆弱和美感。 林暮隐百无聊赖地望着四周,令她失望的是,并没有找到身上带着玉雁饰物的人。 “难不成,这里大多是普通人?” 想到这里,她端起桌上guntang的茶水小心地喝了一口。 突然,林暮隐感到自己的后颈仿佛被什么刺中,一阵轻微的麻感传到了她的大脑中。 作者有话要说: 剑神还没发现自己已经被漂亮jiejie吸引了吗! ☆、华山雪(12) 这种刺痛感稍纵即逝,比蚊子叮了一口还来得更轻缓。 林暮隐只是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后颈,发现没什么之后,便又放下了手。 她身后飘过去了一道雪青色的女人身影,速度快得难以捉摸,只一下便消失了。 若是陆小凤的注意力没有全部集中在舞台上,一定能认出此人的真面目。 只可惜,他实在是太专注了。 周遭的空气渐渐升温,浑浊了起来。酒菜的气味和女人的脂粉香混合在一起,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的丁香香气。 林暮隐抬起头看着西门吹雪,不得不感叹他的定力极好,从晚照上台到现在,这个人未曾给予女人一个眼神。 这个男人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好像被雨洗刷过的荒原,凉得不带一点人间气。 仿佛察觉到有人盯着他看,西门吹雪睁开眼睛,和视线的来源四目相对。 这样一来,林暮隐反而先撑不住,她匆匆地低下头,睫毛像是黑色瓦片上滴落的雨帘。 这时,台上的晚照一舞已毕,大堂内的灯光也亮了起来。 下面的客人知道接下来的节目才是重点,都屏息凝神地盯着台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