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那个连下跪都不会的E级

    岛上的温泉是黎川的私人领地，即使最贴身的奴隶也无法轻易进入。然而此刻，黎川却分明听到温泉里响起的异动——有人在那里。

    黎川皱了皱眉，怒火已从心底升起。但还没等他发作，破水声响起，一个男人光洁白皙的背部出现在了黎川眼前，让黎川惊讶地睁大了眼。而仿佛呼应着黎川紧紧锁定的目光，男人从水里起身的动作缓慢而优雅，在温泉水里站定后，又仿佛收拾着什么东西似的停留了片刻，暴露在水上的背部线条优美，水珠顺着男人的发梢滴落下来，顺着背部的曲线滑下，很快消失无踪。看着男人的背影，黎川仿佛被一团不可名状的真空堵住了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太像了。

    直到男人转过身来面对着黎川，黎川游离在外的神思才猛地回了笼。而男人也似乎有些惊讶，动作微微停滞了一瞬，才想起来向他致意。

    「抱歉，黎先生。我是这里的机械师。赵管家安排我来修理这里的气泡装置。」男人的眼神微微转向一旁的温泉装置，又自然地收回来重新落在黎川身上，「一点小问题，已经处理好了。如果您介意的话，我可以为您更换这里的温泉水——只是您可能要因此稍稍等候片刻。」

    「你叫什么名字？」黎川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颇有压迫性地向着男人的方向走了一步。

    「没有名字。」男人的脸上平静无波，「您可以叫我的代号，我的代号是E1005。」

    「E……」黎川低低念了一声，忽而扬起一边的嘴角冷冷笑了一声，「你是岛上的奴隶。」

    E1005没有回答。

    与这座岛一样，这座岛上的奴隶们在「出厂」之前，都是没有名字的。调教基地会根据奴隶们对调教的适应程度对他们进行评级。F级是扶不上墙的废物，数量也最多，通常容貌普通，身体敏感度也无法达标，往往用来供低层次的顾客虐待取乐。E级仅仅比F级稍好一些，他们至少有着让人愿意多看几眼的容貌，尽管身体的敏感度之低让他们完全没有被培养成性奴的价值，因此往往会被培养成家具类或者功能类——餐桌、脚蹬、香案，或是厕奴、奶奴，诸如此类。D级是入门级的性奴，C级更高一等，到了B级才算是优质品，而让所有宾客都为之疯狂的类型，被称为S级。

    眼前这个男人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代号格式规范也与岛所制定的命名规范一般无二。他分明是岛上培养的奴隶，却自称机械师。

    「你过来。」黎川的目光落在E1005的肩膀上。

    E1005点点头，拎起放在一旁的工具箱向着黎川走过来。他腰部以下都浸泡在温泉水里，泉水理应有着很大的阻力，可男人走来的姿态却从容不迫，仿佛他并不知道黎川究竟是何身份一般——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称呼黎川为「黎先生」。

    黎川冷冷地看着他。过了大约半分钟，E1005终于走到了他面前。E1005的个子比黎川稍稍矮些，此刻穿着贴身的泳服，完好地包裹着身体的曲线。他不卑不亢地向黎川再次致意，问自己能为黎川做些什么。

    「跪下。」黎川的命令下得无比自然。

    面前的男人却并没有动作。

    直到黎川察觉到男人的不为所动，再次皱起眉，E1005才沉静地再次开口：「抱歉黎先生，我想您对我有一些误会。虽然我的代号是E1005，但我从未出厂，并非岛上的正式奴隶，也因此无法向您提供相关的服务。我在岛上的身份是机械设计师，也担任一部分设备维护修理的工作，如果您有这方面的需要，我很乐意为您效劳。」

    「这个岛上所有人的身份都是我说了算。」黎川的脸上表现出了显而易见的不悦，他再次向男人走近了一步，声线也随着情绪压得更低，「我可以让你现在就出厂。」

    「抱歉。」E1005抬头看了黎川一眼，很快又低下了头。一句抱歉说得很轻，轻到刚好足够两人能够听清。随即他后退一步，拎起放在地上的工具箱，给了黎川一个微微歉意的低头后便转身离开。

    黎川没有拦下他。他E1005转身的时候，黎川又一次被那个记忆中的背影恍住了神。他定定地看着男人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里。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刚才由于手指过于用力，指间的血液运行不畅，已经有些麻木了。

    是你吗，林？

    「这就是那个E级的相关资料？」黎川挑着眉问。

    「是，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了。」一旁的赵管家大气不敢出地应和着，而怀里的小奴隶则被黎川脸上的阴翳吓得瑟瑟发抖。

    白天出了温泉，黎川便要求管家将E1005的资料整理送来，管家自然不敢含糊，到了傍晚，资料便到了黎川手上。

    资料上显示，E1005是在岛上出生的孩子，今年19岁。母亲是一名E等奶奴，父亲不详，大抵是岛上的宾客。像这样出生的孩子自然生来就是奴隶，因此从小便受调教培养奴性，14岁性发育开始后便朝性奴方向培育。

    15岁时，E1005因为一次调教器械故障的意外，表现出了在机械方面的超高天赋——他不仅修复了故障的调教器械，更是对器械的工作方式提出了独到的优化方案。

    更巧的是，岛上原先的顶级机械师恰好得了重病无法继续工作，而在岛内奴隶调教大量依赖调教器械的状况下，机械师是对调教师们来说不可或缺的存在。经过商议，调教基地便决定让这个在性奴方向无甚培养价值的孩子暂时担任机械师的工作。

    后来，暂时的代替变成了正式的工作，除了机械，E1005在电子方面也表现出了超凡的天赋。尽管岛上可供他学习吸收的知识极其有限，可他完全靠着陈旧的资料，掌握了岛上几乎所有设施的运行原理——换句话说，这座岛上，距离海岸线百米以内的地方，已经没有他修不了的东西。

    就这样，E1005成为了岛上唯一一个没有「出厂」却可以走出岛北调教区域的奴隶。

    「简直就是励志剧的剧情。」黎川评价道。

    「只不过是废物利用罢了——那个孩子在伺候人上完全没有天赋，能够以这种方式为您服务也是他的荣幸。」赵管家连连奉承。

    「只调教了不到一年，怎么就知道是废物？」黎川把资料放在一旁，「给你三天时间去找新的机械师，三天之后，把他送过来——我要亲自调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