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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角落在为皇后的另一条旨意而颤动。 她知道这一次没有自己的阻拦,必定还是王雪柳被择为秦王妃。这并不仅仅是因为雪柳的意愿,更重要的是,昨日皇后就曾经召见秦王,想在阅看择选前,听听他自己的意思。 秦王自幼父母双亡,几乎便是由皇后抚养长大的。他在皇后面前也并不拘束,直接央求道:“婶婶,小侄也是头一次当新郎,哪里知道其中有什么关窍,自然是仰仗您了。” 皇后道:“我听负责初选的宫使们回报,这一百多个少女个个都不错、婶婶就盼着你能选个最中意的。夫妻两人过日子,最要紧的还是能够互相体恤。秦地美女虽多,到底不如帝京的闺秀与你同根同源。这其中有不少你应该见过的,就没有一点儿印象?” 在皇后提到“秦地美女”的时候,秦王的神色微微地黯然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常色。若不是夏侯昭看得分明,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这时候的夏侯明还不是前世已经登基多年的皇帝,虽然心思深沉,终究还是会在不经意的地方露出些许端倪。 夏侯昭心中微微一晒,笑道:“母后莫说笑了,大哥在帝京的时候,日日忙着上学习武,哪有时间去饱览帝京的闺秀之美?” “meimei可莫取笑我。”秦王哈哈大笑。 皇后想想夏侯昭说的也甚是有理,夏侯明在帝京未就藩的时候,每日除了跟着夫子们读书,便是和沈泰容及侍卫们射箭骑马,的确很少有机会见到帝京的闺秀们。她却未曾想到,这正是夏侯明为了赢得朝臣之心而故意为之。她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 这一次秦王却没有立刻答话,神色似有踟蹰。夏侯昭的心中一紧,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皇后已然道:“你这孩子,和婶婶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有话就说。” 秦王笑着看了一眼夏侯昭,道:“若说这帝京的闺秀们我一个不识,也不尽然。昭meimei的两个陪读,我看都很有大家风范。” 夏侯昭还没有好全的脚踝隐隐作痛,她微微垂眸。只听皇后道:“两个陪读?雪柳的确是个好孩子,那个裴氏就算了,闹得满城风雨,幸好当年她早早自辞了家去,不然我也必定会让她离昭儿远远的。这么说,你还挺中意雪柳的?” 秦王似是有些害羞了,道了一声“侄儿可不知道那么多,全听婶婶的”,便匆忙离宫了。 夏侯昭在内心替他回答了皇后的问话,怎么可能不中意。王家乃是高宗皇后的娘家,身份高贵,又有王志璜、王晋等人在朝为官,颇有势力。而且因为当年夏侯明的父亲悯仁太子是养在王皇后跟前的,如今夏侯明若是娶了王雪柳,还可以向世人表明他乃是一个不忘本的人,同时也是提醒了朝臣,他夏侯明亦是高宗皇帝的血脉。 所以前世他才娶了王雪柳。 那个满心欢喜的少女,真的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吗?也许她早就明白了这一切,方才特地来告诉自己,她“绝不后悔”。 第70章 宫宴 不论外人如何看待这场阅看,皇后的旨意一出永延宫便已经是定局了。王家和莫纳律家开始备嫁,乐阳长公主府和□□也急忙忙地修葺房舍,采买聘礼。整座帝京都仿佛沉浸在了喜庆的气氛里,一个月前的信州之围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等到七夕的宫宴时,秦王一到,众人皆纷纷举酒相属。这一次的宫宴也设在永延宫,上至宗室,下至贵戚,凡是接了宫贴的,无一不来赴宴。原因无他,除了就藩三年的秦王之外,十几年没有回京的乐阳长公主驸马沈明也会入宫。这可是十分难得的事情。 李罟的位置靠后,他并不认得秦王,只见一个丰神俊逸的青年男子被众人团团围住,不由得有几分好奇。特地被夏侯昭派来服侍他的程俊笑着道:“那是秦王殿下,殿下的堂兄。” “哦,就是殿下陪读王小姐将要嫁的秦王殿下?”李罟这几日都跟着李罡等人厮混,多少对夏侯昭身边的人事有了几分了解。只是李罡等人并不晓得王雪柳参与择选的种种内情,单纯当做一个八卦告诉了李罟。 程俊却多少期间所发生的种种,听得李罟这样问,不过笑笑应了一声“是”,便不再多言。 今日圣上终于下旨,一方面申斥北军在信州之围中的延误战机,另一方面收回了春旱之时对安毅的贬斥谕令,并定下了安毅的谥号为“忠武”。加上之前追赠的定远将军衔和赏赐的祭品,安秀来帝京的目的已经全部实现了。她央了李罡带自己入宫向初怀公主谢恩,李罟自然也跟着进宫了。 夏侯昭在芷芳殿接见了安秀和李罟,不仅温言宽慰,还邀请李罟参加晚上的宫宴。安秀因为父亲刚刚去世没多久,还不宜赴宴作乐,便由李罡陪着回驿站歇息了。等到有司将安毅的丧仪备齐之后,她便准备归乡了。 李罟却还要在帝京待一阵子,名义上是作为北军的将领,侍奉沈明;暗地里奉了老父的“密令”,探访帝后对初怀公主殿下婚事的打算;实际上却是想等着安秀离开后,和兄长畅游帝京“风光”。 李罟虽然甫来帝京,但心思机敏。他自然觉得老父的主意打得好,不过眼看自己的兄长那副样子,总觉得事情不甚靠谱。他这边还在思考着李家和皇室联姻的大计,那边就传出了秦王娶王妃的消息。 他问兄长王妃是何许人,兄长毫不在意地道:“就是殿下的陪读,王家的大小姐。” 王?大燕朝能和皇室联姻的王姓不少,但每代几乎都有女子嫁入皇室的王姓只有一个。李罟问道:“姓王?难道是孝康皇后的族人?” “孝康皇后?那不是先帝的皇后吗?她也姓王?”李罡一脸茫然地问。 李罟想到那一日在驿站之中,初怀公主殿下亲自扶了安秀起来,笃定地道:“孤必定会还安将军一个清白。”那一刻,连他这个旁观者都不免为其气魄折服。而他的兄长……李罟不禁扶额。 不过,或许初怀公主殿下就需要如兄长这般心思单纯的夫君呢,李罟苦笑着想。他心中比李罡更加明白如今李家的位置,父亲从始至终就站在圣上这边,既然圣上要立初怀公主殿下为储君,那么李家无论是否与皇室联姻,都改变不了这一点。 而原本的公主陪读却成了秦王殿下的王妃,这其中的奥秘,总觉得有些可以斟酌的地方。 李罟看着秦王殿下一一和上来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