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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会连累我们整个家族。” 苏锦楼正想抓世家的小辫子呢,接见罪臣之子,这不是现成的把柄嘛,眼瞧着苏锦楼目前似乎对世家甚是宽待,可看他毫不犹豫对勋贵下手的狠劲,估计迟早要着手对付世家,若是真以为苏锦楼是个软弱可欺的柿子,估计最终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上官隼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儿子,这孩子看似冲动直率,实则粗中有细城府颇深,永远知道怎样的选择最是有利于家族利益,故而当初在决定家主人选时他毫无迟疑的略过了长子而选择了这个二儿子,只因为这孩子是最适合上官家的家主人选。 上官金鸿盯着棋盘,眉头紧锁,手中的棋子久久未落,明显是发现棋盘上局势不对。 上官隼眼睛里掠过一丝笑意,语带调侃的问道,“怎么?如此举棋不定,可不是你的作风。” 上官金鸿见自己败局已定,索性直接弃子认输,“这么些年儿从未赢过一局,父亲让我甚是沮丧。” “胜败乃兵家常事,无需介怀。” “可儿从未赢过一次,只见败不见胜,难道不该沮丧吗?” “我可没看出来你有半点沮丧之意,”上官隼见上官金鸿直接弃子认输,便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之中,又将棋盘上的白子慢慢分拣出来,“辅国公家的小公子被你推拒后又去拜访谁了?” “父亲料事如神,”上官金鸿有些兴奋的回道,“他去拜访王家了。” “在国公府几十年,养尊处优惯了,哪能舍得万般荣华?不过在这风尖浪口上谁也不会理睬他,想必他定是又吃了一记闭门羹吧。” 上官金鸿露出得意的笑容,“这回父亲可猜错了。” “噢?王学宗可不是个糊涂的,”说完这话上官隼似乎想到了什么,“是了,我把王家的主母算漏了。” 上官金鸿有些幸灾乐祸,在亲爹面前他的情绪一向都比较外露,“王学宗再怎么精明,有个不省心的女人在家里拖后腿,这王家迟早要完。” 当初定国公的儿子被苏锦楼弄了个半残,定国公联合辅国公对光帝进谗言阻碍苏锦楼高升,这件事并不私密,一旦被传到苏锦楼的耳中,难保不会被苏锦楼记恨。 辅国公被斩,这笔帐只能算在辅国公的家人身上,如今的汴京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谁都不愿自找麻烦与辅国公府再有牵扯,可偏偏那个王张氏自作主张接见了国公府的人,还是大张旗鼓的接见,也不知王学宗知道这事后该是怎样的暴跳如雷。 正如上官金鸿所想,王学宗得知了张氏的行径后气的恨不得把张氏给活劈了,他疾步冲进房内,顾不得满屋子的晚辈与下人,对着迎过来的张氏猛扇了一巴掌。 “蠢妇!我王家是短了你吃的还是短了你喝的?为了那一箱子金银钱财,上赶着犯新帝的忌讳,辅国公府就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煞星,偏就你能耐把人引进府内,若是知道遮掩一二我还能高看你一眼,可你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进来了。” 王学宗气急反笑,仔仔细细的将张氏从上往下扫视了一遍,直把张氏看的心里发毛。 “我以前怎么就没瞧出你是个胆大的呢?胆大到连我这个一家之主都不放在眼里,先斩后奏将人引进府里,还打算将这事一瞒到底,你以为你拿了国公府的银钱又将空箱子还了回去,外人就以为我王家没有收受贿赂吗?真是愚不可及!” 王学宗毫不留情指责张氏,让张氏在一众小辈以及下人面前落了好大一个脸面,张氏羞愤之下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她见王学宗连最基本的情面也不顾了,知道对方是气的狠了,心有怨气却到底对王学宗存有畏惧之心,只能按耐住满腹心酸与委屈。 “可新帝是我们王家的孙婿,我是他的祖母……” “祖母?”张氏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学宗打断了话茬,“你算哪门子的祖母?新帝的正经祖母还在祖堂里供着呢。” 张氏一听这话立马脸色煞白,这话相当于变相的否定她王家主母的身份,“老爷,你这话是何意?” “何意?你连人话都听不明白吗?”王学宗已经受够了帮张氏收拾烂摊子的日子,若不是张氏为他生养了儿女,他恨不得将人赶进家庙,“你只说王家是新帝的岳家,可曾想过新帝愿不愿意接纳王家?” 按理说,苏锦楼娶的是王家的姑娘,于情于理都应该主动来王家拜访,可半个月过去了,苏锦楼仍没有主动登门的意向,即使刚开始因着为旧朝末帝平冤,惩治jian臣而腾不开手,现下那些jian臣处死的处死,发配的发配,苏锦楼就算是装装样子也该来王家看一看,可事实证明苏锦楼还真没把王家当成岳家,连面子情都不顾。 以王学宗之见,王家是老牌世家,雄踞汴京多年,苏锦楼出身低微,好不容易有一个显赫的岳家,怎么的也该与王家打好关系,结果人家苏锦楼像似忘了有一个岳家一样,对王家的态度与对其他世家的态度几乎无异,真真叫一个一视同仁。 经王学宗一提醒,张氏也察觉到了苏锦楼对王家并未另眼相待,略有慌张的说道,“我接见辅国公府里的人不过是件微末之事,即便新帝不认岳家,以新帝对臣子的慈善态度哪会计较这档子鸡毛蒜皮的小事?” “辅国公是以谋反罪斩首示众的,你接见谋乱罪臣的家人,这叫鸡毛蒜皮的小事?” 王学宗气的眉毛倒竖,虽然以前他也知道张氏愚钝,但他可真没料到张氏竟会蠢到这种地步,难道她不懂什么叫株连?但凡和谋逆罪臣扯上一点干系,王氏家族的子弟就别想在官场上混了。 张氏竟还敢说新帝慈善?她一没见过新帝本人,二没与新帝熟识,她哪来的底气评价新帝?又是从何处看出新帝乃是慈善之人? 王学宗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张氏理直气壮的回道,“老爷也说了,辅国公是以谋逆罪论处,按律诛九族都是轻的,可新帝只是斩杀了辅国公及其嫡系,对于其他人却是轻拿轻放,不仅如此,对于旧朝皇室亦是多有善待,当得仁慈二字。” 轻拿轻放?流放千里叫轻拿轻放?张氏到底懂不懂流放的含义?让以往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戴上铁链枷锁徒步走过千里之路,还要忍受官差衙役的驱赶打骂,身体上的劳累加上精神上的折辱,这些人恐怕还没到冼城就没了性命。 即使到了冼城,身为罪臣的家人,不仅要开荒种地,修桥筑路,还要忍饥挨饿,为当地官员、富族当牛做马沦为家奴,甚至为了生活稍有姿色的少爷小姐会沦为别人的玩物,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日子生不如死,还不如一刀斩了他们痛快。 王学宗见张氏竟然当真是打心底里认为苏锦楼是个仁慈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