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犬无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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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监狱的警报器都呼啸起来,探照灯如同几只趴伏的大眼巨兽,居高临下地巡视每个角落。 所有警员倾巢而出,多少年没有接待过客人的配枪窗口人满为患,几乎要排起长队来。 章直却并不在此列,爆炸发生时他已经半只脚踏进了办公楼,离配枪窗口很近,但仍是选择冲向监区,第一时间确认张厉的安全。 可怕的爆炸发生在监区的东南角,炸塌了监区的一面墙,火焰很快引燃了电线,烧出带着电光的滚滚浓烟,为了避免更大的事故,执勤狱警只能紧急拉断了东南角的电闸,导致监狱黑了四分之一。 章直跑到时,爆炸点已有两名狱警守在那,杯水车薪地拎着灭火器救火。章直抬头看了一眼,确认火没烧到张厉那层后,接过多余的灭火器跟着他们一起救火。 浓烟不断外溢,两名狱警连连呛咳,几乎睁不开眼睛,就在他们想去找新的灭火器时,一声枪响突然划破紧张的夜色。 高墙上的武警不知朝哪个方向开了一枪,一枪过后,武警快速卧倒,躲过了一串飞向他的子弹。 对讲机立刻传出指令:“各单位注意,嫌疑人在东南角的塑料雨棚上,挟持了一名人质,正准备翻墙!” 人质? 章直心里咯噔一下,左眼皮突然狂跳起来,他迟疑了几秒,猛地把灭火器塞给赶来的其他狱警,朝高墙跑去。 绕过碍事的建筑物,章直一眼便看见一个人影正把什么人推出高墙,同时持着冲锋枪朝墙上的武警扫射。 娃娃脸的小武警从另一个方向跑来,正举着狙击枪瞄准。 他们和高墙距离有七八百米远,高速奔跑中瞄准困难,眼看那人影打空了一发弹夹,手一撑就要越过电网,娃娃脸小武警却接连打偏了两发子弹,章直心里没来由的焦急,喝到:“把枪给我!” 小武警一愣,下意识服从命令,隔空把狙击枪脱下来扔给他。 章直刚一接到枪,根本没时间瞄准,胳膊架起枪身便按下了扳机。 “砰!” 子弹打穿了劫匪的肩膀,那人摇晃了一下,直直栽到了高墙外。 对讲机再次响起:“报告!嫌疑人被击中,东南角墙外有可疑车辆接应!他们上车了!” 章直奔跑的速度逐渐减慢,最终缓缓停下脚步。 对讲机里接二连三地传出指令,好消息却甚少,章直在原地呆立片刻,忽然扭头把枪扔进小武警的怀里,拔腿往监区跑去。 一定要在,一定要在…… 一定是他看错了…… 他甚至一时想不起来能朝哪位神仙祈求保佑,大脑一片空白地跑到张厉的牢房前。 然而铁门大敞着,小曹缩在马桶边满眼惊惧,唯独不见张厉的身影。 章直浑身的血液瞬间倒流,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小曹坐在“后悔椅”上,手腕把手铐挣得直响。 “当时外面突然有什么东西炸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个男的冲了进来,他手里有枪,两下就把门锁给崩了,然后就朝我开枪,我吓坏了,赶紧躲到床底下,他打不着我,就嚷了一句听不懂的话,然后就把厉爷带走了!” 马正川神情严肃:“他怎么把张厉带走的?张厉是自愿跟他走的,还是被胁迫的?” “是被胁迫的!他们走后我爬到门边看了一眼,那个人用枪顶着厉爷的头,让厉爷走在前面,往爆炸另一边去了!” 马正川身边的警察推来一张照片,小声道:“马局,查到了,是个越南人,入境身份是假的,登记的名字是何家俊,我们怀疑和之前射杀梁洪山的是同一个人!” 马正川把照片竖起来展示给小曹:“是不是这个人?” 小曹一看,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对对对,就是这个人!” 照片上是一个颧骨极高的男人,看起来三十来岁,长了副外国人抹黑中国时常用的“东南亚面孔”,鸷狠狼戾地看着镜头,好像和摄影师有什么深仇大恨。 同时,马正川的耳麦里传来禁毒大队长的声音:“马局,梁晋交代说,梁洪山死前一直不肯把密码交给子女,是因为他认为密码会招来杀身之祸——据说只要拥有这串密码,就可以悄无声息地把毒品从境外运到皇城根底下,所以说不止警察想要,毒贩更想要。” 但梁洪山偏偏在被捕后,拐弯抹角地把密码寄给了不干这一行的张厉。 也就在他寄出密码没多久,“何家俊”现身将他灭了口。 几天后张厉收到密码,选择赴约,然后赴约当日王府酒店被炸。 再到现在,十几年都没有过这么大动静的劫狱,那个神秘的“何家俊”再次出现,劫走了并不愿意跟他们走的张厉。 看起来像是有两拨人搅和在里面。一波人想让梁洪山死,拿到张厉手里的密码;另一波人则想让张厉死,谁也别拿密码。 炸王府酒店那波人为什么不想让别人拿到密码? 也许是因为他们已经有了,想独吞。 “何家俊”那波人为什么要先杀梁洪山,再劫张厉? 也许是因为梁洪山不跟他们合作,而他们知道那串密码能打开什么! 马正川沉思片刻,起身对身边的警察道:“走,把他们都叫来,整合一下目前已知的情报,开个会。” 章直坐在曾经报名特警时待过的接待室里,时不时就会有认识他的警察隔着窗户和他打招呼,他笑得有点勉强,艰难地朝他们点点头,继续焦虑地扣手指。 从劫狱发生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一夜,警方封锁所有出城路口,却只堵到了几辆被遗弃的二手汽车,嫌疑人带着张厉不翼而飞。 经过调查,那个带走张厉的人是藏在酸奶冷藏箱里混进的监狱,特殊隔温设施干扰了探测仪,躲过了武警的检查,枪也是拆成零件,分批用同样的方式运进监狱的,从运输人员到签条的监狱管理者全都被带回了警局,连夜审讯。 忽然,一名老警察推开门,朝章直招了招手:“来,小章,马局叫你。” 章直立刻起身跟上他,忐忑不安地走到一间会议室外,老警察帮他拉开门,示意他进去。 里面有人正在说话,章直放轻脚步走进去,马正川闻声回头,伸手拉开了身边的椅子。 章直便心领神会地走过去落座,安静地听他们交谈。 “梁洪山知道自己进去后那些人很可能会找上梁晋兄妹,所以他才要坚称张厉是他的合作伙伴,为的就是引开那些人的视线,他已经替我们铺好路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如果能掐断这条运毒线路,华北平原每年至少能减少几万公斤的毒品输入量,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不应该错过这个机会!” “可张厉是个不稳定因素,我们凭什么保证他会愿意跟我们合作?而且他现在被境外贩毒集团控制,我们怎样才能向他传递合作的消息?” 会议室里你一句我一句,不少上了年纪的警察眉头拧得死紧,一夜间白了好几根头发。 马正川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探讨:“先静一静,我有一个方案。” 他一开口,诺大的会议室便静了下来。 两鬓斑白的市局一把手端坐在椅子上,手指交叉摆在桌上,眼神锐利。 “那些人敢在国内如此丧心病狂的行事,一定是有熟悉这边环境的内应,而张厉曾经有位情人的事,他们应该很容易查证,我打算让他那位情人以私人身份去找他,毒贩应该不会太过疑心。” 众人的视线顿时落在了章直身上,瞬间从马正川的话语中分析出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份。 他们不少人都见过这位曾经的特警支队副队长,对他跳楼救人的事迹也略有耳闻,当时局里就有传言说此人和张厉有不正当关系,被马正川压了下去。 马正川在投影仪里调出章直的档案,对满屋交头接耳的警察道:“章直曾在武警总队服役四年,后转入雪狼突击队服役五年,战功无数,现在也是一名在职警察,我认为他有能力胜任这个任务。” 一名警察思考片刻,盯着章直道:“可是马局,如果张厉不想回来呢?” 天高皇帝远,与其帮条子做间谍,不如带着情人远走高飞,张厉如果不想回来,章直会怎么选? 马正川平静道:“这还需要问我吗?如果他不回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全境通缉,在境外抓到就引渡回国,该加刑加刑,该枪毙枪毙——这些风险和有可能摧毁一条特大跨国运毒线路相比,算什么?” 众人静默半晌,很快接受了这个观点。 的确,和可能摧毁一座毒品王国相比,跑一个黑社会算什么大事? 至少先让这个小武警去接触一下。 章直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已经拼凑出了事情的原委,眼神略过在场的所有人,点点头,答应下来。 为了厉爷,别说让他去演无间道,就是让他去背炸药包都没问题。 只要这个方案可行,只要他们不是让厉爷去送死。 真心实意地救人是不太可能,但劫狱是个大事,是对公权力的挑衅,就算被劫走的是个无期犯,警方也得捏着鼻子把人找回来。 唯一的区别就是,张厉能帮他们达成更大的目标。 一条隐秘的、养活了梁家三代人的运毒线路,一条养出了华北最大毒枭,让无数缉毒警头疼的秘密通道,引来了无数窥探的眼睛,却也让怪物浮出水面。 现在这怪物的七寸就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放任它咬完人就缩回阴沟里。 会议的最后,马正川总结道:“总之,这个行动的主要任务就是弄清那条运毒线路的具体信息,把他们一网打尽。我接触过张厉这个人,我相信他不会轻易把密码透露给对方,他肯定明白一旦交出密码就会面临生命危险,所以短时间内不会松口,我们只要赶在他松口之前找到他就可以。” 至于他什么时候会松口……就要看那些人用什么撬开他的嘴了。 马正川深深看了一眼章直:“帮警察破案是大功,如果你们能顺利完成这次任务,我会向上级打报告为他申请减刑,刑期能缩短很多,加油。” 章直抿了抿唇,起身朝他敬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