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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定便不动了,动作不卑不亢,却又拿捏得当,颐德太后暗暗打量。 “不用这般小心,来,进来帮哀家梳头。” 阮酥这才掀起珠帘,轻声进去。她执起犀角梳,这正是颐德太后最喜欢的一柄,上面镶嵌的东珠让她有些晃神。 一瞬间,竟不知是在前世还是今生。 她微微抬眸,看向镜中那张雍贵的脸,闪过恍惚。前世金珠死得不明不白,自己随后惨遭休弃,起初也曾抱怨太后的不闻不问,现在想想恐怕那时候颐德太后也岌岌可危,虽能维系空壳,得新帝祁澈忌惮,然而最后想必她与玄洛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忆起眼前的人前世对自己的关爱,阮酥目中有泪意涌过,她赶紧低眸压下。 若说前世主动接触嘉靖帝、颐德太后,是存了三分功利;如今,显然已多了几分真心。 素手轻轻分开有些灰白的长发,阮酥替颐德太后上过发油,一点一点把发丝梳开,一缕缕挑起,又和假髻合二为一。这般一气呵成,手法熟稔,颐德太后眸光更沉,她看向镜中的自己,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找不出半分端倪。终于,阮酥放下梳子,很自然地拿起旁边一块反压而置的圆镜,站在颐德太后身后,为其相照,见她扶着发髻,面露满意。 “没想到你竟有这般本事,甚得我心。” 阮酥微笑。 “臣女献丑了。” 这般不遗余力地讨好自己,颐德太后审视着阮酥。 “这不会也是玄洛告诉你的吧?” 阮酥一愣,既然太后如此认为,不如顺水推舟,恭敬道。 “臣女蠢笨,师兄唯恐阮酥给太后添麻烦,也曾提点一二。” 颐德太后见她双颊泛红,倒是显出小儿女的羞态,不疑有他,笑出声来。 “阮酥,你先前为了拒做承恩王侧妃,不惜当场撞柱,并且绞发明志,最后还亲身治蝗;如今为了玄洛,倒是” 她有些感慨,看向阮酥的神色,不由淡了几分戒备。 阮酥眸光一闪,前世随侍太后的三年,因一心扑在印墨寒身上,完全对太后身边的玄洛没有印象。不过看此番,太后对玄洛的上心程度,分明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见旁边宫女把成套的首饰一一打开,阮酥征询。 “不知道太后今日要戴什么首饰?” 颐德太后再次揽镜自照。 “就用昨日你送来的那套,哀家很喜欢。“ 阮酥面露意外,心中却很酌定,都是按照颐德太后的喜好所制,此番自然水到渠成。她把首饰一一取出插好,却听颐德太后突然道。 “你的绣工不错,有空便为哀家绣一副观音像吧。” v 203 求娶和亲 等王琼琚与祁金珠来给太后请安时,天已蒙亮,两人同时注意到随侍在侧的阮酥,交换了一下眼神,目中个中情绪一闪而过。 “琼琚来了啊,等晚间把你弟弟也接入宫吧,阿酥离不开药,太医也经常在哀家这里走动,住宫里反而方便。” 王琼琚一时迟疑,其实留在京中,父王的意思便是让她静心等待一门姻缘;她本想与弟弟一起住在别院,无奈太后懿旨只得入宫,她当然明白颐德太后的意思,可是却也有自己的考量,玄洛虽然惊为天人,然而既然不打算与他结缘,那还是少见为妙,如果琼璞也入了宫,就真是麻烦了! “琼琚谢过太后,父王与母妃尚未离京,琼璞之事还需他二位定夺。” 颐德太后当然明白她的顾虑,一笑而过。 “也好。” 几人陪着颐德太后正用着早膳,忽听门外小宫娥进来禀报。 “启禀太后,九卿大人求见。” “哦?以前让他到栖凤宫见见哀家,总是推三阻四,现在腿脚倒勤快起来了。”颐德太后从纯贵手中接过一方丝帕拭了拭唇角,若有似无地看了阮酥一眼,见她一扫方才的沉静面露期许;又看向王琼琚,却是面色平静,无任何端倪,心中一叹。 “罢了,纯贵,再收拾一套碗筷,留他一起用膳吧。” 纯贵道了一声是,转身安排。不过数秒,便见一人身着紫色麒麟官袍跪地行礼,正是玄洛。 虽然在城楼上惊鸿一瞥已领略他的风采,然而近在眼前,王琼琚还是再一次被其绝世的姿容与迫人的气势折服。哎,为什么……偏偏就……她心下怅然,又凭悼了一遍这造化弄人的遗憾,却不知这番天人交战的模样尽数都落在了阮酥的眼里。 阮酥眸光闪了闪,看向对面的玄洛,不期然竟与他的视线空中相撞,捕捉到她的无措,玄洛眼神越发温润,而被这溺死人的温柔笼罩,阮酥只觉心跳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快,眼睛也忘了转动……直听到耳边颐德太后重重一咳,这才似回过神来,忙低头胡乱舀了一勺东西往嘴里塞,入口却空空如也,阮酥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碗中早就空了。 从玄洛方向传来几声压低的轻笑,阮酥脸上一红,料想方才一幕已然落入他眼,狠狠一瞪,干脆收敛神色不再看他。被人忽视,玄洛也只觉无趣,这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颐德太后聊天,或许太后也感受到他的漫不经心,膳后只说要看经书,留了祁金珠在旁伺候,便让其余三人都跪安了。 三人从殿中出来,方方与王琼琚在岔路分开,玄洛已经上前握住了阮酥的手。 阮酥吓了一大跳,做贼一般往左右看了数眼,低声。“放手,让别人看见……” “不放。”玄洛调皮地用大拇指抠了抠她滑腻的手心。 “看见便看见了,怕他们作甚?” 这般无赖,简直让阮酥膛目结舌。想说点什么反驳,却又怕引来他更加惊世骇俗的语言,试着抽离数次,徒劳无功后干脆认命一般默默受了。 见她不再挣扎,玄洛心情大好,不由又紧了紧动作,被阮酥含娇带嗔一瞪,赶紧收起玩笑,小姑娘皮薄,可不能惹恼了她! “西婳苑住得可还好?” 阮酥点了点头,“宫中什么都挺好的……”话及于此,又突然想到他昨日的失约,阮酥止住步。 “师兄昨夜是不是临时有事?” “事?没有啊……” 玄洛一愣,然而看到阮酥越来越难看的神色,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