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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看了眼宋一别。 男生的眼神那么温柔,以至于他冲你笑的时候,老是让人觉得应该要和他谈场恋爱才好。 夜黑得深沉,夏天的蝉鸣配上烧烤和啤酒味儿,大排档昏暗低昧的灯光下人们碰杯、划拳、大声交谈。雨季的飞蚁扇动着笨重的翅膀,不断地朝加油站里便利店的纱窗扑去。像是一场老电影的末尾,该有一个拉远的长镜头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可惜生活没有句号,它是无穷的延伸或徒劳的循环。 林窈忽然想起初中时候半夜窝在被子里打着手电筒看池莉的,为了某个句子哭得稀里哗啦—— “曾幻想能在最为动心的那刻死去……” “但为了什么终于不能。” ===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徐说,这里!”季湉湉站在饭店门口,老远就开始冲徐说招手。 待徐说走近了,她一把挽住对方的胳膊,笑着说:“怎么这么久才到,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还在车上,路况有点堵……” “好啦好啦,没事儿,我就随口一说。”季湉湉对于徐说有问必答的正经样很是佩服,也很是无奈,暗自转移了话题,“这家餐厅的松鼠鳜鱼真的超好吃,不过就是消费太高了。” 季湉湉推开包厢门,大吼一声:“看看谁来了。” 李天成最先反应过来,笑着说:“诶哟喂,我们大功臣来咯!” 接着一群人也跟着起哄,气氛好不热闹。 徐说冲大家笑了笑,跟着季湉湉在她身边坐下。季湉湉早就给她准备好了碗筷,此时又去给她倒饮料:“橙汁还是可乐?” “橙汁吧,谢谢。”徐说拆开塑封着的碗筷,觉得直到现在还有些不现实。 事情是这样的。 艺术节当晚的话剧表演很成功,五班得了一等奖。班里同学嚷嚷着一定要好好办个庆功宴,毕竟这可能是高中的最后一个集体活动了。 徐说以前从没参加过班级聚会,班里的同学也没想过叫上她,所以这次季湉湉一蹦一跳地跑到她跟前问她去不去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开口拒绝了。 “你就去嘛,这可是和班里同学搞好关系的绝佳时机啊。”季湉湉一听徐说又不想去,立刻不满地说,“你看,你连上台表演这种事都尝试了,难道不是你准备融入我们班的一个良好开端吗?” “徐说,人始终是群居动物呀。我希望你能来。” 别看平日里季湉湉没心没肺,大概是因为喜欢写作,其实她的心思格外细腻。她说得没错,徐说答应尝试代替演员上台时,确实有一种想要努力改变自己的欲望,纵然那欲望微乎其微,一闪而过,可季湉湉仍旧敏锐地捕捉到了。 徐说晚上回去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前几天她还口口声声地说着自己和宋一别不一样。或许是应该试着走出某一步了,才能打破站在原地的僵局。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场面。 两张大大的长方形餐桌拼接到了一起,围着坐的大概有二十多个同学,大家吃喝打闹,拌嘴吐槽,笑声一直没有停歇过,整个包厢连空气都是热的。对面好几个和她碰杯的男生女生,其实徐说都叫不出名字来,但是某一瞬间,她还是清楚地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 就像和宋一别一起去游乐场的那次。 都是一个徐说未曾触碰过、却一直暗暗羡慕的世界。 吃饱喝足过后,餐桌又变成了茶话会场地。 季湉湉便自告奋勇地拉着徐说去买些瓜子什么的零食。但徐说也不知道买什么好,就在货架边上左看右看。季湉湉瞧她傻不拉叽地站在那里,就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徐说想了想,认真地说:“溜溜梅。” 季湉湉觉得自己被一股莫名的萌感戳中,忍不住笑着把徐说往外推:“行行行,你到外面去站着,里面人多很挤,我来帮你买。” 徐说低着头乖乖站在外面,踢了会儿水泥地。 季湉湉买好了东西出来,徐说接过她手里的一个袋子,跟着往饭店走。 一进门,就听到李天成那个小喇叭又在四处广播八卦了:“你们不信自己去看,千真万确啊好吗,视频都有。” “怎么了?”季湉湉在位置上坐下,一边随口问李天成,一边偷偷地把溜溜梅塞进徐说手里。 李天成把手机递给季湉湉,是一个贴吧里上传的视频。 徐说撕开蓝色的大包装袋,拿出一个来。 “我靠。”季湉湉一拍大腿,“林窈和宋一别是真的啊?我一直以为瞎传的呢,她今天说有事,不会就是去约会了吧?” 徐说又撕开小的包装袋,伸出舌头往口腔里卷了一颗。刚开始是清凉的甜,果rou吃完,却开始发酵成一种浅淡的酸。 “诶,算了。反正又轮不到我们。”季湉湉颇为遗憾把口袋里的零食挨个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秦天详闻言瞥她一眼:“前阵子你不是还对宋一别恨得咬牙切齿吗?” “我们应该对长得好看的男性多保留一丝宽容嘛。”季湉湉嘿嘿一声,大家也都善意地笑了。 她继而又用手肘碰碰徐说,“把可乐递给我一下啦。” 回神的徐说下意识伸手去拿,尖锐的果核划破了舌尖,下一秒嘴里就溢出一股子血腥味。 “我去趟卫生间。” 对着镜子伸出舌头。果不其然,镜面中迅速出现一小块涌血的红点。 徐说叹口气,用手腕顶开了水龙头。 镜子里忽然出现另一个人影。 “徐说?”林窈打开她旁边的水龙头,有些意外地说,“你也来这里吃饭?” 林窈其实只是单纯觉得疑惑,因为听说徐说家里情况比较拮据,仲轩楼的消费很高,所以在这里见到她自然免不了有几分惊讶,话就脱口而出,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可徐说从小就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敏感程度不亚于隔着十二张床垫仍能感知到豌豆的公主。可惜她不是公主,也不可能直言自己的敏感,只能平淡地应了一声。 林窈和她不熟,在班里基本没有说过几句话,唯一的一点点联系就在于宋一别前不久问她“一本黑色的外国书,封面有一个男人自拍的彩色九宫格叫什么”,她说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他准备挂断电话的那瞬间,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驱使她不自然地询问出那句犹豫很久的玩笑话“你什么时候还有爱看书的朋友了”,他含糊的措辞听起来很奇怪。 今天林窈才知道,是送给徐说的。那个每一次都能赶超邵朗怀夺下第一的转学生。对她为数不多的记忆是很瘦弱,不怎么爱说话,好像和看不惯自己的季湉湉玩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