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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来不及了,”点心师拉长脸,感觉比昨天更生气了,“还是直接去回掉吧,数量太大了,1000个我们都够呛。这种大订单本来就是应该联系工厂的吧?” “不行,一定要接下来,”汪泽很坚决地顶了回去,“托托说想让她的同学都吃到我做的超好吃的蛋糕!” 阿潇沉默了,流歌也沉默了;然而说这话的人还没有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继续一边翻着手机,一边用朋友圈鸡汤文动员他仅有的两名员工。 “你们看这里写的,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你觉得5000个完不成,是因为你对自己不够——” “……老板会做蛋糕啊?”流歌打断了他的鸡汤。 汪泽愣了一下:“当然会了。” * 在看起来像牛郎的点心师来这里工作以前,在店长还没有因为赌马背上20万欠债以前,在老板娘还没有带着女儿怒回娘家以前,这家店的点心师,是老板娘本人——并没有汪泽什么事。 老板娘回了娘家,离阿潇出场尚有一段时间的时候,汪泽一个人照顾了整家店,又做蛋糕,又做前台,勤勤恳恳,辛辛苦苦。 虽然有些事是讲天赋的。 汪泽的纸杯蛋糕出炉了,饱满,绵实,像模像样。他拒绝了流歌的帮助,亲自调了奶油,在蛋糕上裱出一顶顶小帽子,看起来还挺可爱。 “你尝尝看啊,”汪泽递了一个给流歌,“虽然你没有味觉,不过凭口感也能知道我的实力——‘咦,吃起来很松软,很有弹性,虽然尝不出味道,不过应该很好吃吧’。”他掐着嗓子学流歌的语气说道。 流歌咬了一口,神色一变。 “吃起来……像破棉花,”流歌皱着眉头说,“又湿又烂,还粘牙……虽然尝不出味道,不过应该很难吃吧。” 汪泽沉默了,他刚刚也吃了一口自己做的蛋糕,大概是被糊住了喉咙——表情也像被糊了一脸面糊。 “所以,要让托托的同学,都吃到你做的蛋糕?”阿潇问。汪泽也塞了一个给他,他闻了闻就扔掉了。 “之前托托吃的蛋糕是谁做的,也是老板做的吗?”流歌问。 “是我做的,”点心师鄙夷地说,“被某人拿去给女儿吃,说是他的作品——然后托托就对她的爸爸有了一点误会,误以为他是一个像我一样厉害的点心师。” 店里的电话响了。汪泽看到救星似的扑过去接起电话。 “喂?对,是,你好你好。呃……好好好,没问题,行,再见。”通话时间不到半分钟,那头挂了。 汪泽放下电话,看了看店里的两人。 “学校的教务处主任明天下午来店里,具体谈谈蛋糕订单的事,”汪泽说着转向阿潇,“明天早点把店里收拾一下,做几个样品出来。” “求我我就做。”阿潇对天花板说。 汪泽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双手抓住了阿潇的胳膊—— “我求求你!这是我老婆拉的单子!一定要拿到!” 流歌看到阿潇满意地眯起了眼睛,但既没有说做,也没有说不做。 这个人的性格还真是差劲啊,流歌想。 第8章 少女,唯一的衣服被撕了 清晨5点,流歌起床了;外面的知了都还没开始叫。 今天是小店要接待托托学校教务主任的重要日子,这关系到能不能接下5000个纸杯蛋糕的订单,进一步关系到她在这里的工作时长——要是汪泽能早点还清欠债,她也可以早点脱身,去做自己的事。 所以流歌比平时更勤奋地把屋前屋后打扫了一遍,洗碗洗盘子擦窗户,勺子叉子亮得像水银,打蛋器榨汁机烤箱上连一滴油渍都没有,货架柜台的角角落落用湿布擦一遍,干布擦一遍,最后用软布再擦一遍。几个挂灯的灯罩昨晚就拆洗晾干了,干净得像新买的一样,等汪泽一会儿来上班之后装上就行。 流歌把仓库里自己的小床也收起来了——毕竟原料仓库里放个床,确实不怎么像话。还好她也没什么行李,唯一的一身衣服已经洗了叠好,放到最高的货架上藏起来,站在门口一看根本看不到。 上午7点整,汪泽踏进店门,看到流歌正在拖最后一遍地,整个店子闪闪发亮。 店长很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打工妹虽然能吃,但工作是真心勤快——而且也不能说能吃,只是不容易吃饱。 相比之下,另一个员工—— 厨房的后门开了,另一个员工打着呵欠来上班了。 汪泽有点担心,这家伙似乎很不情愿接这个单子——可能是因为只有他一个点心师,觉得什么活都得自己干,习惯性犯懒了;昨天他那个语焉不详的态度,也不知道到底算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汪泽决定趁着时间还早,找机会探探他的口风。 “早上好啊老板,”换完制服之后,阿潇来前厅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勤快又美丽的灰姑娘。” “早上好,自以为是王子的点心师,”流歌放下拖把,擦了擦手,“5000个蛋糕呢,要加油啊。” ——她提出来了!汪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自己还想着怎么拐弯抹角地提这件事,她就直截了当地说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简直想给流歌加工资。 然而点心师只是笑笑,并没有接话。 * 下午两点过半,教务主任——男,五十上下——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一起上门了。汪泽早换了一身新的制服,泡好茶备好饼干等在店里。 往来几句客套后,双方都坐下来了。 “简单地说一下,我们学校要订一批纸杯蛋糕,数量比较大,”教务主任说,他的脑袋差不多半秃了,锃亮锃亮的,像长了一圈胡子的灯泡,“你的店离我们学校挺近的,所以我们想先来这里考察一下。” “好好好,行行行,没问题没问题。”流歌站在柜台后面,看到汪泽已经只会傻笑和点头了。她忍不住悄悄捅了捅站在旁边的点心师:“老板看起来好紧张的样子。” “是啊。” “你这么会说话,不去帮衬吗?” “我讨厌和男人说话啊。” “不是还有一个女老师吗?” “那个一看就是自己人,估计就是老板娘的高中同学。” 流歌看看坐在边上喝茶的女老师,想不通阿潇是怎么推断出她是“自己人”的。 “本来直接下单也可以,但想想还是先跑一趟看看情况比较保险,”教务主任接着说,“不是我多事,现在食品卫生安全真的是个大问题。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学校,订单一下就是几百几千,学生吃了出问题了也是几百几千,这个责任太大了,赔起来得倾家荡产不说,还让那么多孩子受苦。所以像你们这样个体的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