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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绝不许出明德堂。也就是白露算是得到许可,可以四处串联打听消息。玉芬、玉芳要是溜出院子,只怕连许凤佳人影都没有看到,就要被逮回偏院去,等待们惩罚,更不会是多有趣事。这两个丫鬟但凡有点脑子,也都应该知道要安分度日,等待自己机会。 七娘子嗯了声,又问,“那是两个姨娘,有几分不安份心思了?” “也都不是……那两个姨娘自重身份,平时,也很看不起玉芬、玉芳两个。”白露闪了七娘子眼。“是您把庄先生和纪先生安排在偏院里住。虽说两个先生平时很少出屋子,但不知怎么,玉芬竟然看出了们来历……背了人辗转来求,说是想学这两个先生,为您做个账房——倒也是知书达礼,会算账会记账。” 七娘子静了半日,才叹道。“是个聪明人!” 回忆着这个面目模糊少女,却只依稀记得了点风韵,时间,真是感慨万千。 不管这个社会对女子是多不公平,不管有多少人被踩在泥坑里,也总有些人,永远不会放弃自救赎机会。 “就让跟着两位先生住到胡同里去吧。”垂下眼,漫不经心地在账册上添了笔。“也和两位先生做做伴,学学记账本领……将来,江南纤秀坊,总也是缺账房!” 白露宽慰地笑了,“少夫人慈悲!” 七娘子微微笑,正要说话,屋外又响起了立夏急促脚步声。 “少夫人!”推门进屋,扫了屋内眼,见只有白露站在炕下,便走近几步,轻声道,“孙夫人已经把人送到胡同小院里了!” “这么快?”七娘子不禁有几分讶异。“二姐也实在是雷厉风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就吩咐立夏,“那亲自和白露走趟,就说是去孙家送东西,让爹把们拉到小院去,看着把账送到屋子里,就把屋子锁了,个人都不要放出去……这东西被别人看见,是犯忌讳,知道了?” 立夏喘息稍定,沉着地点了点头。 232分寸 再过了几天,五少夫人每日里早上理事的时候,都主动请七娘子过来,当了众管家mama的面,将许家上下成文不成文的规矩,都说给了七娘子听。 “祖母和母亲都是信众,每年正月礼佛,发下宏愿有大有小,一年的供奉也不一样,这都是到了腊月,再和寺里结账。”五少夫人倒是没有在这些小事上藏私,一边又指着雷咸清的笑道,“这是她的事,今年年尾打醮的时候,要是六弟妹听到姑子们抱怨银子没到,那就找她算账吧。” 七娘子看着雷咸清家的,轻笑了笑,点头道,“这可是五嫂说的,到时候就是没抱怨,也要找个由头来发作你。” 雷咸清家的性格活泼,最容易顺杆子往上爬,当下就笑,“能得少夫人的发作,也是我们的福分呢!外头男人们怎么说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被少夫人发作,可不就说明少夫人心底有咱们么?” 屋内顿时响起了低低的笑声,就是垂头写字的端午,都不禁被雷咸清家的逗笑了。 五少夫人又瞟了端午一眼,在心底微微地叹了口气。 自己就是随口说一句玩笑话,这个死丫头都要记下来。将来有什么事,回头一翻找,就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话了。 这样一来,倒是连一点点小手段都用不出来了。 她又不禁转过头去,借着笑意遮掩,认真地打量起了七娘子。 以此女精细的性格,当年在明德堂里,杨善礼一碗药下去,整个人眼看着就不行了,里里外外兵荒马乱的时候,她还能留意到那一碗药的去向,等杨善礼一去,立刻提出疑点当面把事情闹大…… 这样明察秋毫,斩钉截铁的性子,又怎么能放过自己的种种做作? 不要说别的,就是去年刚进门的时候,自己忽硬忽软的几次动作之后,再见此女,分明就能认清此人脸上的一丝试探。 她是发现不对的了。 既然有了怀疑,那就难免入毂,自己精心安排的几条线索,若明若暗之间,引向的无非就是账本。就是为了巧妙安排这一本假账,都多拖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不过一切做作,总是值得的,以此女的性子,既然怀疑家账里有猫腻,有八成可能,是想借题发挥,下一下五房的面子。而按她凡事谋定后动的手段,在自家账房查账之前,又有个五六成的可能,会找到自己的亲信,预先看一看账本。 可那一箱子账到了明德堂才两天,不巧她倒是病了,三四天睡在床上,是否有闲心来安排这些,也是难说的事。时限又紧,眼看就快秋收,也许她已经放弃了预先看账的想头,打算随机应变,查到了由头就往下挖,没有查到,也就把这件事放过去了? 交接盘账的时候没有盘出毛病,将来可就很难再抓这件事的把柄了。 她能舍得下这个难得的机会吗? 五少夫人顿时暗自蹙眉。 以杨善衡的性子,她是绝对舍得下的! 易地而处,自己又有什么舍不得的?世子正位,六房是坐得稳稳的,她只要能把家当稳,十年二十年后,百万家产,九成都是六房所得,恐怕看自己的谋算,就犹如看小丑跳梁,竟是当个乐子来对待了。 唉,如果那三天杨善衡没病,这条路就走得顺了,自己是一点痕迹都不露,就能让她出乖露丑。 只可惜,这个偏房庶女自小就走大运,因嫡母慈悲,竟捡了个嫡女的名头不说,仗着嫡姐命苦,月子里去世……她又心机深沉,将此事闹大,倒是把自己谋算进了许家,做了这个多少名门嫡女梦寐以求的世子夫人! 过门才半年,婆婆疼,夫君疼,就是娘家唯一的亲弟弟,也看重得不行,不过一个风寒,三天里来看了两次,多少名贵的药材像是不要钱一样,从阁老府流水价送来,听说要不是杨太太这几天身上也不大好,不方便出门走动,竟是要亲身过来探视! 就是自己,又何曾有这样的风光…… 嫁妆又多得骇人,听说杨善礼陪来的万贯家产,也是向她奉帐——真是同人不同命,这个面目平庸手段油滑的庶女,也就有这样好的运气! 五少夫人一眯眼,心底罕见地泛起了一丝酸味。 一辈子都这么顺,行事难免就透着一股叫人难以忍受的洋洋得意。 也该有人教一教杨善衡进退间的分寸了! 她又和气地笑起来,指着雷咸清家的续道,“六弟妹想必心里也影影绰绰有个数了,这雷咸清家的平日里呢,是专管为女眷们跑腿的,除了祖母、母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