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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简直不敢相信,林瑷能影响卢霈到如斯地步,失态大喊,步步退让,这样的三郎却越发加重自己的决心。 “我不是去为难她,是去说明白,若她在意你,自然也在意我说的话;若她不在意,你又何必再眷念?不如从此忘了。” 卢霈苦笑,若是能轻易忘记,他就不会陷入两难中了。 见卢霈望着一处不说话,萧氏叹了口气道:“你想想,她的心可在你处,你对她如何难道会不知?可她还是与六郎…” “母亲,你不要恶意中伤她,她是甚么人,我与崔逸都清楚。”卢霈抬头直看着萧氏。 萧氏心中有些失望,两人竟然都是这样,不知林瑷使了甚么手段,将他们耍的团团转,还甘之若饴,简直荒唐。 “好,好,你既说不通,我明日去见见她。” 卢霈只轻轻地道:“此刻她不在洛阳,儿希望她回来后,母亲也不要去打扰她,只望母亲记得一句话:莫让三郎和您离了心。” 萧氏忽地生了怒气,道了三个好字,便坐到一旁去了,想了一会,终是不愿因此事与卢霈生了嫌隙,便暂时松口道:“好,我不去找她。但我还有一事要说:秀礼母亲病已成势,医者诊过后,说可能明年就…”见卢霈有些触动,又道:“以秀礼的家世性情才气,多的是其他世家想求娶她,可她今年已满二十却依然未嫁,甚么原因难道你不知?你也该为她想想,若她母亲真的一病走了,那又要耽误了。” 说完这些萧氏显得很累,对卢霈道:“行了,去歇着罢。”说完出了门。 卢霈忙跟在后面送其至大门,见萧氏上了马车,又吩咐仆从服侍回去,等马车走了,才慢慢回了院子。他在院中慢走,脑中除了林瑷什么也没想,母亲说的虽有理,自己也知道,但情之一事最是身不由己,不是想收就收,要放便放。 他不会放弃林瑷,也不想耽误秀礼,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大司马,这是今日的驿站送来的。”侍棋边走向他边道。 卢霈回神,伸手接了过来,问:“什么时候到的?”翻来一看是林瑷的笔迹,还有察语的信。 “下午就到了,本打算大司马一回府就拿来,可是主母她在,所以…”侍棋低头着说。 “下去罢。”卢霈快步走到屋内,在烛灯底下细看了起来,愈看眉头愈皱,这是他们在各书院发现的诸多问题,汇总在一处,看到最后又欣喜起来,察语信上说他们已启程了,大约八月初就能回来了。 “来人。”卢霈小心收好林瑷的笔录,对门外喊道。 “大司马,有何事?”观言进来问。 “明日派人去打扫香园。” 观言立刻明白这是林女郎要回来了,忙答应着,见卢霈没别的吩咐,叉手退下。卢霈心中闷气减了不少,叫来侍女服侍他歇下。 次日一早,观言派人去洒扫香园。其实园子里是有人的,五个侍女只跟去了三人,还有两个侍女及厨娘留在香园,但大司马吩咐下去,自然要做。 卢霈早起先誊写了一遍林瑷的笔录,才去了署衙,将此笔录给吏部众官员轮流看过,让他们商议些妥当法子,尽快给他。众官员齐齐答应。卢霈见众人各自忙碌起来,就去处理别务。到了午饭时分,正要用饭,就见卢旷身边的侍从走了进来,作辑后低着头对他道:“郎主请大司马回去用午饭。” 卢霈心知这是母亲之故,点头应了一声,起身带着观言等人回了卢氏。到了那里,萧氏不在,只卢旷一人坐在桌边,桌上摆了几个菜,正散着热气。 “三郎来了,快坐。”卢旷见了他笑道。卢霈依言坐下。 “是。” “我们先用饭。”卢旷给他倒了杯酒。卢霈谢过,两人一起用了饭。 待饭用了半碗,酒喝了三杯,卢旷才道:“昨夜之事我已知晓,你母亲的话很有道理,她也是担心你,至于其他…如今你贵为大司马,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应比我们清楚。” 卢霈只喝酒不说话。 卢旷见他模样,叹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此话不假。”说着喝了一杯酒,脸色有些严肃,道:“不过,你别忘了身为卢氏之人的责任,只顾儿女之情,不顾亲友人伦,如何立于世?” 见卢霈还是不说话,卢旷道:“让你如此牵肠挂肚,为何不早些带回来,若是她不愿,为何不用别的手段?” 卢霈一凛,他知父亲的意思,要是别的事他当然不介意用些别的手段,只是对于林瑷… “我们卢氏的儿郎,怎能受制于一女郎,要什么,想方设法得到了,就不会如此朝思暮想了。”说完此话卢旷之后再也没有开口,只安静用饭。 卢霈则是食不知味地用完了这顿饭,饭毕,卢矿与他说些别事就让他回去了。 过了些日子,宫中传出皇后李氏,妃子拓拔燕、王氏都有了身孕,独卢氏和崔氏、萧氏送去的女郎毫无动静,两族之人听了,有不甘者,心中暗恨晋帝。卢霈听说此事后,只道了一声‘知道了’就挥退来人,坐着想事。 这只是开始,三人中无论谁诞下龙子,都与卢、崔无关,晋帝要立太子,卢霈不会支持,他只会扶持有卢氏或崔氏、萧氏血脉之人。忽又想起卢旷所说的话,绝不能强迫林瑷,就是担心家中有人…摇摇头晃走这些危险的想法,起身出了署衙。 他没立刻回大司马府,而是拐了道去了香园,进去一看,里面已打扫得纤尘不染,卢霈满意地回了府。又过了几日,到了八月初八,察语来信说他们明日就到。卢霈面上不显,但观言等知道他很高兴。 次日一早,卢霈没去署衙,用了饭出了府,便往北门外走,行了几里路,远远见一阵灰土扬起,听见马蹄声,等声音近了,注目一看是一队马车,卢霈来不及辩认,忙催马上前,近了才知不是林瑷。 又枯等了一会,才见另一队马车前来,这次观言不等卢霈上前先去瞧过,过了会跑了过来说:“是林女郎。” 卢霈忙催马过去,到了第一辆马车旁对着车窗喊道:“林瑷。” 车帘被一双纤细嫩白的手掀开,露出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卢霈多日来的徘徊苦闷瞬间不见了。 “你怎么在此?”林瑷笑着问他。 卢霈细看她一回,笑道:“我出来接你。” “那也用不着走这么远。”见卢霈额上有汗,又道:“快进车里来,外面太阳这么大,也找个地方躲躲。” 卢霈心里一暖,翻身下马,上了马车。车里的紫秀、阿玉赶忙下车去到另一辆中。卢霈坐在林瑷身边,上下看了她一回,见比去时瘦了,道:“你清减了些。” 林瑷笑着说:“出门在外不比在家。” 卢霈心中一动: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