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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二郎被她气得没办法,跺了跺脚道,“赶紧去更衣!” “云枝。”叶央并不把二哥恨铁不成钢的态度放在眼里,提气唤了一声,“去把那套浅杏色的拿过来。” “娘子,那不是……”云枝想起了什么,想把话说完,对上叶央警告又狡黠的眼神,讪讪地闭上了嘴,随大小姐一起进了屋。 叶央更衣用了不少时间,叶二郎等得不耐烦,先去马车上等了。他和叶三郎同乘一辆,让meimei坐另一辆,过了许久才听见云枝的说话声,知道她们也准备完毕,便催促车夫出发。 “阿央,你们女儿家也太慢了。”在车里,叶二郎撩开帘子打趣一句,“平时见你挺利索的呀,准备了那么多衣服,也不知你选的哪一套。” 另一辆马车中只传出叶央的轻笑,没有回答。 怀王府离定国公府相当近,走着去也用不了一盏茶的时间,不过身份摆在那里,叶家兄妹自然不会选择步行。起先修葺新府的时候,叮叮咣咣的声音就吵得叶央心烦,等修葺好了,怀王府门前车马络绎不绝,全是上赶着烧热灶的。 作为第一个封王的皇子,官员们自然要去巴结一番。而叶央真心认为,那些人胆子够大,连商从谨都不害怕。 或许懒得应付来送礼的官吏,商从谨在府邸修葺完毕后没多久,就写了些请帖,设宴邀几位大臣家眷子女来府上做客,一来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告诉大家不要谁都来讨好,他五皇子自有待见的官员。 二来,也是为了见个人。 传说中煞星降世的五皇子,现在的怀王正静候在府上。只是商从谨没想到,当等的人终于出现时,惊讶的并不止他一个。 ☆、第44章 尽管叶央换衣服耽搁了好一会儿,叶家的马车到怀王府正门时仍然不算迟,只不过来得不晚却不代表来得早,叶央未下车时,看见怀王门口早停了一片的马车。 皇子封王多在成年后,得宠一点的可能早些,不得宠的便要等新帝登基后才能被从前的太子,自己的兄弟册封。而且大祁皇帝吸取前朝的教训,不再每个儿子都封王导致权力多极化,极其重视嫡庶分别。通常只有皇后生的嫡子,也就是太子的亲兄弟封王才是世袭罔替,而其他皇子的子嗣,只能袭次一等的爵位,除非品行出众,立下大功,才能另得加封。 商从谨前半生十几年,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过来的,直到封王的消息传出,朝中各位才想起来,原来当今圣上的嫡出儿子除了太子,也就只有他了。五皇子存在感猛地提升到最高,叶央却对他抱了几分同情心。 恐怕商从谨现在已经被明里暗里巴结的朝臣搞得不胜厌烦了吧…… 自搬出清宁宫那日起,怀王府上来自皇宫里赏赐就没断过。叶央刚才坐在马车中,撩开帘子向外瞄了一眼,光两扇鎏金的大门就能看出气派来,门前车来车往,俱是有品级家族的座驾,喧闹一片。 她没用云枝搀扶,自己跳下车来,冲二哥三哥笑了笑。 “阿央,你……”还是叶二郎纨绔出身见多识广,脸上的表情僵了片刻就能开口,只不过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怎么,这身不适合我?”叶央两臂半伸,低头看看自己,原地转了一圈,“特意选了很久呢。” 叶二郎一时语塞,叶三郎总算反应过来恢复意识,低声说了句实话:“其实……挺好看的。” “那不就得了。”叶央一摊手,见随行的丫鬟小厮都准备妥当,便催促道,“咱们进去罢。” 叶家大小姐差使随从的配置是管事娘子两个,大丫鬟两个,六七个小丫鬟并杂役小厮不等,和其他国公府闺秀的排场不能比,不过她也用不了那许多人,人一多,来来往往的说不定哪天就被叶央晨起练习的弓箭伤着了。 此行去怀王府,叶央只带了云枝跟着,轻省得很。 两位哥哥在家里看惯了她类似的装扮,揉了揉险些脱臼的下巴,走在前头。怀王府的管家并不是宦官,也不像宫里出来的,却极有眼力,笑得热情而不虚伪,嘴里说着“原来是定国公府上的公子们,问您家老夫人好”,一边迎上来,动作却僵在半空,声音也没了。 叶二郎摇着折扇笑道:“后面那个是我meimei,素来乖张,我管不了她,倒给怀王添麻烦了。”九月的风微凉,他的扇子多少有些不合时宜,只摇了几下装装风流就收起来了。 “二哥,把你那扇子借来用用,肯定合我这身装扮。”叶央声音清脆,说话时吸引了一片人的目光,热闹的怀王府门前终于寂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抽冷气的声音。 叶央环顾四周,嘴角越来越弯。 她一身当下男子的长衫装扮,浅杏色袖子和下摆却短很多,更像胡服,衣角绣着细细密密的花纹,腰间佩着叶家人的那块玉,头上梳了个四方髻,端端正正地插着一支镶嵌了明珠的乌木簪,少女的明媚中又多了一半英气。 比男人更俊俏,比女人更爽朗,据说叶家祖籍在北疆,与疆外胡人贵族有过联姻,所以叶央的五官比中原人分明许多,一双眼睛也极为深邃明亮。 武将世家的女儿,本来就应该是这样挺胸抬头教人不敢直视的吧? 迈入怀王府的第一步是在告诉众人,七岁横行京城,九余岁力抗库支在雁回长廊死里逃生,沉寂数年后叶央,又回来了! 继续不在乎旁人的视线,继续随意所欲地活出常人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她什么时候畏畏缩缩过?什么时候因为过分繁复的规矩而束手束脚了? “二哥三哥,我这样好看么?”叶央把一柄折扇捏在手里,于众人惊叹的目光对管家微微一笑,轻声道,“老伯,劳烦引路。” “……绝了!”叶二郎暗地里冲她一翘大拇指。 叶三郎眼中惊艳的同时,眉头却蹙了起来,“若是祖母知道了,恐怕不妥。阿央,你再犯错,就要跟二哥一起跪祠堂了。” “……能不能不要在家外头提我跪祠堂的事儿?你不说,我不说,祖母怎会知道?”叶二郎斜了三弟一眼,步子迈的优雅至极,“不过……看看周围的视线,祖母想不知道都难了。” 转过一处长廊,叶央不好意思地笑笑,“跪着跪着,就习惯了。” 那日偷溜出府去,回来后还是被祖母知道了。叶央的表现可圈可点,不争辩不解释,老老实实地低头认罚。不管是什么理由,做了就要承认,这还是跟二哥学会的。 叶二郎记得,那匹浅杏色的绸缎还是他送给meimei的,大祁时兴的女装不过是襦裙深衣,横挑竖挑都觉得不合适叶央,还不如她每日练功时穿的那些胡服,把头发随意一扎来的顺眼。 只是没想到叶央如此大胆,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