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自重
“你会接受对吗?” 阿列克谢是非常傲慢的人,但凡能不讲理绝对不会讲道理,所以当他用起商量的语气,准没好事。 “是什么?”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列克谢带他往游艇下层的餐厅走,从冰柜里拿出一个保温箱,并不打开,而是放在餐桌上。 “就在这里,你猜猜是什么。” “海鲜。”说要唐净都自己笑了笑,他不仅没有想象力,还缺乏幽默感。 “非常安全,在此之前,我想让你知道这一点,这在很多人身上都用过。” 唐净都又看了看那个蓝色保温箱,随后狐疑地抱起手臂,“什么叫在很多人身上用过?” “我想能随时知道你在哪,所以……”阿列克谢打开保温箱,冷气散去,一支芯片注射器从飘散的白雾中露出真面目,“我觉得你需要这个。” “不,”唐净都果断地拒绝了他,他觉得很好笑,这不是很荒谬吗?为什么不干脆往他脖子上挂根绳,这不是一个意思吗?“你这是监视我。” 阿列克谢垂下眼,他牵起唐净都的手晃一晃,像只受伤的小狗摇尾乞怜,语气柔软,“求你了。” 唐净都收回手,他气得要命,“你求我也不行。”真是越来越离谱,他就不该这么纵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突破底线。 “你知道我是关心你才会这样做的对吧,我想这件事很久了,我甚至把我爱你都告诉你了,如果你不同意我会很难过的。” “同意了我自己更难过。”唐净都不知道阿列克谢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尊重自己呢? “拜托……”阿列克谢把他拥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祈求。 唐净都把他推开,无可奈何地一笑,“你去跳海吧,我在岸边等你,小心别着凉。” 阿列克谢二话不说边脱衣服边往外走,唐净都没忍住把他拦下,“你干什么啊?” “下去游泳,我履行我说过的话。” “……好吧,好吧,”唐净都闭上眼,他的内心因剧烈挣扎而无比煎熬,长久的沉默后他终于妥协,“我同意。”他说这话的时候感到无比疲惫,深刻的无力拉扯他的意志。 阿列克谢绝对在兴奋窃喜,他最擅长的就是隐藏情绪。他兴高采烈地用镊子夹出一枚酒精棉,在他腰上消毒出一片区域,“只是皮下注射,不会很疼。”接着从保温箱取出注射器,装好粗得骇人的针头后对着针尖有所迟疑,唐净都以为他良心发现,结果阿列克谢抬头问道:“拔针之前你得保持不动,要我叫两个人帮你吗?” 唐净都嘁了一声,夺过他手里的注射器,找准位置按下尾部活塞直到把里面装的药液全数推进身体,全程面不改色,只在拔出的瞬间眉头微蹙。完事他紧紧盯着对方跳动着异样神采的紫色眼睛,有史以来应该是第一次攥紧阿列克谢的衣领,愠怒着提醒对方:“你记住,这件事我并不高兴。”说完拍了拍阿列克谢被弄皱的前襟,不想再和他共处一室。 唐净都整整两天拒绝和他交流,阿列克谢不再自讨没趣,即使偶尔献一献殷勤,也没有得到半点好脸色。 晚上肚子饿,唐净都推开房门,见卢卡斯守在门口,看样子正想要抽烟,见他出门立刻把烟掐了。 唐净都倚着门,问了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为什么你每次见我,都一副要死的样子,我有得罪过你吗?” “不,”卢卡斯脸色铁青,并不抬头看,看似尊敬,但一眼叫人知道他心里很不爽,“没有。” 真是一个无趣的人,唐净都绕过他出门找饭吃,走出几条街一回头卢卡斯还在跟着,便不耐烦道:“你干什么?” 卢卡斯推了推显得木讷的黑框眼镜,毫无愧色,“老板叫我跟着你。” “他人呢?” “大老板有事,他就走了,走前叮嘱我照顾好你。” 唐净都了然地点点头,大老板是阿列克谢的父亲,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叫阿列克谢能有所收敛的人,那一定是他那个比他混蛋一万倍的老爸。 “你想怎么照顾我?”唐净都最不怕的就是硬茬,他迎上去,正对着卢卡斯的脸,笑着问他。 卢卡斯倒也不怯,摆出出家人四大皆空的态度,面不改色道:“看着你不要随便和路人上床。” “哇,”唐净都夸张地惊讶道:“我忽然对你很有兴趣,这可怎么办?” 卢卡斯本就铁青的脸色现在变得好像一个茄子,“请你自重。” “呵。”唐净都正无聊,觉得捉弄他有趣,跑去附近的酒吧放纵地喝酒。期间可怜的卢卡斯一次一次替唐净都挡开周围想要找他约炮的野男人。 唐净都不怎么能喝,空着肚子醉得更快,两杯酒下肚有点想吐,他走出酒吧的小门到后巷里,视线有些恍惚,不知怎么他想起阿尔弗雷德,不知道这家伙在干什么呢? 卢卡斯付了账单后赶紧追出来,正想问他要不要找个地方解酒,唐净都胃里翻涌,吐了他一身的酒。 “抱歉,”唐净都毫无诚意,抽出卢卡斯西装口袋里的方巾把嘴擦干净,又塞回去,“把你衣服弄脏了。” 卢卡斯把身形踉跄的唐净都的扶稳,即使不生气,也被这浑身酒气搞得烦躁,“我送你回旅馆。” “老板为什么叫你看着我?”唐净都泛着醉意的深色眼眸中透出促狭的神色,“是因为你不行吗?既然他这么担心我和别人上床,应该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卢卡斯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把他送回房间,“老板对你感情很深,你不要辜负了他。” 唐净都肆无忌惮地笑笑,艰难地翻身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前腰,可以摸到有一枚硬物在皮肤下面,时刻工作,给阿列克谢报告自己的位置。 “可以借用你的手机吗?” 卢卡斯毫无异议地拿出手机,“你要和老板通电话吗?” “不,”唐净都皱着眉头,从自己兜里掏出几张餐巾纸,上面有号码,是刚刚别人塞给他的,“随机联系一个免费劳动力,但愿来的人不让人失望。” 卢卡斯一听立刻收回手机,毫无留恋地走出房门,临走前那唾弃的一瞥,真是符合他古板的性子。 唐净都困倦地躺在床上,他很高兴别人都把他当成一个放纵糜烂的货色,这样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性根本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