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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 若是她老人家知道了,不知是否还会为了大伯一家谋算人的性命。 244白事3 江睦彬风尘仆仆从江州赶来时,江老太太已经停灵六天。 幸亏是春季,不冷不热,尸体还没有气味。 江睦彬在大门口下了车,就跌跌撞撞往大院里跑,还没进庆仁院就是满目的白帆。 “母亲!不孝子来迟了!”他哭喊着往丧屋奔去,没理会迎上来的众族人。 江睦彬一进丧屋,看见头朝外、罩着白布的江老太太尸体,“噗通”跪在地上,捶地痛哭:“母亲!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去了?是不是怪儿子没拿银子!母亲!儿子也有难处啊!” 都到这时候了,还顾着表情自己拿不出银子的理由,这二伯着实是个妙人。 丧屋门帘一晃,又进来三个人,正是那二房妾室赵氏以及二房少爷江世堂和老七江世墨。 这时江睦桐已经将江睦彬扶了起来,说道:“母亲没有怪你,生老病死也是没奈何的事情,二弟且起来去换上孝袍吧。这都快七日了,该是时候让母亲入棺了。” 江睦彬还跪坐在地上哭的不起,玉萱趁着这个功夫悄悄前倾了下身子,去看那边二伯母钱氏的表情。 果然自赵氏抱着孩子一进门,钱氏的目光就如条毒蛇一样攀了上去。 玉萱心里一惊,当初二伯母认为自己害死了江玉菲,趁着混乱害了自己。眼下这情形,还是记着仇恨上了赵氏。 她拿不准二伯母要冲谁下手,若是冲那赵氏,不过是二房的妻妾之争,自己手还不会伸那么长若是江世墨玉萱又抬眼看了眼已经有模有样给江老太太叩拜的小儿,心里有些不忍,若真是冲着孩子下手,二伯母也太没成色了和恶毒了。 江睦彬终于站起了身,一回头看见赵氏,说道:“你也给母亲磕几个头去吧,毕竟婆媳一场。” 不说还好,话音刚落钱氏就忽地起身,怒道:“她算什么东西,也配给老太太磕头!我才是二房明媒正娶的正房!” 钱氏在丧屋里呆了几日,一句话都没说过。早上进来一跪,晚上回房时看也不看众人一眼就回去了。 这会儿突然跳出来,一时没有人反应过来。 跪了个一半的赵氏很是尴尬,抬头去看江睦彬的意思。 江睦彬头都没抬,冲她点点头:“让你磕头你就磕头,在二房我的话不管用了吗?” 赵氏就直直跪了下去,冲着江老太太的尸体磕了三个头,哭了几句“娘”就算完了。 钱氏被当众打脸,疯劲儿又上来了,咆哮着就去抓赵氏。 赵氏往江睦彬身后一躲,江睦彬抬脚就踢了出去:“大哥,这个婆子不是疯了吗?为何还放出来伤人!” 言语里竟有指责江睦霖之意。 玉萱心里微微一动,本来她还想着怎么让二伯开口说分家一事,如今看倒不必了。 这二伯,是有备而来,先是哭自己没银子的苦衷接着就是指责大房管家不利,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分家了。 玉萱身子放松下来,安心的替江老太太跪灵,外场上的事也就不去想了。 她身边的江玉茜感觉到了玉萱的放松,微微侧目。 玉萱正要冲她一笑,突然想起这是丧事,又把笑容憋了回去。 江玉茜将目光转了回去,盯着自己面前的地面,轻声了说了一句:“meimei真的心安理得吗?” 玉萱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也学着江玉茜的模样跪坐着,盯着面前的地砖露出个悲戚的表情来。 可是她心里真的不悲伤,江玉茜这话的意思她也明白,设计害死自己的亲祖母,放哪里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可是玉萱死过一次的人,百恶不赦又如何,只要能救下母亲的性命,保证三房的完整,下地狱就下地狱吧。 再说了,下手的又不是她一个,江玉茜不也配合的默契无间吗。 钱氏被吴氏劝着又跪了回去,江睦彬回二房庆和院安顿好,与两个儿子换了孝袍再回来时,面色很是不好。 江睦霖同他打招呼,江睦彬看都不看一眼,在江睦桐的身边跪下,把身子偏向江睦桐,至于他说了几句家常。 外面来吊唁的客人络绎不绝,江睦桐以前关系好的同僚、京里淮阴侯以及看着淮阴侯面子过来的、还有袁家、陈家皆有人过来。 当外面高呼一声:“淮阴侯府、陈府、袁府、刘府祭拜江老淑人!” 屋内玉萱心里一跳,淮阴侯、陈府和袁府都是江家的孙女婿家,那刘家跟着这些人一起,是不是刘政来了? 丧屋里众人又齐叩首还礼,再哭几声“娘”“祖母”。 外面又喊:“京城安府” 这是安家也来人了,算算报丧和路上的行程,京里的亲戚也都过来了。 晚间玉萱搀扶着安氏回庆仁院时,果然就看见大舅母于氏、二舅母王氏坐在花厅里等着。 安氏上前招呼娘家亲眷,于氏扶住她上下看了一眼,说了声:“节哀顺变。” 玉萱看见王氏浑身不自在,就显出疲惫之色来。 安氏见了,也知道她的心思,说道:“这么小的孩子跟着跪了一天,快回去歇着吧,我跟你两个舅母说会儿话。” 玉萱就屈膝行了一礼,慢慢退了出去。 院子里,正站着安传武和淮阴侯二人。 玉萱身体一僵,慢慢走过了安传武,问淮阴侯:“jiejie呢?” 淮阴侯虽知道这个时候面露喜色不好,可也忍不住抬高声音以便屋里的安氏能听到:“菁菁有喜了,来不了!” 话音里竟是掩不住的喜色,屋里安氏果然听见了,忙让春草将淮阴侯请进去。 春草出门看见安传武也在,一愣,又见玉萱朝西厢走去的背影,便说了句:“大姑爷和表少爷赶紧进屋吧,夫人们有话问。” 玉萱听着两人进屋,心里松了口气,加快几步进了自己的屋子。 屋里染画正喜滋滋的等着玉萱。 玉萱喝道:“收起你的喜色,让人看见可不得了。” 染画忙揉了把脸,将表情调悲切了,才凑过去说道:“小姐,你可知道二老爷脸为什么那么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