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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身为女子,不管以什么理由去青楼,好像都不太合适。 看到他为难的表情,林暮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鼻子上皱起几条浅浅的笑纹,极有亲和力。 “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可以女扮男装?”她晃了晃手里的剑,“别担心,不会被识破的。” 毕竟林暮隐不像闺阁小姐一样束手束脚,仪态更是舒展大方,真要扮男人,也并不违和。 这话提醒了陆小凤,好似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陆小凤松了一口气,步子也迈得大了几分。 这边,吴仲轩听说了陆小凤的遭遇,二话不说便答应明日派手下去衙门帮他带话。 “听林姑娘说,你们过几日要去快雪楼?” 吴仲轩知道陆小凤不爱喝茶,便吩咐人将一坛酒直接摆上了桌,陆小凤会意地笑了笑,端起来就咕咚咚地喝了半碗。 “是,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店主。”陆小凤回答道。 “哈哈,要说快雪楼最值得一看的,肯定是他们家的当家花魁。”仿佛已经想到了对方的脸,吴仲轩笑得有点意犹未尽。 “听说她只接待江湖名士,对财大气粗的人甚至不肯给一点好脸色。” 林暮隐猜测,吴仲轩大概就是那些“财大气粗”的人中的一员,不然怎么会了解得如此一清二楚。 “你虽然是去办正事,但若有难得的机会,可不要放过啊。” 吴仲轩的口气颇有一种“过来人”的稳重,陆小凤自然心领神会,也勾了一下嘴角。 聊了一会,两人婉拒了吴仲轩的晚饭邀请,决定早点回到住处。 “明天去买几件衣服吧。”陆小凤挠了挠头,“小尺寸的男装可能比较适合你。” “是不是还得粘两道胡子在脸上?”林暮隐摸了摸自己的人中,盯着陆小凤的两撇胡子看了看,又笑出了声。 陆小凤叹了口气,说道:“若不是我嘴上这两道眉毛,出了门怕是没人认得我。” 林暮隐伸出手来,指了指陆小凤身上的大红披风,调侃道:“除非是色盲,不然老远见了这大红披风,也还是一样能认出来。” 陆小凤无奈地撇撇嘴,说道:“或许我哪天应该偷西门吹雪的白衣服穿,看会不会有人认错。” 说到这里,他又回想起了自己刚刚和那个男人的交谈内容。 西门吹雪虽然明确地表示,自己将林暮隐作为知己。但到底是兄弟之情还是别的,西门吹雪没有去想,陆小凤也不敢去想。 毕竟剑神是神,不是普通人。 “西门吹雪…”陆小凤斟酌着合适的用词,“可能会有些难相处,之前要你和他一起行动,会不会有些为难。” 林暮隐反而被问得一愣,她下意识地反驳道:“怎么会,真要说,也该是我有些不足之处。” 看到她毫无知觉的脸,陆小凤又头疼起来了,他挠了挠头,明明是大冬天,却感觉后背湿了一半。 自己虽称不上巧舌如簧,但今天就好像被烫了舌头,说起话来格外的词不达意。 林暮隐见他为难,便坦然地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这回事。 “其实之前柳一叙假扮西门吹雪去袭击王府的时候,我很生气。”仿佛是回忆起了让她不愉快的经历,林暮隐的口气也相当不善。 “因为西门吹雪的剑就应当和他的人一样,是光明正大,毫无杂质的。” 同为用剑之人,林暮隐自然比常人更加能理解西门吹雪对于剑的执念,但若说有什么其他心思,她便只当做是倾慕之情,并未深究。 听到她的话,陆小凤在心里叹了口气,在情感上做一块质朴的木头,难道就是剑客的宿命吗? 想到这,陆小凤婉转巧妙地将话题引到了过两天的行动上,不再尝试提起西门吹雪。 “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想让老朋友开窍,只怕比我戒酒还要难上十倍。”他无可奈何地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夜渐渐地深了,西南风吹起来依旧有些冻耳朵,林暮隐回到卧室就急忙升起了炭火,她最怕这样透进骨髓的冷。 关于今天陆小凤的问题,她并没有多想。 但不得不承认,西门吹雪对于她来说很是重要。 “今晚没有下雨啊,”林暮隐坐在炭火旁,用红彤彤的热气暖着自己的手和脚,自言自语道。 “那应该不会被吵得睡不着了。” 这样的平静的晴好天气,一直持续到四个人准备出发去快雪楼的那天,都没有改变。 空气的间隙少了许多潮气,反而多了点干燥。 虽然陆小凤一再建议西门吹雪将长发扎起来,再将身上的白衣换掉,但想也知道,剑神是绝不会同意的。 他们已经在庭院里等了林暮隐两盏茶的时间,还是没能等到她换好衣服出来。 这倒不能怪林暮隐手脚太慢,她早就换好了男装,只是胡子贴不牢,反复几次都没能成功。 于是,林暮隐索性放弃了这一撮假胡子,拿起剑果断地走出门外、 为了扮男装,林暮隐今天特意不施粉黛,把头发挽得极为利落,又把耳朵上常挂着的两只珍珠耳环取了下来,远远看去面如冠玉,生的极英俊。 她平日里不喜欢明亮艳丽的颜色,这次扮男装也穿得更素净。一身茶白的内衫和水绿色的外套,像极了清澈湖水里白色的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