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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起了“此路是我开”的勾当,反正暂时也没人有精力来捉拿他们,能混得一日便算一日。 没想到那少年年岁不大,却这么热衷于发这种财。叶央又一次感叹了人不可貌相,策马往城外奔去,完全忘了这具身体也才十三岁的事实——不对,她长得高,看起来像十五了。 叶央决定先去水道那儿看看,若是有去京城的船就把马卖了,若是没有就改道走陆路,反正离这里不远,怎么都不吃亏。 “这姑娘一个人在外行走,胆子真是不小。”聂侍卫跟随少年回到马车里,自己赶车,也往城外走去,“亲兵全数在城外集合,只是暂时买不到马,您看……” 少年端坐在车里,想了片刻道:“没有马匹也好。抵达水道后买艘船,我们索性装扮成行商,兵刃武器藏好,等水贼来劫船时反击便可。” 他沉着脸,本来就不怎么温和的脸庞更加冰冷。车轮不知道压上了什么东西,在行进时剧烈颠簸一下,少年立刻去看车厢角落的一个笼子。 笼子里有只灰色小兔,左后腿绑着绷带,正受了惊吓一般极力往角落蜷缩,但很明显,惊吓并不是马车颠簸造成的。 “你,你别怕。”少年低下头去,“我不看你就是了。”这只兔子是昨天他顺手救下的,没想到喂了好几顿菜叶子,还是一见他就吓得躲起来。 不就是……长了张不怎么温柔的脸么。 少年离兔子远远的,生怕再把它吓着。 ☆、再遇 总算赶到了! 昨夜露宿野外却没出什么事,叶央睡在树上,马拴在树下倒也安全得很,真是好运气。 望着辽阔的水面,关于“大江东去”等一系列豪迈澎湃的诗词在叶央心里一阵翻涌,恨不得当场拿出一套笔墨,也留下几句读不通的歪诗。 看来观水使人心胸阔达,果然是真的。 她牵着马沿道走了没多久,就看见前方寂寥的码头。只有寥寥数人在岸边行走,还有些人在装货,于甲板上来来往往。港湾里停的船倒不少,也有几分传说中的热闹景象。 叶央精神一振,快步跑着过去,她的马倒累的够呛,险些跟不上。 “一匹马被我拽着走,你丢不丢人呐!”叶央扭头看它,埋怨几句,老马脾气大得很,听完这话怎么也不肯走了,叶央只好悻悻地放开它。 “船家,船家——”她拉长声音,喊那个忙着整理缆绳的中年汉子,看着大大小小的船只心情愉悦,“最近有去京城的船吗?” 听叶央这么说,那中年汉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小丫头,你去京城干什么。” “别管那么多,告诉我有没有。”叶央其实最讨厌别人叫她小丫头,适应新身体容易么,“钱付得起,再不行,还可以押给你一匹马,值三两银子呢!” “嘿嘿。”中年汉子晒得黑红的脸庞露出一个笑容,指了指身后的船,“你自己看吧。” 叶央不解:“这不是挺多船的吗,就没有一个人出发?” “实话跟你说,最近水贼闹得凶,根本没人愿意撑船,商队也不从这儿走了,所以才剩了这许多船只!”汉子解释完,劝道,“你还是回城里,去问问有没有走旱路进京的队伍吧。” “陆路难行我才过来的……”叶央不满地嘟囔一句,突然发现了什么,望着码头尽处说,“那不是有船吗!” 还是三艘不小的船,有人正在船舷上绑以防不测时用的小木艇,正热闹地干着活儿。 中年汉子回头看了一眼,恍然道:“哦,那个啊。姑娘,我觉得你还是别去为好,那群人比你早到半日,人数不少还都是青壮男子,领头的那个看着凶巴巴的,不似善茬。一来就买下了最大的两艘货船一艘客船,还要我去掌舵。我瞧着不太对就没去,现在他们正愁少个船夫呢。” “是么。”叶央淡淡应了声,盯着那些船也看不出端倪,不如去碰碰运气,多付些银子,他们应该不介意载个小孩子吧? 中年汉子见她看着船出神,又劝了一句:“你还是走旱路的好,起码安全。” “瞧你说的,难道旱路就不会有土匪了?”叶央反问,“你带我过去,我找船主人谈一谈。” 不管怎么样,先碰碰运气吧。 中年汉子不太情愿,也怕她在码头行走不慎,或者绊到绳索或者跌入江中,于是在前方领路,“姑娘,那真不是什么好去处。” 远处的三艘船浮在江上,货船稳固牢靠,客船精巧细致,因为吃水较深并未挨着码头停放,需要划着小船前进一段才能抵达。 中年汉子划船带叶央靠近中间的客船,搭好木板看她上去,想了想又不放心,也跟着走过去,在甲板上站定。 从船舱里迎出来一个男人,见状拱手道:“船家,你可算同意了,十五两银子,到京城后这艘船也归你……哎?” 他看见了叶央。 叶央也略一点头。眼前这人她昨天见过,似乎是那个锦衣少年的随从,他们说要清剿水贼,果然还是来了。 “你们认识?”中年汉子见此情景,惊异地看着叶央。说起来,领头的少年似乎也和她年纪相仿,两人是朋友吗? “不认识。”下一刻叶央就冰冷否认,发现聂侍卫的脸色不好,又道,“不过他们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 当着人家的面,叶央可说不出“你觉得他们是坏人”的话,只好含糊过去。那少年似乎家里挺富裕,不会为了点银子就干出谋财害命的事。 中年汉子听懂了她的话,喜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给各位掌一回舵,送你们去京城!” 因着流匪为患,码头已经多日不曾有生意。哪怕对方没有许诺说回京之后把船送给他,单单开出的十五两银子就不是个小数目。中年汉子也有家有室,起初不愿意去只是怕送了命,眼下有钱可赚,自然不肯放过机会。 “那就多谢船家。银钱一定如数奉上,若有什么磕着碰着,死了伤了,赔偿的数额也不会短了分毫。”聂侍卫道。 “等会,死了伤了?”中年汉子一个哆嗦,声音紧张。 他不清楚,叶央却是明白底细却不说出来的。这艘船看起来像普通商队,可那少年明确告诉过自己,他是为了剿匪。 聂侍卫侧身请他们进船舱说话,边对叶央道:“我们公子还说,要是您来了,直接请进去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