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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瞧瞧这张崭新的面孔。 赵寻宁却轻轻拦在她身前,“舅母,您还没付诊金呢。” “什么诊金?”顾大太太愕然。 “就是给您削脸的费用啊。”赵寻宁笑吟吟说道,“我总不能白给您治病吧?” 这狡猾的丫头,几时说过要收钱了?顾大太太涨红了脸,“可睇儿和瞟儿说你是免费为她们疗治的。” 赵寻宁摊开两手,“我何曾这样说过?只因两位表妹尚未出阁,手中未有余钱,才将这笔账暂时搁置。如今既然舅母您来了,就请将诊金一并结算了吧。” 这小蹄子,是故意设下的计吧? 顾大太太觉得脸颊微微发酸,强笑道:“宁儿,咱们到底是一家子……” 赵寻宁的态度柔和而强硬,“舅母,不是我话说得难听,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何况姓赵与姓顾,到底隔了一层,您总不会欺我一个孤女无依无靠吧?” 顾大太太不禁咬紧牙关,这赵寻宁装得可怜兮兮的,性子比谁都恶劣。自己若不与她这钱,只怕她真会到处嚷嚷,说顾家欺侮穷亲戚。再说,她堂堂顾家的当家太太,若连一点诊金都要赖账,只怕会叫人笑话。 顾大太太定一定神,沉声问道:“你要多少银子?” 赵寻宁伸出五根手指头,在她面前晃了晃,“不多不少,五千两白银。” “五千两!”顾大太太吓了一跳。这是在敲诈吧?哪个大夫敢这样狮子大开口? 赵寻宁指了指角落里的箱笼,委委屈屈说道:“舅母您瞧瞧,那是玉树姑娘送来的谢礼,折算一下,少说也有两千两不止,您这边可是有三个人呢。” 胡说八道,玉树的脸烂成那样,治起来自然费工夫,价钱能一样吗?顾大太太愤怒地瞪着她。 赵寻宁似乎猜出她的心思,轻巧地说道:“当然,玉树那个更费时,理应收得多些,所以我也减了些银子,只收您五千两,不为过吧?” 照她这意思,敢情还少收了一千两银子,自认为做得十分厚道。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 第29章 夺取 顾大太太觉得喉头抽紧,呼吸也有些困难。 放在平日,五千两银子对她还不算什么难事,偏赶上最近钱不凑手——来往的世交接连出了几件大事,光送礼都送了不少。 未到月底,铺子里的利钱还未送来,周转不开,一时要凑出五千两银子,还真是一件烦难事。 顾大太太脸色发白,额头冒汗。现在脸都改了,想退货也不能罢? 她勉强挤出笑脸,试图周旋,“宁儿,你看,舅母从来不是赖账的人,只一时凑不出这许多银子,不如宽限……” 顾大太太这一生纵横家宅耀武扬威,还从未有过这低声下气的时候,更莫说对一个小辈。无奈银钱烧手,理屈之下,只能低头。说了这几句话,顾大太太已是老脸微红,汗如雨下,声音也低了,只怕赵寻宁咄咄逼人。 岂料赵寻宁仍是柔声细气,“舅母放心,我不是那不知进退的人,既然舅母为难,便多等几日也没什么。” 顾大太太一喜,正要趁势捧她几句,就见赵寻宁故意皱起眉头说道:“只是舅母虽然守信,宁儿到底有些不放心,不如……舅母拿些东西以作抵押可好?” “抵押?”顾大太太茫然重复着,心下一阵抽紧:她自己还有几套头面首饰,一个上供的珐琅花瓶,一架珍珠屏风,并一个翡翠白玉观音像,那可都是她的私房,准备拿来应急的,夺了它们就等于在她心上剜rou。 “是呀,”赵寻宁轻声说道,“我听说我家那些田庄的地契、还有铺子的文书,似乎都在舅母手上,不如就用这个做抵押,也省得翻箱倒柜地找东西,舅母说好不好?” 还好她的私房保住了,顾大太太松一口气。不过,那些地契文书她也舍不得,每月光利钱出息就有不少呢,怎肯白白与人——虽说上头写着赵家的名字,顾大太太早已将其视为自己的私有物。 她待要与赵寻宁再行交涉,就听赵寻宁柔柔说道:“舅母若舍不得,只好另寻他物交换,只是宁儿不识真假,少不得请曹知州相协辨认一番。” 言下之意,仿佛她对那些契书不甚看得上,反而对顾家的其余财产虎视眈眈。 顾大太太立刻喊道:“不行!”有曹诚那头贪狼,不把他们顾家翻个底朝天才怪呢。 赵寻宁笑眯眯看着她,“那么舅母究竟是何打算呢?” 罢了,罢了,今日算是碰上魔星了。自家的东西总得守好,其他的再筹谋不迟。顾大太太微微瞑目,“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取来。” 赵寻宁依旧拦住她,“何必劳动舅母?正好玉兰也在,让她跑一趟就得了。” 顾大太太心中一凛,这完全是拿她做人质嘛!摆明了不放心她,或者怕她做什么手脚。 玉兰过来的时候,脸上的笑都快漫成汪洋了——她看中的几样胭粉,本以为一定买不到,没想到赵寻宁特意留了几盒,说是对顾家人的优惠,这叫玉兰怎不高兴? 顾大太太咬牙说道,“玉兰,你去我房中红油桐木柜里,找最下面第三个抽屉,把里头几张文书拿过来。” 一壁悄悄朝玉兰使眼色,意思是找个识字且靠得住的人,仿写几份,糊弄过去就成了。 无奈玉兰沉浸在大丰收的喜悦中,根本没注意到顾大太太的眉毛官司,只干脆利落应道:“好的。” 顾大太太等于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玉兰最终回来,顾大太太拿文书换了自由,脸上却连一点笑模样都没了——倒真有几分艳如桃李,冷若霜雪的感觉。 玉竹仔细看了几回,方才说道:“上头的印鉴都是真的,看来大太太没有作假。” “她是来不及作假。”赵寻宁心满意足说道,“收起来吧,这些可是咱们立身的根本。” 她摸着那厚厚的一沓,心中难得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这副模样偏偏被人瞧见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很熟络的口吻,是公孙鲤趋步而入。 赵寻宁没想到自己贪财的本性暴露了,有些微微窘迫,故作淡然道:“没什么,才把我家那些地契文书要回来,了了父母泉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