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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收留奴婢,奴婢感恩都来不及,又怎会做出这等事,奴婢发过誓,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夫人的恩情,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求姑娘明察,奴婢真的没有异心……” 洛蓉面无表情,将茶杯递到她唇边,“自己沏的自己喝了吧,可别浪费了。” 丫鬟惊恐地后退了几步,泪光闪烁,猛地一咬牙,似是下定决心,将茶杯拿过去打算喝了,洛蓉一脚踢掉,神情略微松缓,“行了,我问你几个问题。” “姑,姑娘请说,”丫鬟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大口大口喘气,“奴婢知道的什么都说,绝,绝无隐瞒。” “这壶茶只经了你一人之手吗?” 丫鬟惊惶点头。 “夫人收留的人,你都认识?” “认,认识,都是乞儿。” “认识多久?” “有的一年,有的两个月……” 洛蓉扬声喊,“去将人都带来。” 小厮动作很快,没多久便押了人回来,洛蓉让丫鬟一一辨认,听到她说少了个叫芬娘的人时,与奚泽目光碰了下。 “那人可是在厨房做事?二姑娘的药都是她煎的?”奚泽缓缓问道。 丫鬟嗫嚅道:“是,没,没错。” 洛书和孙氏满面震惊,急忙吩咐小厮去找人,话音未落,阿罗擒着一个妇人进来,丢在了地上。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那妇人趴在地上苦苦哀求,状若疯癫,洛蓉瞧着那样子似曾相识,心中一动,上前抓住她衣领提起来。 竟然是那怀死胎的妇人。 “你,是你,”那妇人惊惧地大喊,用力挣脱开往外跑,被门口小厮挡住,后退几步回来看到奚泽,噗通一声又跪下,朝着他不停地磕头,脑袋用力撞着地面,“仙人救我,仙人救我,我不想害人,我不想害人……” 奚泽示意阿罗制止他,道:“既然都做了,何苦多言,有什么话,去公堂说吧。” “不,我不去公堂,”妇人额前一片血红,面容看着有些诡异,膝行上前抓住奚泽衣摆,如同濒死之人看到了一丝生存的希望,语无伦次道:“我的孩子没了,我的丈夫不要我了,他们都说我是灾星,克死了自己的孩子,我没有,我那么爱他,”说着大颗大颗泪珠滚出眼眶,“有人给我银子,让我将那包粉末倒进姑娘药里,我要银子,有了银子,我丈夫就会高兴了,我们很快会有新的孩子,只要今日一过,我就能回去了,我不去公堂,我要回家,我要回去……” 洛蓉本是满心愤恨,看到她如今这幅样子,却难免有些悲凉,厅内众人一时俱是沉默,奚泽的声音显得尤其清亮。 “那人是谁?” “我,我不认识,他蒙着面,”妇人浑身直哆嗦,自言自语,“是男的,男的,我不去公堂,他说腊祭时,我把那个东西放进茶里,我就能回家了,哈哈,我就能回家了……” 边说边凄厉大笑起来,俨然已失了心智。 再问什么,她都只是哭哭笑笑,胡言乱语,奚泽拧眉,对洛书道:“送去公堂吧。” 她听进去了这话,突然跳起来,疯狂地往外冲,一边嚷着,“我不去公堂,不去牢里……”一边连抓带咬阻拦的小厮,阿罗见他们挡不住,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妇人打了个滚爬起来,目光从众人面上扫过,似是生无可恋,竟然一头撞向了柱子。 嘭地一声巨响,鲜血喷射而出,沿着柱子成股流下。 洛蓉呼吸几乎都停滞了,感觉眼前一暗,被拥入一个怀抱。 奚泽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捂着她眼睛,声音轻柔,带着安抚意味,“别怕,有我在……” 洛蓉身子僵硬,感觉周围乱成一团,脚步声哭喊声嘈杂凌乱,二叔似乎与奚泽说着什么,她分明听得到,却一句也未入耳,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血花四溅的一幕不停从眼前闪过,挥之不去。 她也不知何时离开那里的,脸颊被风吹得发疼时才恍然回神,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东院,此刻正坐在湖边小亭子里,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看向半蹲在自己面前的奚泽。 “奚哥哥。” 弱弱唤了一声,紧接着,便有一只温暖手掌抚上了她的脸颊。 “蓉儿……” “我没事了,”洛蓉露出个笑容,小手覆在他手背上,脸颊在那贪恋已久的手心蹭了蹭,小声嘟哝,“我以前明明胆子很大,现在怎么越来越矫情了……” 奚泽几不可见地笑了下,捏了捏她的脸蛋,“我的小姑娘一直都很勇敢。” 洛蓉刚刚才冷静的心绪,因为那句“我的小姑娘”又巨浪翻滚起来,情不自禁俯身环住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柔情万种道:“奚哥哥,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越来越依赖你了,这样……是不是不好啊,你会有压力吗?” “不……”奚泽轻声开口,伸手抱住身前小姑娘,揉了揉她的头发,“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是你的依靠。” 一句话,瞬间让洛蓉湿了眼眶,奚泽感情内敛,心事从不为外人所知,为了走进他心里,她飞蛾扑火般的一次次燃烧自己,总算一切都值得,总算亲耳听到了他的回应。 这句话,胜过世上所有的甜言蜜语。 两人默默相拥着,许久才分开,奚泽帮她理了理额前头发,前所未有的温柔,洛蓉竟有种不适应的感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奚泽倒是没有以前那么尴尬,只觉得一切水到渠成,对她说的每句话,都是他心中所想,没有瞻前顾后,没有纠结顾虑,仅仅因为,他想告诉她。 自己会是她永远的依靠。 “奚哥哥,”洛蓉抓住他的手,面带忧容,“今日着实凶险,好在我们都没事,不过那女人死了,怕是不容易查到受谁指使,你可一定要小心些。” 奚泽点头,唇角微微上扬,“你放心,没人能动得了我。” 洛蓉望着他眼睛,蓦地福至心灵,“你早知道了,故意不动声色让她当场败露!难怪,难怪阿罗那么快将人抓来,原来你早都安排好了……可是那茶……”停顿了一下,恍然大悟道:“你根本不是让我试药对不对?” 奚泽在她额头点了下,“你一向粗心,以往万一……没想到今日竟让我刮目相看。” 洛蓉得了夸奖,挽着他胳膊嘿嘿傻笑,得寸进尺道:“光说可不行,我要实质的奖赏。” “你想要什么?”奚泽睨着她道。 洛蓉眼里闪过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