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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就可以死,薛吟婵,将日日夜夜受煎熬的不是我,而是你。你便日日夜夜在这里一个人形如恶鬼般疯疯癫癫的生活下去吧。但你记住,你儿子是被你的所作所为害死的,薛家也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被满门抄斩,断子绝孙的,好好的受着吧。” 薛太后疯狂扑上前去,可是根本拦不及,穆元祁已经吃下了药丸。 然后穆元祁便在薛太后面前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內监将穆元祁和薛太后见面后的形状以及所说的话一五一十的禀告给了成昭帝穆元祯。 穆元祯的手拨了拨桌上穆元祁之前交上来的名单,地点,心里也不知是快意还是厌恶。 他知道他们见面会是什么样,他就是想看他们跟疯子一样互咬,让他们在受尽折磨中慢慢死去。 第86章 穆元祁在薛太后面前七窍流血身亡,薛太后本已因着这一年来的后悔,怨恨以及情绪的无处宣泄而变得疯疯癫癫,但受了这一刺激人反而清醒过来,疯癫不下去了。 但失去了疯癫对自己精神的保护,她却再难以承受现实,就像是一棵表面还站立着实际根部早已腐烂的枯树,那层虚假的皮被剥下,就彻底倒塌了。 淮宁公主身边的乳嬷嬷张嬷嬷是淮宁出生后薛太后安排在她身边的。 张嬷嬷受过薛太后的恩惠,当年薛太后安排她入宫,相当于是救了她全家的命,所以在她眼里,薛太后就是一个好人,她对她,还是满心感激的。 她亦不知道薛太后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只以为是新帝不喜欢薛家,要清理薛家罢了。可怜太后一世尊荣,儿子去世后竟然会这么惨,真是天家无情…… 但薛太后和闽王世子通-jian并暗结珠胎其他人不知,淮宁公主却是知道的。 明面上淮宁公主是薛太后养大的,但实际上到底养恩有多少,算计有多少,也只有淮宁公主和薛太后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而对淮宁公主来说,其他人对她好,或是冲着她的公主身份,或是需要她小心翼翼的付出,例如淮宁公主内心觉得,穆元祯对她再好,也不会对她比对夏皇后好,不会比对夏皇后生的孩子好,不会满心为她的幸福和处境着想打算,就是夏皇后的表姐她的弟媳韩依玥,现在在南阳侯府说话都比自己硬气,仗得也不过就是夏皇后的势了。 但这世上,唯有一个人对她是满心爱护,给了她公主的尊荣和骄傲,为她仔细谋划,给她打造了一层一层的保护网。 那便是她的父皇庆源帝。 所以薛太后背叛她父皇,害死她弟弟–成昭帝并未告诉她穆熙未死-,可想而知淮宁公主有多痛恨薛太后。 薛太后被打入冷宫,淮宁别说去看望她,替她求情,就是她身边的下人,除了自小照顾她长大一直对她疼爱有加的乳嬷嬷张嬷嬷,所有和薛太后擦点边的人她都给清理了个干净。 这一年,张嬷嬷跟淮宁公主提过几次薛太后,淮宁公主都立即黑了脸,让她再不许提及薛太后。 薛嬷嬷还心里暗自难受,在她眼里,淮宁公主幼时,薛太后对她是真的是捧在手心里疼爱,及至生了先帝,虽然对淮宁公主忽略了些,但也还是很好的。 她只觉得淮宁公主有些凉薄。 此时薛太后在冷宫中就快病死了,张嬷嬷私下从宫人那里得到消息,终于忍不住又把此事跟淮宁公主说了。 淮宁公主的脸立即拉了下来,冷冰冰道:“终于要死了吗?她怎么不早点死?” 张嬷嬷的眼圈有些发红,她喏喏道:“公主,娘娘她,毕竟养育您一场,再如何说……” “闭嘴!”淮宁公主把手上的燕窝粥往桌上一顿,碗里的粥撒了一桌子。 她对着张嬷嬷就斥道,“她养育本宫,她如何养育得本宫?那个蛇蝎妇人,怕不是毒死了本宫的母妃,才把本宫抱过去养了!” 张嬷嬷看淮宁公主涨红得脸,听她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一时就惊呆了。 其实淮宁的生母沈良媛后追封的沈妃是当年的太子妃宋氏害死的,只不过淮宁要痛恨薛太后,掩过过去十几二十年的母女情深,也要找一个明面上的理由,便把杀母之罪安给薛太后了。 淮宁最后也没有去看薛太后,不仅没去看,她还派了自己的心腹宫女采衣又去冷宫刺激了薛太后一番,送她早死早超生。 因受不了张嬷嬷对着自己“伤感又失望”的眼神,淮宁最后还是连她也给打发回乡下养老去了。 元昭二年春,薛后病逝于冷宫逝月宫。 消息报上去之时,穆元祯正在翻看着一本图册,那是远在岭南的穆熙派人送过来的,里面都是穆熙亲自画的改良战船的图纸。 不得不说,穆熙他不是个好皇帝,但他在船只的设计上很有天分。 穆元祯看着图纸,心情既高兴又欣慰。 他也看了穆熙的亲笔书信,又细细问过送来东西的侍卫,说是穆熙的身体在岭南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胎里带来的体弱是很难根治,但至少比以前在宫里时要强上了许多。 偏偏这个时候就有人送来了薛太后病死的消息。 穆元祯当即就想下旨让人把她的尸身扔到万葬坑喂秃鹰和豺狼去,但看着手上的图纸,勉强还是忍住了。 虽然穆熙现在怨恨薛太后,但那到底是他的生母,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因着这一点,穆元祯格外忍了忍,命人将她悄无声息的拖了出去,葬到了普通宫人的陵墓。 打发人去解决了薛太后的事,穆元祯便召来了人,让他们送信去岭南,着人安排替穆熙准备工匠,由他去打造和试验设计的战船。 至于薛太后死了这事,他是永远提都不会跟侄子提的。 穆元祯回到坤宁宫,就看到儿子阿意正在跌跌撞撞的学走路。 为了让阿意学走路和玩耍,以宓将一个大殿都铺上了软毯,殿中每个边边角角也都用布给蒙了好几层,以防止阿意磕伤碰伤。 要穆元祯说,这真的是很没必要,阿意是他的嫡长子,难道还要怕摔着碰着吗?不磕上几道伤疤,将来如何能上得了马,拎得了剑? 他正腹诽,阿意已经小跑着向着他撞过来,因为跑得有点快,到他面前就扑到了他的靴子上,摔了好大一个跟头,不过阿意也没哭,就撑着他的靴子抬起了头,对着他咧嘴笑了。 穆元祯弯腰一把就捞起了他抱起来,然后擦了擦面上莫须有的灰尘,捏了捏他的脸颊,这才一句一句的问他今日他做了什么,吃了什么,母后又做了什么,吃了什么。 阿意还不会说那么多话,只会眨着大眼睛说“娘娘,陪阿意玩,陪阿意吃饭,陪阿意说话……” 说得穆元祯都想揍这小子了。 在穆元祯面色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