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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万氏守孝的三年内,阮酥都不能出嫁。 印墨寒面色微变。京中那些知礼重孝的大家族,确实有这么个讲究,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当初嘉靖帝尚且为和北魏搞好关系,在先帝的丧期内将meimei嫁了过去,更别说仕宦之家丧期娶妻冲喜的先例了,就是阮风亭自己,也是在妻孝内把万氏扶为正房的。 梁太君似乎看出印墨寒的不赞同,抢先在他开口前道。 “我那儿媳生前和酥儿便有些不合,若是在孝期内替酥儿办喜事,难免遭人诟病,她一向多病多灾的,莫要为这事折了福,印大人你认为呢……” 为母守孝,情理之中,何况梁太君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印墨寒若再坚持,倒显得不近人情了,他抬了抬袖,目光扫过低头烧纸的阮酥,微笑之中别有深意。 “三年而已,印某可以等。何况酥儿的信物和八字庚帖都在我印家,印某相信老夫人是守信之人。” 梁太君沉吟一声。她自然可以守信,至于这三年中,那个丫头会给你折腾出什么变数来,她便不负责了。 印墨寒拈了三炷清香,敬过万氏,走到阮酥身边停住脚步,阮酥眉目冷淡地对他还了一礼。 “灵堂晦气,印大人不便久留,知秋,你带大人到前厅去坐。” 在见到印墨寒身影时,知秋便掩不住欣喜,只因场合沉重,不得不咬唇隐忍,听见阮酥吩咐,连忙走了出来。 对方已下了逐客令,印墨寒也不好硬着头皮久留,他莹润的双眸锁住她,语气温柔。 “我娘身子已经大好了,她想亲自感谢你,端午我娘将亲自下厨,在家中设一桌小宴,想请你前来做客,你若不来,想必她老人家会很失望……” 阮酥身子一震,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动摇,印墨寒叹了口气,向她点了点头,跟着知秋跨出灵堂。 印墨寒前脚离开没多久,祁念夫妻与祁澈夫妇竟也先后到了。指婚后不久,其余皇子便也低调完成了婚礼,虽也有满朝文武来贺,然而却完全无法与太子大婚相较。或许得知白秋婉与阮酥交好,祁念还特地把她也一同带上。 官员家眷过世,同级或下级官员来吊唁倒是不足为奇,但万氏的丧礼,却连太子祁念和五皇子祁澈都亲自到了,这让阮府上下受宠若惊,阮风亭也不推病了,急忙穿戴整齐前来迎接。 两对新婚夫妇站在一起,皇子皆是长身玉立,素服珠冠,妃子也都浅裙淡妆,梨花压雪,竟有一较高下之感,论风华气度,祁澈不输祁念,但凌雪旋却明显被祁清平比了下去,祁澈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是翻江倒海。 凌雪旋虽然也身份高贵,但是个被父母保护得太好的大小姐,不谙世事只懂享乐,居然还不是处子,新婚之夜,她自作聪明地弄了些鸡血骗他,以为骗过了祁澈,谁知他面上佯装不知,依然对她温柔体贴,其实暗地里早就恼羞成怒,若不是还用得着凌老尚书的人脉,凌雪旋根本见不到第二日早晨的太阳。 直接忽略白秋婉,祁澈的目光扫过祁清平和阮酥,这两个他当初看中的人,一个嫌他庙小自攀高枝,另一个,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过他一分好脸色。 祁澈曾在阮酥面前放下狠话,对她志在必得。但他没料到,在他打算请陈妃给嘉靖帝吹吹枕头风,将阮酥赐婚于他时,印墨寒会先发制人,和阮府直接定亲。 得知这个消息时,祁澈气得一脚将身边的侍妾踢下了床,但第二日见到印墨寒时,他竟可以保持满面春风,甚至出言恭喜。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哪里比得上印墨寒这个能够助他夺位的助力。 这就是祁澈,利益永远可以高于一切,在这一点上,他比印墨寒、玄洛,甚至祁家任何一个男人都要来得果断。 清平在梁太君身边安慰了几句,便过来上香祭拜,经过阮酥身边时,她用低得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 “我知道是你做的,真是手段了得啊!只不过,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仇怨结得多了,就不怕迟早要遭报应吗?” 阮酥失笑。 报应这个词,从清平口中说出来,真是分外可笑,若说报应,她的重生,才是这一干人等的报应吧! 她不置可否,横竖有阮风亭和阮琦在此逢迎讨好,她也懒得继续与几人虚与委蛇,干脆悄悄躲出灵堂,只与白秋婉略一颌首,便径自回去,在经过洞门时,却被假山后突然跳出来的一人拦住。 “阿酥表妹这是要去哪里?” 男人的声音十分轻挑,阮酥抬头,只见一个满脸猥笑,高大壮硕的男子挡在面前,她凝神看了他几眼,认出是方才被万氏夫妇打发回府传消息的万阙山,不由牵了牵嘴角。 “原来是大表哥,少将军不是让你回虎贲将军府了吗?你却出现在这内宅,是否有些不妥?” 万阙山嗤笑一声。 “消息我已派人去递了,而这内宅嘛……都是一家人,meimei何必讲究这些?” 他逼近阮酥,一只大手眼看就要在她肩头落下,却被阮酥闪身躲过。万阙山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欣赏阮酥渐渐浮出的戒备神色,仿佛在看一只无谓挣扎的可怜猎物 “方才你家老夫人和印墨寒说,你要为姑姑守孝三年?那岂不是可惜了这般花容月貌?” 他折下花藤垂下的一枝花蔓,放在鼻端嗅了一嗅,而后猛地收掌狠狠揉碎扔在地上。 “meimei还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吧,不如我们便在这里……保管让你欲@仙欲@死……” 他呼吸逐渐粗重,目中欲@念升腾。阮酥四下一看,直后悔自己大意。今日宝笙被她派去玲珑阁办事,知秋又去给印墨寒引路,她身边当真无一人可用;而入目之处,更是没有半个人影…… 184 拿命来偿! 灵堂到底不便久呆,阮风亭把祁念、祁澈夫妇引自会客厅,自己亲自陪两位皇子,而女眷们则交由了母亲梁太君。 宾主择席正要坐下,白秋婉便向清平施了一礼,只道与阮酥久日未见,想失陪小叙。 清平曼妙的凤目中闪过一丝玩味。 “噢?本宫与阿酥也是久未相见,说起来,也应该去看看她,然而老夫人这边……” 她这般斟酌迟疑,到弄得白秋婉不好再要求了。隔着一方垂帘,太子祁念似乎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