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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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有事想和你说。”看了我和临安一眼,秋闻渡没多说,只是示意我赶紧进去。 唐子皎要和我说什么? 不明所以,我拍了拍临安的肩,向秋闻渡道声谢后,走到房前推开门。 如同一座威严石像,唐子皎盘腿坐在床上,墨发束起,脸色也有些红润,看起来精神不错的样子。我将身后的门关上,对着唐子拱手作揖:“仙尊,不知您叫弟子所为何事?” “……” 只见唐子皎抬眼直直盯着我,某种诡异的气氛盘旋在我们二人间,难受得我都以为自己脸上是不是沾了脏东西,不然为什么那样看我? 所幸他终于收回了打量我的视线,道:“此番前去,务必小心。” “此物为阴阳铃,必要时可以帮你二人渡过难关。”他覆手一翻,掌心上出现两个系在一起的铃铛物件,我走过去双手接过这东西,听对方娓娓道来:“在寻常日子,这铃铛就是无用的摆设,唯有持有者遇到危险,那阳铃才会自动响起,随之阴铃才会施行阵法。” 手中的铃铛黑色为大,银色为小,分别对应“阴”与“阳”。 而在刚刚我二人交换之时确实没有发出任何铃声。我又仔细看了几眼,发现那阴铃朴素至极,样式更是古老,相比之下阳铃就花里胡哨,镂空的花纹中可以看见里面的铁球。 “不过,所谓‘危险’,也是由这东西的阵法决定,所以只有当阳铃觉得你有危险,才会启动。”说着,唐子皎还瞅了我一眼。 ……这说法,也太没安全感了吧。 不过从唐仙尊手中出来的东西,想来这阴阳铃铛也大有能力,没我理解的那么难堪。 他这么说,没准是想侧面提醒我不要依赖身外之物,毕竟这铃铛不确定性太高,若是因为这东西折了,那可真得不偿失。 在心里琢磨了小会,我对唐子皎表示感谢:“弟子谨记在心。” 唐子皎道:“出去罢。” 我保持恭敬的姿态后退几步,转身手放到门上要准备推开的刹那,背后那人忽然发出轻微低吟,声音小到近乎没有:“……一切顺利。” “……嗯……弟子会努力的。” 心跳似乎加快又加重了些,脸也有点痒,我自己都不太为什么会突然害臊起来,在转身道谢后悄悄看了眼眼眸低垂的唐子皎,就连忙开门冲到外面去。 搞什么啊这是。 好歹也快而立的人了,又不是刚束发的青涩少年,难道我这几天和临安待到一块,心也变嫩了不成? ——若真是这样其实也挺好。 话说回来,唐子皎刚刚是不是也害羞了?……正经一点,人仙尊是拘束了。 揉了揉想要翘起的嘴角,一边告诫自己人家是仙尊不要随便冒犯,一边又控制不住我胡思乱想的脑子,我努力绷着脸,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 “你要笑就笑,做这鬼脸是想取悦谁呢。”待我走出去和秋闻渡汇合,嘴巴如同凉水一样的秋闻渡挑眉着瞧我,将我因为激动而生出的火焰浇个干净。 脸上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我面无表情地说:“我谢谢你啊。” 秋闻渡也没有客气:“应该的,应该的。” 接着他继续道:“那个小医士说他还要去采药,就不送你了,而且还让我每一个时辰提醒你不要忘了他。丞相大人,这事你怎么看?” “依我之见,你可闭嘴吧。”完全不想理这人的恶趣味,我在心里颇为感叹:“临安这小子……” 虽然很惋惜没跟临安说声再见,但既然是他的意思,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而在我思绪飘忽的时候,身旁的秋闻渡将视线移到我手掌心上的两个铃铛,又抬眼看了看不远处唐子皎屋子,眉毛一挑,语气似乎有点古怪:“你手里的这个铃铛……是师尊给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否认,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话是这么说,但看秋闻渡的神情就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好在他也没打算彻底隐瞒,接着道:“下山再说,这里……” 说着,他摇了摇头。 不言而喻,这样子绝对是要说悄悄话。 于是乎,我们终于迈步离开了这小小的山中一隅,踏进了新的水深火热。 听秋闻渡所说,爻华宗有规定入世弟子不可随意御剑飞行,这就是“入世九不”的其中一条分项。不过现在我二人环滁皆山,光靠双腿走到爻华属实异想天开,所以秋闻渡就脚踩铁剑,载着我一同出去。 天空中的罡风很是毒辣,宛如刀锋般划过我的衣角。我顺手在剑上设了灵力屏障,向秋闻渡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以现在我的内力,无法直接回到爻华宗……日落西山时,再找个小镇休息吧。”秋闻渡回说。 算了算时辰尚早,而我们又不可能飞了半天,连个村庄都找不到,所以我便放下心来,主动延续了之前的话题:“欸,你说的唐仙尊那事,究竟是怎么?” 秋闻渡道:“那个?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说说看?” “……我被师尊从乱葬岗捡来后,就在爻华生活,到第六年的生辰,我拜了师尊为师,”此刻的秋闻渡莫名像唐子皎一样,声音平淡至极,“拜师礼结束,师尊给了我两个东西。一个是爻华宗的品行书,一个是入门功法。” “在那以后,我所有的功法、武器都是靠自己得来,师尊没有给过我任何东西。” ……之前的那颗魔珠,我记得秋闻渡就说是洞府机遇所得。 “七岁开始学剑术,师尊让我到后山砍树自己给自己做木剑,为此我用了多月制成一个像样的剑型;九岁时需要进阶功法,在师尊没有安排的情况下,我做宗门任务下山除妖,取得新的功法……” 在秋闻渡身后的我看不见他的神情,而光从语气也无法判断情绪,我只能沉默地看着秋闻渡的背影,听他的娓娓道来。 他说,十五岁初入秘境,被歹人所害差点死在里面;他说,十七岁品行稳固,开始尝试去锻造出本命剑;他说,二十三岁宗中大比,以第五名的荣耀取得心仪功法;他说,二十八岁剧情开始,离开爻华游历凡间…… 似乎是讲完了,但又像无话可说,秋闻渡停了下来。 “为什么要讲这么多……”状似无语的语气,他侧过身瞥向我,忽然挑眉道:“你不会可怜我,对吧?” 我愣了下:“为什么要可怜你?” “不会最好,胆敢有那种过度理解,我绝对会把你踹下去。” 秋闻渡转回头,平静地看向脚下的千里江山,开口说道:“富贵险中求,这是我的命,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师尊有没有给我便利,于我而言也没差。但我相信现在的秋闻渡,是我欣赏的秋闻渡。” 能从魔尊手下逃出生天,确实值得欣赏…… “这就是过度自谦的骄傲吧……不,你根本没有自谦,完全是就差直说的自负。”我吐槽着,对他却是实打实的佩服。 秋闻渡勾起嘴角:“不算太傻。” 顿了一会,他接着道:“其实,之前我一直以为师尊手里没有身外之物。” “……不会吧。”我莫名地懂了他的意思。 “师尊是仙道第一人,境界修为登峰造极,现化繁为简,除了那柄本命剑,我未曾见过其它武器,”这时秋闻渡选择忽视我,继续摆起仙风道骨的架势,“再加上我的经历……我并不觉得我之前的想法多么愚蠢,只能说是无奈。” 让这么自傲的人承认自己干的是笑话是更可笑的事情,所以我面无表情地“呵呵”两声。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晚上我的二人找了个小村庄暂时住下,顺便除掉个作祟的魔物,次日白肚未翻就继续出发。赶路途中秋闻渡时不时将魔丹的魔气引到我身上,如此了三天,终于快到爻华宗。 我们离开城镇,准备上山。 为避免和皇权有所冲突,爻华宗向来秉持“出世潜行”的修炼方式,但这并不代表完全不管人间的大小事务,像扫除恶灵,他们绝对义不容辞去解决。故而百姓为求心安或者帮助,就会移到爻华山下附近定居,逐渐形成了现在的繁荣城镇。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爻华宗就像城外的山峦一样,是要仰望的。 “在前山的半山腰有掌门所设下的阵法,只需要运行爻华宗入门功法就可以进入——这个你应该会吧?”秋闻渡道。 他是怎么做到说什么都像是在嘲讽? 还是他本来就在骂我? 我被秋闻渡气得完全没脾气,回道:“当然会,我又不是不学无术的主。” “飒飒——” 树叶被风吹动。 “怎么,这值得你骄傲?入门功法是只要有那么点悟性的修士都会运行,如果连这都不想学就打道回——”说得正好,秋闻渡突然变出本命剑向后挥去,剑气划破绿叶,在树干上留下疤痕,“鬼鬼祟祟,阁下就这么见不得人?” ……你是真敢说。 这个想法在心里很快闪过,我沉下心来,注视着身前突然出现的人影。 “魔丹。”这个男人身穿藏绿色斗篷,把他自己裹得不露半点皮rou,说话时声音刻意压低,再加上用了内里使得音调模糊不清,甚是奇怪。 秋闻渡听了冷声道:“你的主子怎么没亲自来抢?莫非是自觉丢了脸面,大受打击,派你这个手下来?可真让人贻笑大方!”说着,他本着出其不意,掐诀使斗篷人定住,朝对方扔了个攻击性符咒。 趁这个空档,秋闻渡和我迅速转身逃跑,而秋闻渡也将本命剑一甩,跳了上去后正准备拉住我的手,就听见“噗嗤”一声—— 一根树枝穿过秋闻渡的身体,强大的作用力将他狠狠地钉在树干上,鲜血瞬间爆出! 我也感觉到来自颈侧微微的疼痛感,但我顾不上这些,回头看向那个斗篷人——原先的符咒在空中逐渐化成了灰烬,而斗篷人像完全没受任何限制一样,缓慢地走了几步,发出轻轻的脚步声:“你们身上都有魔气。” “想活,就告诉我魔丹究竟在哪里。” 血腥味卷上我的鼻腔。 余光可以看见秋闻渡苍白着脸,双手卖力地想拔出捅穿过自己身子的树枝,鲜血不断向下滴落染到地上的绿草。 他道:“……剑……” 这声音不大,但足够我听到。 没有再看斗篷人,我转身顺利地cao控掉到地上的剑,飞上天空。 没有去管冷风蹭过皮肤的疼痛,我只想努力飞远一些、飞快一些,赶快到山腰的阵法那里。不仅仅是为了秋闻渡,也是为了我自己。 斗篷人似乎并没有追上来的迹象。 随着灵力波动越来越强烈,只觉诡异的想法攀上心头,我越发努力运作内力前行。 四周只有风声。 我后背忽然一凉。 我动不了了。 “把魔丹交出来,我放你回去。” 强大的威压压得我连呼吸都颤抖起来。身体的控制权被人夺走,脑海里空白一片,我觉得自己像是被死死捂住口鼻的逃犯,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我动了动嘴,将心底早就想好的答案说了出来:“……不给!” 反正我又没有。 身后的斗篷人有点恼火:“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被无形的手掐住脖子,力量一点点地加大,那种苦痛将呃住了呼吸,窒息感如潮汐般涌上脑袋,尤其是喉结处的强烈压抑让我感到头昏脑胀,无措至极。 “交出来。”斗篷人催促着。 我憋着气,没有回答。 力量更大了。 不断用手去扣脖子,我宛如鱼类一样大大地张着嘴,试图汲取空气而发出嘶哑的“嗬嗬”。 会死吗? 真的会死吗? 头重脚轻的感觉是真的很糟,甚至耳朵开始出现奇怪的声音——那好像是铃铛声?我不知道,耳鸣声让一切都隔了千里,听起来非常不真实。 “……铃铛?” 那手忽然停了动作,一松,我歇力地往下摔去。 “咳咳!”我仿佛可以把血咳出来一样,眼泪花收不住地往外冒出,但我也没就此松懈,抬眼看向那个斗篷人。 此刻,一个逐渐形成的阵法将斗篷人困在其中,黑色漩涡宛如墨水一样,飞出的水滴溅到斗篷人的斗篷上,然后在衣服料子里不断游走,就像用毛笔划过所留下的痕迹。 斗篷人沉默,继道:“阴阳铃……唐子皎给你这么个东西吗?” 他转过头面向我,忽然一笑:“是个好东西,如果换别人来确实伤不了你;不过,他绝对想不到来的是我。” 我大感不妙,正准备跳下剑离开时——领子好像被什么抓住了,我不受控制地往后拖去,即使我用内力不断去攻击或者双腿双臂大力挣扎都毫无用处! 一滴黑水沾到我的脸上。 似乎有人将手放在我腰间。 “走吧,侯丞相。” 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