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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珠冲杯添茶,她执起紫玉砂壶把茶汤过滤了三遍,直到颜色变成了纯粹的浅碧色,这才停手作了个请的动作。 “二公主缪赏,其实阁中的布置多半出自师兄之手。于我,不过坐享其成。” 见她提起玄洛眸光不由自主泛出的暖意,祁金珠知道自己这次来对了。 她执起茶杯浅茗了一口,入口的茶汤清润爽口,令人唇齿留香,祁金珠一下便品出其是产自东篱国的茶中极品“凤尾”。说是极品,只因该茶分外讲究冲泡手艺,若是一处不好,味道便会又涩又苦,所以滋味虽好,却不受欢迎,偏生她又喜欢它的刁钻,难得阮酥竟用它招待自己,是无心之举还是…… “阮大小姐好手艺。” 祁金珠真心夸赞,也不绕圈子,直接开口。 “说起来,我这次有一事冒昧相求。” 说完,她眼风一扫,随侍的丫鬟碧玺便躬身退下,如此,阮酥也让宝笙、知秋回避,等到屋中只剩她二人时,祁金珠才悠然道。 “玄大人对阮大小姐向来亲厚,我虽是旁观者,也看得出阮大小姐待大人有别他人。或许小姐可以说你们二人师出同门,我虽未体会过同门之谊,然则也有兄弟姐妹,只觉得你们之间已非平常的兄妹之情。” 这话要是换成是别人说,阮酥或许会恼,然而换成是二公主,便又另当别论了。 “二公主的意思是?” “承思王的女儿琼琚郡主已然进京,太后命人接她到宫中小住,或许不日便会下赐婚的懿旨。”祁金珠观察着阮酥的神色,见她眉头微不可察一蹙,缓缓道。 “若阮大小姐不嫌,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直白得没有一丝委婉,果然是祁金珠,从不削拖泥带水。 阮酥停了一停,直有半盏茶时间才慢慢抬起手,把两人的杯子填满。 “但是公主有没有想过,若琼玓郡主对师兄一见倾心,你我横加干涉岂不多此一举?” 祁金珠平和的美目倏地睁大,她有些吃惊地看着阮酥,然而到底难以启齿,虽觉得不可能,终还是含糊道。 “……就算琼琚……想必承思王也不会答应。” “如此,不就行了?”阮酥含笑,似是自语, “情之一事,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再说千里姻缘一线牵,若真是命定的红线,便是阻碍重重也不过好事多磨。” 她这般想法,完全出乎祁金珠的预想。 “那如果玄大人与琼琚真……你可甘心?” 话毕,或又觉得自己多管闲事,祁金珠自嘲一笑, “是我唐突了,阮大小姐请勿介怀,告辞。” 把祁金珠送到门口,冬桃小声道。 “二公主在店中买了两只发簪和一套镶珍珠的头面,不过因额饰太长,头面尚未取走。” 阮酥叹息,这个金珠也还如前世一般从不欠他人人情。 “银子收了没有?若是收了,便再挑一对相配的耳饰作为添头一起送过去。” 见冬桃退下,宝笙目光攒动。阮酥与祁金珠闭门详谈,虽然能避过寻常人耳目,然而她有武功傍身,这点距离,内里的话却是一字不漏地听了个干净。如今玄洛与阮酥频繁走动,各种原因不言自明,如此,她倒是好奇阮酥的反应。 “小姐……” 阮酥眼神平静,“你告诉师兄,让他有空来找我一趟。” 宝笙松了一口气,正要告退,却听阮酥又改变了主意。 “算了,还是亲自去他府上走一趟吧!” 从玲珑阁到玄洛的府院,足足有一个多时辰的距离。阮酥上了马车,虽是闭目假寐,然而脑中却思绪疯长。 若是一开始对玄洛还尚处怀疑的话,这次她完全能肯定他应该是个健全的男人!否则,若非十足的把握,颐德太后为何会为他指婚琼琚郡主? 想起这个名如美玉的女子,阮酥心下一沉。 与今生一样,王琼琚前世也是金珠的闺中密友。都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其父虽然是一方枭雄承思王,然而王琼琚身上非但没有耳濡目染的阴谋算计,也不似王侯贵女的狡诈阴邪,品行纯正,聪颖通透,与世无争,性格也随和,琴棋书画还样样精通,是真正旷世高洁的才女。 便是这样一位出尘不染的女子,让前世的阮酥相形见绌。她集中了世间女子的一切美好,是阮酥可望不可及的理想。在群女笑傲风云战场,虽没有夺得一席之地,却永远是众人无可比拟的向往!两人虽有共同的朋友圈,然而或许是看不惯她步步为营的阿谀奉承,王琼琚与阮酥也只是泛泛之交,而至于她前世的结局…… 阮酥想了一想,却毫无印象,自金珠死后,自己尚且自顾不暇,也不知道如此明朗风华的女子最终的归宿。毕竟因其父承思王的关系,她的婚事颇为微妙,然而若是玄洛今生真能娶她为妻,阮酥眉头一皱,于他的复仇大业显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助力! 总的来说,王琼琚活成了一个传说,而遇上同样特立独行的玄洛,不知他们又会…… 192 卑微疯狂(二更) 玄洛府邸,车将将要行至府邸门口,阮酥才觉得自己的意气用事,都不确定他是否在家,便不顾一切地赶回来了,饶是内心抗拒,阮酥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那个名义上的师兄已多了一层不可名状的关心则乱。 她默默叹了一口气,看宝笙敲开了门,也不知玄洛如何交代的,开门的人一见宝笙再望了一眼背后的马车,便露出了一种类似了然的神情。阮酥猛地丢下帘子,也不知怎么的,竟没来由地有些生气。 庭院八角亭,玄洛把一碟饵食递给阮酥,也不问她唐突的意外拜访缘由,只指着一汪池水笑道。 “颉英弄回几尾漂亮的鲤锦,天气阴沉,它们都躲在池底下了,快喂点食引它们出来!” 阮酥心内烦恼,一路上的猜测遐想让她患得患失,快到府邸门口时都差不多有打道回府的冲动,若非怕眼前人知道后笑话自己,便又硬着头皮进了府。然而当看到玄洛温软柔和的眉眼,那缠绕心底的疑问,一时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难以启齿,百抓挠心! 她敷衍地从蓝色琉璃碟子中抓了一把饵食丢下去,一时间,那白的、红的、灿金的鱼儿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