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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怕不会了结。其次,你爹现今不能下地走路,身边正要人照顾,这口不好张啊。” 严清怡明白袁秀才的顾虑,坦诚地道:“虽说子不言父过,可我爹实在是……我既是怕阿旻受责打,更怕的是他跟着学了不好的习气。他想法本就偏驳,容易误入歧途。” 袁秀才沉思片刻,开口道:“我会寻个合适的时机去找找你爹,让阿旻再过来读书,我时常点拨着他些。他脑子是极聪明的,就是太过急功近利。” 严清怡忙行礼道谢,“如此甚好,只是不免累及先生。他日先生若有驱遣,我定万死不辞。” 袁秀才“呵呵”笑两声,“你是有大造化之人,得你允诺,我也不算亏本。” 严清怡笑着告辞,自袁秀才家出来,刚出胡同口,抬头瞧见大步前行的陆安平。 严清怡原打算装作没看见,可巧陆安平正往府学胡同走,两人正走了个面对面,无奈之下,只得面上扯出个笑,“表哥安”,便要擦着墙边经过。 陆安平停住步子,叫住她,“表妹且请留步,我有事相问。” 严清怡抬眸,不解地瞧着他。 陆安平微微笑道:“表妹以前听说过我?” 严清怡心中一跳,疑惑地摇头,“表哥什么意思?” 陆安平道:“头一次在文具铺子遇到表妹,表妹毫无异样之处,可见以前并不曾相识,但是隔天我娘介绍我时,表妹却突如其来地说出那样几句话。据我所知,表妹平常行事稳重大方,并非冲动莽撞之人,那些话想必也不是胡言乱语,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对表妹说过什么。我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诸多偏见?” 严清怡抚额。 连着几次遇见陆安平,他都是满面笑容,绝口不提那天的事儿,她还以为事情就此过去了,没想到陆安平并非不问,而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 难怪他能一面跟罗雁回称兄道弟一面能暗中收集证据,单凭这份表面功夫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严清怡脑子转得飞快。 用来敷衍薛氏的那套说辞不可能说出口,而陆安平心思细密堪比林栝,胡编乱造个理由未必能蒙混过去。 严清怡索性直接拒绝,“我不告诉你。” 陆安平明显愣了下,“为什么?” 严清怡不答,反而问道:“不知表哥是否是口蜜腹剑两面三刀之人?” 陆安平气道:“自然不是,大丈夫理当襟怀磊落,我陆某行事素来没有不可告人之处。” “表哥身正不怕影斜,对此讹语置之不理便是,何必计较出自何人?再说,我交往之人都是寒门女子,即便表哥知道,还能特特找上门寻个说法不成?倘若如此,那也算不上襟怀磊落了。” 陆安平一时语塞,情急下竟找不出话来反驳。 严清怡笑笑,屈膝福了福,“表哥且去忙,我着急回家,先行一步。”头也不回地离开。 陆安平看着她笔直却略显单薄的背影,点点头,“有意思!” 回到家,严清怡将袁秀才原话说了遍,薛氏叹道:“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好在袁先生还愿意帮忙……我和了面,咱们晚上包饺子吃。” 济南府有这样的规矩,“送客饺子留客面”,给人送行的时候会包饺子,而接风的时候多是擀面条。 严清怡想起分别在即,心头顿时鼓胀胀的,酸涩得难受。 从芯子里,她并非薛氏原生的女儿,可这十几年,是薛氏辛辛苦苦地将她拉扯大,她生病时,薛氏煎药喂饭,她害怕时,薛氏温声陪伴。 是薛氏庇护着她,给她一个家。 若不是惦记着前世的爹娘,她实在不想离开薛氏。 这一夜,薛氏哭哭啼啼嘱咐她许多话,严清怡一遍遍地应着,好歹劝服着薛氏入睡。第二天,薛氏起了个绝早,擀出来两碗面,她一筷子未动,只不错眼珠地看着严清怡吃。 严清怡食难下咽,勉强吃完了。 刚过辰正,陆家丫鬟上门来请,薛氏红着眼圈将严清怡送出胡同口,又拉着大姨母叮嘱半天。 大姨母无奈地道:“三妹尽可放心,我只把阿清看得跟我亲生女儿一般,绝不会让她少了半根毫毛。” 那边二姨母在马车里搂着蔡如娇更是哭成泪人似的。 大姨母见状,索性做出副黑脸,让丫鬟将二姨母请下去,大声吩咐车夫驾车。 马车启动刹那,严清怡透过车帘缝隙,恍惚看到个熟悉的身影,她急忙撩起车帘往外看,果然,在路旁树荫下露出靛蓝色衣衫的一角。 严清怡咬咬唇,下意识地摸了摸领口。 脖颈处,她用五彩丝线打了条细细的络子,络子的另一头,那只玉指环正贴合在胸口。 出城十里有处驿站,大姨母令马车暂且停下来稍作休整,叫来两个十四五岁的丫鬟对严清怡道:“以后她们两个就跟着你。” 两位丫鬟跪在地上齐声道:“奴婢见过姑娘。” 严清怡谢过大姨母,亲自将两人扶起来,分别问了名字。 圆脸的叫做春兰,长脸的叫秋菊,都是以前在大姨母屋里服侍的。 大姨母又对蔡如娇道:“你自家里带了两个,用惯了的人暂且用着,等到京都之后再给你添两个人,给阿清也添两个。” 蔡如娇眼圈仍红着,哽咽着道:“谢谢大姨母。” 大姨母爱怜地替她擦把泪,“好孩子,不许再哭了,眼都肿了。难不成跟着大姨母就像进了火坑似的,这么不乐意?” 蔡如娇含泪笑道:“大姨母就会取笑人,我只是舍不得我娘。” 大姨母眼角扫一下严清怡,严清怡神色淡淡的,脸上半点泪痕都没有。 大姨母暗叹声,“也不知这位到底是心大还是心冷,都是头一次离家,蔡如娇哭得妆容都花了,她却没事人似的。” 歇息了半个时辰,略略用了些茶点,再度上路。 这次,严清怡与蔡如娇一同坐进了大姨母那辆马车。大姨母的马车要宽敞些,里面也摆着冰盆,并不觉得闷热。 而陆安平兄弟三人则骑马跟在车旁。 严清怡总算弄明白了,她们一行共八辆车,其中三辆是载人的,另外五辆装着箱笼物品。因怕路上不太平,又另外请了车马行的护卫随行。 载人的这三辆,她们坐的是最舒服的,其余八个丫鬟婆子挤一辆,另外空出一辆是怕万一哪位少爷累了,可以随时上去歇息。 连续几日,每天都是清早启程赶路,正午最热的时候在客栈休息,等天气稍凉了再继续赶路。 严清怡坐在马车上,虽然可以撩起车帘看外头的风景,可一路除了树就是草,再好的景色看久了也着实生腻。 第七天清早,终于到达了京都。 其时城门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