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狗

    直到他晕过去,都没有开口求饶过,玄瑾的眼神也变得阴沉,显然是因为苏水的违逆有些动怒了。

    如果苏水醒着,看到玄瑾那难得失算,挫败又被气到的脸定然会拍手叫好,只是他现在不但晕厥了过去,还为此付出了非常疼痛和惨痛的代价。

    陈小满远远的躲在树后看着,手紧紧攒着满是汗,心里替苏水揪心着,却因为胆小一直犹豫着不敢上前,却在看到苏水被硬生生的抽晕了过去,那鞭子竟然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时,再也忍不住,快步跑了过去。

    “噗通”一声跪倒在玄瑾面前,结结实实的磕了两个响头,“玄少爷您饶命啊,再继续打下去苏水会死的......”

    玄瑾似乎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为苏水求情,看着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求饶的陈小满,不由皱了皱眉,“你是......”

    管家连忙开口道,“少爷,这是管理清扫马厩的陈小满,这段时间苏水就是跟着他一起干活。”

    陈小满近距离看着苏水被虐打,清瘦单薄的身体随着鞭子的落下微微晃动,毫无生气的样子更是急的满头大汗,带着哭腔喊,“少爷,您就饶了苏水吧,您看在他把您的白马喂养的那么好的份上就饶了他吧......他,他都快死了......”

    玄瑾冷着脸看了眼吊在树上不省人事的苏水,原本这次也只是想要小小的惩戒他一翻而已,只要他开口求饶便饶了他,却没想到这人儿的脾气仍真是又臭又硬,别说求饶了,被打成那样眼泪都没有掉一滴,亏是在自己手里,如若在别人手里,早晚被人要了命去......

    本就不想真的折腾苏水,如今有人求情便正好顺着台阶下,抬手示意挥鞭的停手,“既然有人给他求情,那便念他初次犯错饶他一次,下次再犯决不姑息。”

    陈小满没想到玄瑾竟然真的会因为他的求饶而轻易饶了苏水,连忙谢过。

    身后有侍卫动手开始解苏水脚上的脚镣,刚要拿钥匙解开,就听玄瑾在身后残忍的说道,“既然他知道晕死都不肯开口承诺他不再逃跑,这副脚镣就留给他吧,等到他什么时候肯妥协了,再给他打开......”

    那侍卫连忙应到,“是,少爷。”

    苏水手腕上的麻绳被解下,陈小满连忙上前搀扶,却感觉手下湿漉漉的,抬起手才发现竟然满手是血,连忙把苏水翻过身来查看,顿时眼都红了,原来现实的鞭伤竟然比在远处观望时看到的还要严重,只见苏水那裹着的破旧棉衣完全报废,背后破损的厉害,露出苏水那鲜血淋淋的后背,整个背部都是一条条被鞭挞过的伤痕,皮rou外翻着,不断的往外渗着血珠,很是骇人。

    “小,小水......”陈小满毕竟才十五岁,何曾见过这种惨状,顿时就抱着苏水吓的哭了起来,“你不要死啊......小水......你醒醒......”

    玄瑾站在一侧,冷冷的看着陈小满瘫坐在地上一个劲摇晃苏水试图把他唤醒,抬头对身边的管家道,“把他抬回房间,找人医治......小心别碰到他伤口。”

    管家领命,连忙招呼侍卫把苏水抗到身上带回马厩的房间。

    玄瑾紧紧的盯着那被别人抗在身上渐渐远去的苏水,目光阴阴的,转身同样离去,走了两步突然停住,对身后的管家道,“玄家的奴才何时沦落到要捡他人衣物的地步?难不成每个月帐房里给奴才置办衣物的钱财都是摆设?”

    玄瑾音调冷硬,面容严肃,管家他犀利的视线看得心头发颤,慌忙认罪,“小的疏忽,这就命人去置办两身棉衣给苏水送去......”

    玄瑾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一些,瞥了管家一眼,扯身离去。

    苏水悠悠转醒的时候大夫正在给他受伤的背部敷药,不慎碰到他的伤口,疼得他立马就大喊起来,把上药的大夫和陈小满吓了一跳。

    小满慌忙上前,看着苏水发红的眼眶,抓着大夫的袖子急切的问道,“大夫,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伤的很严重,刚醒过来就喊的这么厉害......”

    那大夫原本就是专门被玄家聘来医治奴才丫鬟的,这样的伤势早就已经看惯,扯回自己的袖子,把陈小满大惊小怪的样子狠狠的嫌弃了一翻,“你这小子有点脑子好不好?大惊小怪的,这种鞭子专门用来惩戒奴才的,要是真的一打就残废或者死了,那主子们岂不是要赔死?这些伤口虽然看起来很可怖,但都是皮外伤,伤不到骨头,只要及时治疗,这种程度也死不了。”

    陈小满听到大夫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可是看着苏水把脸埋在枕头里,肩膀一耸一耸的明显是在哭,又好面子不想让人看到的模样,也是很心疼,抬手去摸苏水的头发,“小水,你以后不跑了吧......在这里有吃有住的也挺好的,你现在身份敏感,脾气又那么倔,总是对着少爷来,可是你别忘了少爷是主子啊,你跟他对着干,吃亏受苦的只有你啊......你这样又是何苦......”

    苏水在枕头里吸了吸鼻子,又把脸用力的在上面蹭了蹭,这才抬起通红的眼,声音是抖的,却还是死犟,“别人都可以,可我为什么偏偏要做玄瑾那个浑蛋的奴才!我讨厌死他了......最讨厌......”

    陈小满吓的连忙抬手去捂苏水的嘴,大夫还在这里呢,要是这话真传到玄瑾那里,搞不好又要挨顿鞭子了。

    苏水也是疼的厉害了,没有什么心情在咒骂玄瑾了,大夫给他上完药后才感觉不那么疼了,趴在床上奄奄一息的。

    屋外突然有人声,坐在土炕旁边陪着苏水的陈小满刚跳下炕要去查看情况,就见管家身后带着随从推门进了屋。

    苏水本能以为是玄瑾没有教训够,又找管家来找茬,下意识的警惕起来,无奈后背受伤,只能趴在床上,扭头看着进来的一群人。

    管家挥了挥手,身后的随从就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了炕上。

    苏水仔细一看,竟是两套新棉衣和一篮子用油纸包裹的食物,那管家咳嗽一声,故作威严的道,“玄瑾少爷宅心仁厚看不过人受苦,特意吩咐我给你送来衣服和食物,你看看,少爷待你多好,你竟然还想着逃跑,这次罢了,以后可要记得少爷待你的好,好好服侍少爷。”

    陈小满看着篮子里的食物眼睛就放了光,稍微一凑近,就闻到里的rou香,伸手打开油纸一看立马惊喜的叫到,“小水,是烤鸡!哇,这个烧rou......好多rou啊......够我们吃好几顿了!”

    苏水白了一眼没出息的陈小满,没好气的道,“陈小满,放回去。”

    “哎?”陈小满因为苏水的话一愣,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把rou放回去,”苏水又冷着脸补充了遍,“小心里面下毒。”

    “啊?”陈小满一脸不相信,却还是听苏水的话,依依不舍的把rou重新放回篮子里。

    管家见苏水毫不领情,自然不满,语调也严厉了一些,“苏水,你别不知好歹!少爷带你如此之好,你竟如此不识抬举!”

    “哼,”苏水瞥了管家一眼,冷哼一声,“不识抬举?给一巴掌又给个枣吃,玄瑾他妈的以为这是在驯狗吗?!”

    “苏水!你好大的胆子!”管家自是被苏水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坏了,指着他的鼻子道,“少爷好心好意竟然被你这般扭曲,既然是这样我们也不热脸贴你冷屁股,拿着这些东西,我们走。”

    说着便一挥手,带着身后的两名随从拿着衣物和食物兴冲冲的出了门。

    陈小满恋恋不舍的看着随从提着那一篮子rou食渐行渐远,好一会儿才把目光收回,万份不理解,“小水,那些好东西,你为什么不要啊......我们都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大块的rou了......多可惜......”

    苏水趴在床上,辛苦的换了个动作,嗓子有些哑,鼻头也是红通通的,“那个人的所有东西我都消化不了。”

    陈小满也是知道苏水的倔脾气,知道劝说也没有用,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给他包扎好伤口的后背上小心翼翼的盖上棉被,便打算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剩下的rou汤什么的,带回来好歹给他补补身子......

    好在大夫给苏水用的药很是管用,他的伤大多是伤在后背,摸了药膏止了疼之后,基本上第二天就可以从穿上爬起来满地跑了。

    管家虽然厌烦苏水但基本的仁义道德还是有的,见他伤的严重,特意让人带口信过来,批准他半个月可以不用出门干活,这种情况下不使劲偷懒那才是傻呢,过了半个多月后背的伤就愈合的差不多了,可苏水愣是又是装病又是装痛的逃避劳动,原本就是没心没肺的类型,为了不干活,白天黑夜趴都怕在房间假装养伤,没事的时候就窝在被窝里睡大觉,天天吃陈小满不知从哪搞来的rou汤,没过多久还竟然又胖了一些。

    等到过了一个月,背后的伤口完全愈合,有些严重的伤口稍微留下了疤痕,不过做为一个男人,苏水对这点疤痕也并不在乎就是了。

    实在装不下去,他这才不情不愿的重新开始之前的工作,脚上带着脚镣,对平日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单单换洗裤子都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苏水知道玄瑾是故意的,就等着自己实在忍受不了后去求他呢,只是他要是这么轻易屈服,那天就不会白白挨那么重的责罚了......

    不过好在陈小满手很巧,尝试着把苏水的棉裤和亵裤的两条裤腿侧全部竖着剪开,按上小小的扣子,这样虽然穿裤子或者换亵裤的时候有些麻烦的要从裤脚到裤腰之间挨个系扣子,但也总算解了燃眉之急,要不然让那么要面子的苏水天天穿一条亵裤和棉裤不换不洗,他还真不确定那天坚持不下去就去讨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