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穷山恶水01
书迷正在阅读:翘屁嫩男吃精合集、脑洞合集、(娱乐圈剧情走向)不想被曝光的话、乖孩子【双/rou】、甲奴、普利亚普斯之子、【十二国记/女攻男受】余烬、SFantasies、上司的秘密【Alpha双性受】、害相思
外面炽热骄阳,即使坐在凉亭里,也难解暑闷。然而富商陈宏坐在圆桌前,抖得就跟筛子似的,脸上冒着冷汗,浑身上下战战兢兢,说话也不利索。 更像是被吓出来的。 倒是坐在他对面的和尚不流汗也不面红气喘,面若好女,气定神闲,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高温的影响。 陈宏道:“大、大师。请一定、一定要帮我处理好这幅、幅画……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说着,赶紧从布兜里掏出一卷画,在圆桌上小心翼翼地展开。画中,黑白深浅勾墨,既不是大气磅礴的山水画,也不是人文情怀的街头小巷。 只是一副简简单单看不出某地的中景,以平视为主,近实远虚,有平静无波的河水,有层次鲜明的树木,有星星点点的草地。虽然笔法锋芒峻厉,但内容平平无奇,并不能算得上是佳作。 说到画的由来,事情还得从富商陈宏的喜好开始解释。陈宏祖上三代皆是从商,所以一生无忧,不愁吃穿。他年轻时就喜欢收藏字画,收过的珍品不下数百件。而这幅平庸的草木画,来历也算奇妙。 那晚,陈宏和几位商贸往来的朋友在酒楼喝多了,散席各自离去后,他才懊恼的反应过来,出门没带家仆伺候。陈宏醉的摇摇晃晃,没了人搀扶,就跟烂泥似的,走几步跌一跤,到最后怎么回到府中的都不知道。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怀中抱着一副画,打开之后,没有题字,也无署名。问了一圈家仆,只有一人回道:“这画……昨晚我见老爷醉酒回来时就抱着了,您一身酒气,我们想取下来给您收拾收拾。哪晓得老爷怎么也不肯撒手。” 陈宏自己也感觉到奇怪,因为他清楚的记得昨晚喝酒的朋友们并没有给他送画。而且就算送画,也不会送这幅名不经扬的作品。可惜昨晚醉的太厉害,这副画从哪得来的,陈宏一点印象也没有。 幸好陈宏不止收藏名画,对于一般画作也不会轻易弃之,这副画虽然主题不明确,但画笔圭角崭然,层次分明栩栩如生,看久了仿若身临其境。 “把这幅画挂在库房吧。”这画不能登大雅之堂,但挂在别处小屋内还是可以作为装饰点缀。 之后,陈宏便没再注意这幅画。没过几日,他出门做事。等第二日回到家时,发现整座家府被烧的乌漆麻黑,残垣断壁,一点也看不出昔日的辉煌。 更惨的是家中无一人生还,悲痛欲绝的陈宏跌跌撞撞地跑去衙门报官,可官吏面露难色,吞吞吐吐的告知他,昨晚他家府火势过旺,为了防止蔓延,也派过人去灭火。结果,火越扑越旺,进去救人的护卫,没有一个出来。 不得已,为了减少无为的伤亡,他只能停止救援。诡异就在此时发生了,没人去扑救后,大火似突然收鱼的网,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后只剩下一片焦土。当时在场的人,都被吓得一股凉气从背脊直透到了脚底。 官吏面色泛青,道:“本官也不是神仙。这等怪事,你还是自己解决吧。” 故事说到这里,肖怀染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是这副画的问题?” 陈宏闻声朝和尚的侧后方望去,凉亭长椅上躺着一个男人,五官英朗俊挺却透着妖异的妩媚,姿势懒懒散散,极为妖娆。 “当时我以为是昏官的推辞,就回到府中,打算寻找家人尸骨,看看是否有迹可循。可所有的东西都烧没了,烧得干干净净……”说到这里,陈宏又冒出了冷汗,声音也提高了不少,“只、只有这幅画!这幅画!还好端端的挂在墙上!我一开始以为是凶手故意事后挂上去的,结果我摘下这幅画后,画后面的墙雪白干净,与旁边焦黑的残壁截然不同。” 陈宏登时惊得屁滚尿流。但满心家仇难掩,他高额悬赏可以除祟的法师,可没有一人能解决这幅画。不仅如此,这幅画期间还烧死过不少能人异士,仿佛时时刻刻嘲笑着陈宏白费力气。 “前几日我遇到一位归隐的道长,他告诉我,崇归大师您可以帮忙解决此事,所以我冒死带着画找到您。只要能把这幅画毁了!我愿散尽家财,吃斋念佛。” 和尚的法号是崇归,他静静听完事情的经过后,让陈宏把画留下,便把对方打发走了。 肖怀染道:“你怎么什么都不问就放他走了?不了解了解周围的仇家?” 崇归道:“你先坐好。” 肖怀染翻了翻白眼,道:“能不能讲正事?” “坐好。” “你不知道蛇不会坐,只会瘫着吗?你们人身上都是硬骨头,我可是懒骨头,你见过哪条蛇是直着身体游走的?” 崇归叹息一声,道:“这幅画怨气不止针对陈宏,他一介凡人留下来也无用。”纤长的手指点了点画中央,“可以入画寻找真相,再找到恶鬼将之除掉即可。” 肖怀染问道:“听你的意思,这不是普通的画灵,而是画中也有世界?” “没错。时间会流逝,但是浓烈的情感会停在记忆里,用另一种方式保留下来。” 肖怀染恍然大悟,道:“所以画中的世界是发生过的场景?” 崇归道:“对。只要顺着画中记忆把事情的始末经历一遍,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作祟的鬼是谁也就明了了。” “那我们何时动身?” “现在。” 崇归单手揽住肖怀染的腰身紧紧抱入怀,另一只手挥动着拂尘甩向画中景象,如引路的绳索,顺着牵引跳进了画卷中。 画中黑白的景色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如泼洒的墨水渲染成了斑斓彩色,所有的场景都得到了清晰的延伸,四面八方一望无际。 肖怀染望了望四周,并无他人,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等。”崇归垂着眼睫答道。 肖怀染不敢直视他的眼神,竟不自禁的感到恐怖:活了这么久,也见过不少有道行的人,这些人多数只能在画中附体成灵或者幻化出飘渺的虚景,而这和尚竟然能借助媒介回到别人的过去,重构情景—— 不过,疑点也很多,为何要找出作祟的鬼魂?直接超度整幅画不就可以一劳永逸了?这和尚法力高深,怎么会做出如此复杂的事情…… “你本事这么大……却让我化成人待在你身边是为什么?”肖怀染软绵绵地靠在崇归的身上,要不是那人揽着他,估计都能直接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我们以前认识?” 崇归一把推开他,道:“自己走。” 肖怀染果然顺势伏在地上,不正经道:“不想回答别人问题,也别这么粗暴嘛。” 崇归见他语气轻佻,瞥了他一眼。这时,远处传来哄闹声:“阿归!你怎么又跟瘸子在一起玩了!” 只见,小坡上窜出三四个弱冠少年,他们对崇归招招手,喊道:“别玩了,新夫子来了!快来!” “……阿归?你?”肖怀染一愣,差点被一口老血呛死,“等等!瘸子是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