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59
惜——这是怕被大少夫人知道了,又觉得于安偏心。 七娘子叹笑道,“好,我知道你是疼两个小侄子的。” 她也无心和于安绕圈圈,见气氛已经炒热,就开门见山地道,“说起来这一次过来,还是有事想要问你。” 就没有一丝隐瞒地将钟先生的话说出来了,又轻声道,“钟先生年纪大了,和家里的人又不熟,只记得当时和你撞了个对脸。我想着,虽然现在也过了有两三年了。但你想一想,没准还能想起来当时身边的人都有谁——” 于安惊得刷白了脸,一下站起身来。“嫂嫂,我——我是真的没听清楚——我不知道——若早知道,我一定——” 七娘子忙笑道,“我明白,我明白,你若是听清了,肯定会提醒夫人的。这件事我会向夫人解释,你不用担心。” 以于安的身份,她会有这样的担心,也在情理之中。得了七娘子再三保证,小姑娘才安心下来,咬着唇冥思苦想,半晌才苦闷地道,“实在是记不清了……两三年前的事,要不是嫂嫂这样说,连我当天什么时候去探望的前头嫂嫂,都已经快记不清了。” 七娘子也觉得让于安凭空记起两三年前的事,有些不合常理。她咬着下唇思索了片刻,便问于安,“还记得当时五姐出事的时候,你心里是什么情绪?——你闭上眼,也别多想,就直接回答我。” 于安听话地闭上眼,寻思了片刻,便到,“我觉得很可惜,也很……很惊惶,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弄鬼。” “听说头一天进屋探望五姐的人都有嫌疑时,你是不是为自己担心了?”七娘子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于安的眉头顿时就收紧了,“是……我前一天也进屋探过嫂嫂。当时嫂嫂精神还好好的,我在屋外,听到了她和钟先生在说话,声调都透着高兴,我也为她开心……” 七娘子顿了顿,又道,“你没听清她们说的是什么,是不是因为当时有人在你身边说话?” 于安的眉头一下就舒展了开来。 “是,”她梦呓一样地道,“有人在我身边说话,是——似乎是一老一少,一个管事mama,在问……在问嫂嫂身边的丫鬟小松花!问她两个孩子吃奶吃得怎么样,哭得响亮不响亮。那个管事mama是——” 她又皱起眉,寻思了半日,才睁开眼,有一丝不确定地看向了七娘子,竟是已经急出了满眼的泪光。又使劲咬了咬唇,才道,“嫂嫂,于安可能真的记得不清楚了。” 七娘子心底不禁掠过了一丝兴奋之情,她勉强按捺住了这谜团将解的激动,轻轻地拍了拍于安的手,低声道,“你放心,没有真凭实据,就凭几句说话,是入不了罪的。我要的只是名字,是不是,都不会牵连到你。” 于安这才松了口气,却仍是一脸难决,她望着七娘子,又闭了闭眼,才道,“如若不是嫂嫂——我、我是不会说的……如若不是嫂嫂这一向——于安真是……” 七娘子的胃口已经被吊到了天上,她努力匀净着自己的呼吸,只是耐心而和善地注视着于安,并没有说话。 她相信自己和于安的关系,还是值得这个小庶女冒一点险的。也正是因为她太过了解于安的心境,才能明白、体谅她现在患得患失的心情——于安说出的每一个名字,都冒着得罪这名字主人的风险。 于安脸上神色变幻,她注视着七娘子,又猛地扭过头去看向了窗外,深深吸了几口气,站起身来极速地踱着方步,终于一下停了脚步,回身望向了七娘子。 七娘子望着她,耐心地等待着。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听到了一声轻若叹息的回答。 “是老mama……” 250感伤 七娘子一下就说不出话来了。 老mama? 怎么会是老mama! 于安望着七娘子,一时也没有说话,她又再闭上眼,按着额头,看得出正在努力地回想着当时的境况,又寻思了半晌,她才肯定地道。“的确是老mama不会错,当时就是听着她和小松花道家常,我才没有听到钟先生和嫂嫂的说话。” 七娘子咬着下唇,尽量镇定下来,飞快地在脑中过了无数个可能性。 她松了一口气,斩钉截铁地道,“这件事,肯定不是老mama!” 老mama要害五娘子,也决不会使用这样拙劣的手段。 只看许夫人多少次遣了老mama来给自己传话送东西,就知道老mama在清平苑里,只怕体面是比一般的少夫人还要高些。似她这样的身份,要害五娘子,也不必这样着急,更不必用混入药材这样明显的手段,不说别的,就是神仙难救这样的毒药,随便相机放一份,五娘子转过几天来也是必死无疑,且又能不露痕迹,事后要查,又该去哪里查去?何必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再说,老mama就是大太太的梁mama,七娘子的立夏,她的荣辱和六房的脸面息息相关,她又有什么动机来害五娘子? 七娘子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抱歉地对于安道,“虽然你不好吹风,但这件事毕竟事关重大——还是要请五妹和我到明德堂里去站一站。” 于安面色肃然,起身道,“嫂嫂不必多说了,能为先头的善礼嫂嫂尽一点心力,也是于安报答她的恩情关心了……” 两姑嫂就都叫进丫鬟披上斗篷,在细雪中踱回了明德堂。 一进明德堂,七娘子就带着于安直进了当时五娘子的产房内。 这间屋子毕竟死过人,还是少年横死,并不吉利,自从五娘子去世后,一直尘封,甚至连摆设都没有太大的变动。只是椅袱也好,被褥也好,都已经被人移走,整间屋子空空荡荡的,即使明德堂里烧有地暖,仍然蕴含了一丝阴冷的味道,很多物件上,也已经积了一层淡淡的薄灰…… 于安一进屋就打了个寒颤,她凝视着五娘子曾经的绣床,面上现出了无数说不清的表情,半晌才慢慢道,“真是物是人非——” 到底年轻心热,话说到一半,已经滴下泪来。 七娘子不禁慨然随着于安叹了一口气,才问于安,“能想得起来,当时你站在哪里吗?你和钟先生打了照脸,想必是……” 于安就一边回忆着,一边来回踱步,最终似乎才确定了一个落脚处,她站在了靠着门口这一边板壁旁一个大柜子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