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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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南糖,是个高中生。 妈的,好死不死我们班上一个女生叫南唐唐。 驴子是这样形容的:叫惯了她的名字,回头再喊你,就好像是那屎拉了一半突然卡在肛门口,气泻完了,人堵得慌。 后来,我让他们叫我南哥。谁他妈叫错,揍成屎! 我不喜欢看人眼色,行事又随心所欲,所以不爽我的人占多数。 驴子全名方航吕,我小时候就认识的好兄弟。人不如其名,不属于那种斯文清秀型。他家境好,别墅的健身房面积,比我半个家还大。他从小锻炼,一身的腱子rou,但戴个大大的黑镜框就显得有点滑稽。 他坐我旁边,还给我传纸条。 南哥,晚上干不? 我把眼睛望向了别处。 他用肩膀掀了掀我,我侧过来看他,眉头一拧,示意他有屁快放。他朝桌上努嘴,又一个纸条。 我有点不耐烦,把纸条弹进垃圾桶。 “讲个话都怕得要死,我自己去。” 他才小声说道:“你不是不知道,这老师是我爸的朋友。我要不好好复习,她还不马上去告状,到时候我被我爸一通教训,还怎么帮你?” 暑假前的最后几天,大家注定满身激情,热血高涨。选这种日子算总账,不仅能为无聊的假期助助兴,也侥幸着或许能逃脱被学校记过的可能。 我看了看前面粉尘飞扬的黑板,有点不屑:“那帮人摆明了就是看我不爽故意找茬,你一去,他们以为我怕了,赢了又能怎么样?背地里一样造谣。” “你还真打算一个人对六个人?” “不,我只揍一个。我心里清楚谁一直不消停。” “其他人呢?” “完好无损地出来是没可能了,你叫医务室别那么快关门就行。”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我翘了。 后来班主任问我为什么翘课还受伤,我说,不小心撞到的。 他说,做什么了? 我回答,打老鼠。 那晚,我被六个人按在地上打,当然其中一个也被我揍得很惨。驴子赶到时,我唯一一只还睁得起一丝细缝的眼睛看到了他满脸惊愕的表情。 他不知道,真爽! 那疼痛的感觉让我再次想起了那女人结婚时幸福的笑容。那天,她在她的新婚之夜极尽温存,而我,被她的继子在另一个房间整整虐待了一个晚上。 驴子把我扶到一边床上坐下,刷刷地撸起袖子之后,我听到了那几个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挑事的那孙子是二班的,旁边的人都叫他大鼻孔。 说是因为看不惯我得瑟,就想教训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其实真正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他心眼小而引发的破事。 有次在食堂打饭,我站在他前面把那满满一勺红烧rou舀走了。他说,靠,排了那么久的队,就等周五的这点彩头,前面的,你他妈就一个人全端了?我说,要不,您晚上去厕所掏? 其实,那是窗口阿婆看我太瘦了,心疼,就把那最后一勺全给了我。那孙子仗着自己五大三粗,对着我发冲,不过就是想借此平息一下自己的郁闷。 我会迁就他?长得就他妈是盘扣rou。 后来,从他嘴里就传出了油腻的诽谤。 在医务室做初步包扎的时候,躺在旁边病床上的大鼻孔一直怨毒地盯着我。被整个柜子砸中,他比我好不到哪去。 不过,这次事件被揍得最惨的是驴子。 他被他爸用皮带抽得半死不活,然后哼哼唧唧地跑到我家来上药。他说,你放心,我爸会把我俩的事摆平。学校不会给我们记过。 所以,当我被班主任叫去问完那些话后,就再没了下文。 我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刚好下起了小雨,我抬头看了看前方水汽缈缈,薄雾蒙蒙。原来有那么个人肯给你撑伞,也是件挺幸福的事儿。 二楼的走廊上我看到了那快八百年没见过面的女朋友,比我大一届,名叫王蒙欣。 我们俩好的时候,她要我叫她萌萌哒。我揉着她的大胸对她调侃,萌你妹。 她跟我说,她爸在警察局搞后勤,认识很多人,是那片有名的“模范丈夫”,平时惩jian除恶,打抱不平,对渣男更是深恶痛绝,如果被他逮到,不说剥皮抽筋,也必严惩不贷。 我听着那些个掷地有声的四字成语,顿时对她肃然起敬,连衬衣扣子都扣到了最上面。 跟她在一起并没有什么不好,在生活上挺照顾我,平时不会特别粘我,人比较懂事,那时候就突然觉得日子这么过到头也蛮不错的。 只是后来一个富二代看上了她,舍得花钱又懂得浪漫,一来二去性子就玩野了,也就开始慢慢疏远我,到后来一个月都见不到一次。 其实到目前为止我们谁都还没提出分手。 我懒得说,至于她是什么心思,我就不懂了。 我对她点了下头,算是招呼了。 她打算走到我跟前,我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她愣了愣停下脚步。“你打架了?” “不然?” “你…” 我迅速打断她,“上次停在校门口那车是你新男朋友的吧?” 她听完这话,青白着脸转身走了。 我一进教室,就看见屎壳郎伸着脖子向我招呼,“南哥快过来,给你看样东西。” 屎壳郎本名叫石樽,经常专研一些恶心的事物。我一看他这么猥琐的笑,就忍不住皱了下眉。 “南哥别介啊,说不定你会感兴趣的。” “什么东西?” “喏。”驴子一把全丢了过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迎着他的目光,疑惑地打开那包东西。 霎时,一个惊雷从脑子闪过,全身僵直,冷汗直冒。 那是一叠照片,里面是一个全身赤裸的男性。鞭痕交错,暧昧的液体零星散落在绯红的胸膛,腰背,还有大腿内侧。那一根暴涨的器官被领带捆绑着,色情yin靡得令人血脉偾张。 想极力忘掉的事情,如突然打开的水闸全部涌进大脑。 湿黏纠缠的舌头,黑亮粗长的皮鞭,恶劣阴鸷的笑声,凶残嗜血的抽插,撕心裂肺的疼痛…一幕幕仿佛在我眼前重现。 我脑中一片混乱,人也开始眩晕。驴子看出我的不对劲,连忙抽走了照片,拉我坐下。 故意没露出脸部特写的照片像是那人把我一头摁进了无底的深渊,让人仓皇失措又惊恐万分。 他又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