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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置弟妹?可是要杀了她么?” “阿时,这不是你该管的。”言昌冷声道,“快回去。” 见父亲不反驳,言时亦心下了然,他这是要除去吴央没错了。 “父亲!”言时顾不得礼,伸臂捉住言昌的手,目光肃然,“爹,把那些私兵遣散了吧。” “凭什么?”言昌不怒反笑,拨开他的手掌,凉凉问道,“你以为秦琮会放过我们么?少了那些人,我们又有什么与他抗衡的筹码?” “爹,不论您用了多少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本就是不对的事。”言时急切道,“做了一件错事,就得做出更多伤天害理之事去掩盖。爹,趁现在还来得及,您别一错再错了,放了弟妹,让东山那些人都散了吧。” “阿时!”言昌按着隐隐发疼的额测,轻声道,“若换做你二弟,他万万不会如此妇人之仁。” “儿子知道。”他苦笑。 “所以,你的决定是?” 言时凝视着父亲眼里隐约的火光,一字一顿道:“儿子知道爹不会答应,已经将此事呈给陆寺卿知晓了,父亲……好自为之吧。” “啪” 一时如平地惊雷。 言时捂住发烫的右脸,并不接话,只目光灼然地回望着他。 言时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父亲已成了前世熟悉的那个野心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言昌压根就没料到言时会玉石俱焚,猛地瞪圆了眼道:“你是在要挟我?” “儿子不敢。”言时跪倒在地,“儿子只是希望父亲做对的事情。” 对的事情? 言昌只觉无比可笑。 秦衷倚重他不假,但先帝对他深深的防备、朱纪兔死狗烹的折辱皆让他如坐针毡,而秦衷对沈如烟的杀身之仇,他更是不可能忘怀。 即使秦衷已死,言昌依旧不可能做到一条心死心塌地的效忠大卫。 “我不会受你所迫。回去吧,阿时,你日后会后悔的。”言昌的声线没有一丝温度。 言时叹了口气。 父亲说什么都不听,言时也没有再与他争论的意愿,点了点头就要离开。 “等等。”言昌坐回案前,漠然道,“把玉佩还给爹吧。” 言时愣了下,旋即没有任何犹豫地扯下腰间的玉佩扔过去。 这方玉佩是言时当年成婚时言昌赠与他的,上头刻有他的名字,说是他今后便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了。 而今撕破了脸,也没必要再留着了。 言昌伸出手接过那块翠色的玉,看了一眼上头刻着的字,眸色一暗,已是有了决断。 第72章 其之七十二 … “你怎么了?” 言时出了书房没多久, 便迎头碰上了早在长廊上等得心焦的她。 “阿嫣?” 文容媛将言时一直捂在右脸的手揭开,发现他面上泛红的指痕后,不由得惊道:“你跟爹……” “真没什么, 别担心。”言时先是虚弱一笑, 见她一脸不信的样儿,只好又道, “我累了,先回房歇着, 明日再和你说可好?” ……开什么玩笑, 言时一向是言昌眼里顺从听话的大儿子, 从小就没怎么打骂过。 而今儿个都到甩耳刮子的地步了,还说没什么? “我跟你回去,顺道替你脸上的伤上药。” “呃, 真没什么,不必……” “我跟你回去。” 文容媛扫了他一眼,重复一回方才的话,接着径自挽了言时的胳膊, 拉着人回房去,言时也只好由着她。 避免惊扰了言昕,他俩的动作轻轻悄悄的, 几乎是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 “坐下。” 自暗格里取了伤药出来,文容媛仔细地在他面上涂抹一番。言昌下手挺重,言时面上的指印泛着暗红色,还有些浅浅的淤青, 她上药时不慎按到了下,便引来那人一声低低的痛呼。 “疼么?” “不怎么疼,就是……”他想了想,却终究难以启齿,只叹了口气,“唉。” “我进门这么久,从没见爹对你说过什么重话,你跟他到底是怎么了?” 言时定定望着文容媛困惑的眸光,随后旋即挽着她起身:“去外面说。” 夜已深,月色隐没在重重乌云深处。今日天气甚差,本来清晰可见的星子都像是躲起来了一般,想见也见不着。 言时坐到了院子的秋千上,她在后面轻轻推着。 “弟妹应是受了吴永所托,跑去东山查探情况,却被那些人捉住了。”言时垂下眸,“……就跟你那时一样。” 文容媛瞪圆了眼:“你去跟他摊牌了?” “我把我知道的全说了,求他快点儿遣散那些私兵,别一错再错下去。” “哦,然后爹不听,觉得你妇人之仁,把你打了之后再轰出去?” “……正是你所言如此。” “你呀……”文容媛不禁无奈道,“就说他不会听了,怎么还这么糊涂呢?” “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害了其他无辜之人么?” “也不是这么说……”她停下了推秋千的动作,有些焦躁地道,“要不你明日一早赶紧上东山去,阻止那些家伙下手?” “东山是僧人长住之地,若要进入需要提前申请,是故我得知父亲将他们迁移到东山后,迟迟没有去查看。”言时有些愤恨地摇头,“是我思虑不周。” “那若是禀告大理寺,让寺卿派出的那些人以查案之名上山,可否不受此限制?” 大理寺?他倒是没想到。 方才言时气得急了,才对言昌信口胡诌自己已经上禀大理寺,但事实上他压根没想到要劳烦陆灵。 彼时言昌也是气急攻心,没思考过他话里的不合理之处。 “应该是可以。”言时点了点头,急切地道,“事不宜迟,赶紧修书一封派流火送去,就交给陆寺卿了。” “好,我这就去写。”文容媛连忙应下。 言时凝眸望着她,缓缓闭上了眼。 他尚有一劫,即使故事已经改变,言时还是笃信着这个事实。 尤其是现下吴央命在旦夕的时候。 … 当言晖拖着颓丧的身躯从外头回来时,天际已泛起了鱼肚白,橘红色的灯笼将那张白净的脸映得有些疲惫。 “回来啦?” 在正厅等了一宿的朱绾连忙问道:“可有找到央儿?” 言晖抬首瞄了眼,接着丧气地摇摇头。 “咱们也尽了人事,接着就只能听天命了。”她先是宽慰了句,又道,“哦,对了,你爹找你呢,就在书房。” “啊,现在么?”他迟疑了下。 “你父亲是这么交代的。应该是有急事,晖儿快去吧,左右别耽误了。” 言晖福身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