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陆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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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 头好像要裂开了一样。 这是哪? 面前好像有人,是谁? 看不清面容,但身形……好像是个年轻男子。 那人的声音很轻很轻:“我陆浩自知一生荒唐,此时本应了无遗憾,只是……竟放不下父兄和meimei,我虽不知你姓甚名谁,但我与你想来是有缘的,好好对待我的亲人们,我陆浩在此谢过了。”青年深深的一个鞠躬,声音开始带了哭腔,“从此,你就是陆浩了。” 头越来越疼了,青年的身影也渐渐模糊。 等等,你…… 贺渊猛得惊醒。 他满身冷汗,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好奇怪的梦。 喉咙像是有火在燎灼,贺渊坐起身,想找些水喝。 铜色的云纹床帐映入眼帘,贺渊一惊,他慌忙环顾四周,纱帐阻碍了视线,但也隐隐可以看见屋内的精致摆设。 这里不是他家。 这里,是陆府! 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里的是陆府?我从来没来过陆府……不对,这是属于陆浩的记忆! 贺渊一向不相信鬼神之说,但脑海里属于陆浩的那份记忆却真实得过份。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一只养尊处优、连个握笔的茧子都没有留下的、白皙柔软的手。 食指上的金色戒指镶着透亮的血色宝石,贺渊认不出品种,只觉得这血色太晃眼,让他太阳xue阵阵作痛。 这不是他的手! 梦中的声音犹在耳边:从此,你就是陆浩了。 贺渊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叫道:“阿山?” “少爷?”很快有人应到。 一个相貌平平的清瘦青年推门进来,恭敬地问:“少爷有什么吩咐么?” 果然,我,现在变成了陆浩。 陆浩有点茫然,亦有些恐惧。但事已至此,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原身惯常的懒散语气问阿山:“今天是什么日子?” 阿山立马回应:“初七,少爷是想出去玩吗?” 和自己记忆中是同一日。 陆浩想到自己原本的身体,也顾不上这莫名其妙的身份变化了,边穿外衫边吩咐阿山:“我出去一趟,不用你们跟着。” 阿山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可是夫人吩咐过,至少让阿珍跟着少爷……” “我晚上会回来的。” 阿山只好点点头,毕竟少爷经常不在府内,只要不在青楼里过夜,夫人也不会多问。等阿山再抬头时,陆浩已经没影了,他有点头疼:少爷还没用午膳呢! 盛安城的权贵基本都住在城西,所以陆府与贺府离得不算远。不过陆府与贺府的地位相差甚远,毕竟陆老爷是从一品的建威将军,贺老爷只是正五品的太医院院使。 陆浩神思恍惚地朝贺府跑去,说来也奇怪,原身离世时非常虚弱,但现在他却觉得身体十分健康。 他原本姓贺名渊字洊至,是太医院院使之子,今早在家里看医书的时候突然眼前发黑,四肢无力,连身为太医院院使的父亲都毫无头绪,只道是中了奇毒。 他只记得自己晕得站不住,躺在床上休息。之后就没印象了,不知自己是昏迷了,还是…… 这边本体生死不知,而原本的陆浩更是死得荒唐。 原来的陆三少因为高烧而亡。 昨晚陆三少去青楼喝得烂醉,又撒酒疯跑进暴雨里淋了个通透。睡着睡着就发起高烧,一睡不起,没等别人发现,就凉了。 陆.前太医.浩:学医救不了大乾百姓啊。 陆府与贺府三条街的距离,此时显得极为漫长。 雨后的盛安街道清爽干净,陆浩却心急如焚,好不容易跑到了家门口,他先仔仔细细地观察了贺府大门,门口确实没有挂白幡。 还好还好,自己应该没死。 陆浩松了一大口气,但又有些想不通:自己的意识在陆浩的身体里面,为何原来的身体却还没有死亡?莫非自己原来的身体现在就只是个空壳? 陆浩上前扣了扣门环,他得进去看看。 看门的大福闻声出来,摸着胡子疑惑地打量着陆浩:“您是?若是来求医,老爷让陛下叫去了,不在府中。” 陆浩心里纳闷:爹去宫里见皇上了?奇怪,儿子重病昏迷,按理太医院不应该安排爹去看诊啊。 先顾眼前的事吧,陆浩咳了两声:“无妨,的确是我不请自来,我是你们家少爷的朋友,听说他病重,特来看望。” 大福一看青年的衣着就知道他非富即贵,便点点头:“您稍等,老爷夫人都不在府上,我去叫总管大人,您是?” 陆浩顿了一下,苦涩地道:“家父建威将军,我名陆浩。” 不一会,贺总管就满面笑容地出来了:“哎呦,陆公子大驾光临啊。不过我们少爷还没醒,陆公子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没醒才正常,陆浩嘴上应道:“无妨,我且先看看他。” 贺总管狗腿地给陆浩带路。刚进门,就听见贺总管状似不经意地说:“陆公子应该让下人来通传的,真是怠慢公子了。也怪我们少爷,都没提起过陆公子呀。” 这是套他话呢,这老狐狸一如既往的贼。 陆浩避重就轻:“我知道洊至病重后心里着急,嫌下人磨叽,就自己过来了,又不远。” 贺总管正琢磨自家少爷何时跟将军府扯上关系了,陆浩已经越过贺总管,熟练地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贺总管看得一愣一愣,陆公子之前来过贺府么,自己怎么不知道?说来自家少爷到底怎会认识建威将军的小儿子?这位,风评可不怎么样啊。 离自己的房间越近,陆浩越心乱,他快步走到自己的房前,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推开门直接闯了进去。 陆浩几步冲到里屋,花纹简单的木床上,躺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青年。 陆浩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脸。 他是贺渊?那我呢? 陆浩走得又快又急,贺总管没跟上,等他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陆浩一脸“关心”地盯着自家少爷。 看来陆公子真的是少爷的朋友啊,自家少爷沉默寡言,朋友不多,这也是好事啊。 陆浩愣了一会,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伸出颤抖的指尖放在青年的鼻下。 啊,有呼吸。 陆浩确认般的抚上贺渊的脸,触手温热。太好了……还活着。 等他平静下来,就见贺总管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陆浩被盯得浑身发毛,清咳一声:“贺总管啊,我就待在这帮忙照顾,咳,洊至了。” 贺总管笑得特别灿烂:“好啊好啊。”说着顺手给陆浩拉了把椅子。 这老狐狸今日怎么这么奇怪,陆浩感觉后背发凉,战战兢兢地坐上了椅子。 贺总管一脸谜之微笑:“老奴还有些琐事,就不陪着陆少爷了,我把搬山叫过来听陆少爷吩咐。对了,夫人早上去看诊,现在应该快回来了。” 贺总管匆匆离去,贺渊的贴身侍从搬山沉默地随侍在他身后,陆浩一心惦记着贺渊,只当搬山不存在。 他把椅子拉的离贺渊更近一点,试着戳了戳贺渊的脸,面前的人毫无反应。 陆浩叹了口气,继续发呆。 我该怎么回去呢?也许等我的毒解了我就能回去了。 我中的到底是什么毒?陆浩自小学医,还是贺渊的时候已经是太医院副使(不入品)了,对这种毒也是闻所未闻。 陆浩给贺渊号了号脉,脉象很是微弱,鼻息也若有若无,手臂上的肌rou格外僵硬;他想了想,又捏开贺渊的嘴,闻了闻,没什么可疑的味道。 莫非是假死药? 但是假死药中,真的有无色无味,让自己毫无所觉就中招的种类么? 陆浩满头雾水,解毒靠自己是不行了,只能期待爹有办法了。 究竟能不能回去啊! 他又盯着自己的身体看了一会,心里说不出的怪异。我怎么会变成陆浩呢?莫非这世上真的有鬼神? 这事太怪异了,陆浩决定烂在心里,在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前,自己就是陆浩。 连家人也不能说。 陆浩看着贺渊,不知道第几次叹了口气。 贺夫人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陆浩忧郁地望着贺渊,陆浩的眼神实在是情真意切,让贺夫人心里一突,她打量了一会陆浩好一会,才唤道:“陆公子?” 陆浩惊了一下,急忙起身:“娘……啊呸”,他手忙脚乱地行礼,“见过贺夫人。” 贺夫人露出温和的微笑:“不用多礼,陆公子能来看小渊,我就很高兴了,真是麻烦你照看了他一下午。” “我是洊至的朋友嘛,这是应该的。”陆浩胡扯道。他看贺夫人手里端着一碗药,忙问:“夫人是要给洊至喂药吗?我来帮忙吧。” 贺夫人的眼神柔和起来:“好啊。” 陆浩端起碗,用勺子把药搅了搅,转向贺渊,他捏开贺渊的下巴让他张口,小心地舀了一勺药,吹了又吹,才把药给贺渊喂进嘴里。 贺夫人觉得陆浩的动作有点眼熟,很像贺渊惯常的样子。想到贺渊,贺夫人心中叹了口气,不知道小渊什么时候能醒来啊。 房中一时安静下去,贺夫人和陆浩都满腹心事地望着贺渊。 一碗药喝下去也没费多长时间,陆浩把碗递给一旁的搬山,打破了沉默:“夫人,这碗中可是紫参?洊至的毒还是没有头绪么?” 贺夫人眼中满是担忧:“没想到陆公子还对医术有研究?我确实不知是什么病,但也没什么毒发的迹象,只好先用紫参吊着,不然一直昏迷,身体先垮了。” 陆浩期待地问:“那贺大人可有办法?” “老爷似乎有些思路……只是陛下,偏偏这个时候叫老爷进宫。” 爹有办法,陆浩松了一口气。 “咕!” 人一放松,陆浩就饿了。 毕竟这个身体吃的最后一顿饭还是原身昨晚在青楼吃的,看看天色,这都下午了。 他尴尬地看向贺夫人。贺夫人被他逗笑了:“桌上的点心陆公子怎么没吃,可是不合胃口?” 搬山特及时地开口:“陆公子一直忧心贺少爷,连桌上的点心都没注意到。” 贺夫人摸了摸陆浩的头:“好孩子,小渊竟有你这样的朋友。先吃点垫垫肚子,我让人准备晚膳。搬山,再拿些点心过来。” 陆.被摸头很开心.浩,低头猛吃。 晚膳前,jiejie贺莘莘也从婆家胡府回来了。贺莘莘看着虚弱的贺渊泪如雨落,让活得好好的陆浩于心不忍,差点就说出了真相。 众人正手忙脚乱地安慰贺莘莘,有人通报说赵公子来了。 赵公子?赵朗竹?陆浩愣了愣,随即有点感动,他和这个小时候的玩伴渐渐少了往来,没想到赵朗竹真心把自己当朋友啊。 赵朗竹温文尔雅地走进来,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只是一开口就暴露了他话痨的本性:“洊至这是怎么了?我中午才听人说洊至病了,我想请假看他,伍长竟然还不让,我这个急啊,刚我终于逮住机会溜出来了……” 不过贺府众人都熟识赵朗竹,倒也习惯了他的话痨。 书香世家赵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一心从军的莽撞家伙呢?陆浩腹诽。 贺夫人面带微笑地听赵朗竹把话说完:“洊至的病尚未好,但老爷总归有办法的,赵公子来的正好,和我们一同用膳吧。” “我想先去看看洊至。”一根筋地赵公子说。 “那也好,”贺夫人点点头,“就让陆公子和你一起去吧。这是建威将军家的三公子,你们年纪相仿,刚好也认识认识。陆公子可愿意?” “当然。”他娘说的他当然都答应。 倒是赵朗竹,听见陆浩的名字之后就不知在想什么,眼神一个劲的飘。 陆浩拽着不知为何一脸心虚的赵朗竹往贺渊的院子走去,赵朗竹絮絮叨叨地跟陆浩介绍自己,陆浩压根就没听。 这傻小子,娘让他跟建威将军的儿子交流交流,可他压根就没领会意思。 书香世家的赵家能在军伍给他什么帮助?更别说赵家都快跟他断绝关系了。现在建威将军的儿子就在这,还不快抱大腿? 他瞅了瞅还在滔滔不绝地赵朗竹,觉得这厮肯定没有这个脑子。 算了算了,反正我现在是陆浩,还能亏了他不成。 陆浩回过神,正听见赵朗竹问:“陆公子,你是洊至的朋友?你怎么和他认识的?我从没听他提起过。” 陆浩敷衍了几句:“最近才认识的,偶然碰上,一见如故一见如故。” “哦哦哦,原来如此,那正好,我这有几件洊至的趣事,给你讲讲嘿嘿嘿。” 嘿你妹!你个大嘴巴!陆浩在心中的小本本上给赵朗竹记了好几笔。 “趣事就不用了……” “话说回来”,赵朗竹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陆公子不是有个meimei,你可要好好对待她啊。” “怎么?我meimei出什么事了?”陆浩紧张起来,连赵朗竹都担心meimei陆玉儿,怕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赵朗竹的眼神一个劲的飘:“也不是,那个,就是听闻陆公子那个……不拘小节,怕你忽略了家人嘛。” “好,我自然会照顾好玉儿的。”陆浩心里冷笑,这厮肯定有事瞒着自己,等自己这边的事解决了,非要好好问问他。 到了贺渊的院子,赵朗竹看见昏迷的贺渊,又嚷嚷了半天,大意就是兄弟你昨天还好好的(实际上昨天赵朗竹和贺渊压根没见面),今天怎么这样啦,不过你放心有我呢。 被吵得头疼的陆浩好不容易挨到贺院使回来,总算得以摆脱了赵朗竹。 等贺院使进门,赵朗竹和陆浩先起身行礼,陆浩还要加上自我介绍:“小子是建威将军府陆浩,见过贺大人,叨扰令府了。” 贺院使一向沉默寡言,点点头算作回应,不过他的目光还是在陆浩身上多停了一会,显然对建威将军的儿子出现在这里有点奇怪。 等晚膳上桌,贺院使才说了今晚第一句话:“贺渊的病大约半个月就能好,不必多虑。” 众人都松了口气。 贺夫人笑的愈发温柔:“老爷你真是的,明知道妾身担忧小渊,怎么刚进门时不说?” 贺院使心虚地低头吃菜。 陆浩内心:太好啦!还有半个月我就能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