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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双手,已是泪流满面。 没有人知道,当他的人生走到尽头的时候,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第26章 其之二十六 血脉 先帝只留下一纸简单安排了身后事的遗诏,位于山头的陵墓不封不树,后宫无生育的嫔妃遣送回原籍。 太子秦衷即位,改云初十八年为兴和元年、大赦天下,依先帝遗命由秦理、言昌及代职的征南将军秦川共同辅政。 先帝谥号文皇帝,秦衷追封其生母林蓁为文贞皇后。由于正妃许乔音已病故,封侧妃姜羽为皇后,尊沈如烟为太后,迁居永宁宫。 然而丧仪刚过,先帝兄弟、诸子等藩王皆被新君遣去封地,一刻都不许他们多留。而其中体弱多病的东离王竟是被分派到地处偏远、生活条件恶劣的燕州,秦衷此举无疑是要他的命,却是没人敢出声。 连徐贵太妃都不敢,她能做的只有日日夜夜为儿子祈福。 至于东林王并没有在分配封地的名单内。他被留在洛城,形同软禁,一举一动皆在秦衷眼皮底下。 同样地,本来明里暗里支持着秦裴的家族各个噤若寒蝉,就连与之关系亲密的朱家与吴家都没敢说话……哦,不,他们自顾不暇。 吴家本来就刚发迹不久,尚未站稳脚跟;而朱氏则在尚书令朱纪“荣升”太傅一职后,隐隐开始走下坡。 一切都朝着文容媛记忆中的进程推移。 除了……她的婚事。 那是在秦衷登基的十日后,他派人捎来了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 早晨,微光通过窗缝洒在文容媛的面上,显得格外温柔。 她正在案前写着要寄给洛琹瀚的信。 现下秦裴早已受到秦衷监视,洛琹瀚只能住回侯府,恢复原本的身份与她联系。 其实她觉得,自己都能发现的事情,秦衷不可能没察觉秦裴的近侍就是侯府二公子。只是碍于洛侯德高望重,连素来妄为的新君都不敢在他府上安插眼线罢了。 洛琹瀚上一封信写着,如果真的确定要帮忙的话,午时三刻在悦安楼见,他有办法。 本来文容媛是很笃定的,可最终又莫名有些退缩了。 她本不该蹚这浑水,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文容媛刚在纸上写下落款,文宣楚便不知从哪边窜了进来,吓了她一大跳。 “……长兄安好,下回进来之前可否先通报一声?”她默不作声地将信藏了起来。 文宣楚瞥了她一眼,却无与meimei唠嗑的兴致,只道了句:“阿嫣,陛下让你早点把婚事办了,最好下个月就成婚。” “这么急着笼络言家?”文容媛半是好笑、半是嘲讽地问。 “呃——” “先帝崩逝,依理要等到百日后才能嫁娶,还是……按着规矩来吧?”见着兄长不大苟同的表情,她只得撒娇道,“长兄这么希望我早点嫁出去?” “莫要胡说。”文宣楚不禁失笑,“我自然舍不得你,只是这要求是母亲对陛下提的。毕竟,父亲他……” 笑意渐渐在他面上隐去,文容媛也跟着陷入沉默。 父亲的病情越来越不乐观。 尤其是先帝殡天之后,他本就不大好的精神更是常常恍惚,偶尔还会说着胡话,吓着了家里人。 他们兄妹曾去侍奉过几次,却在父亲清醒的时候被撵了回去,也只能作罢。 坦白说,由于聚少离多及后来的不谅解,文容媛对父亲的感情一直都是淡淡的,谈不上多么深厚。此刻她只是觉得伤怀,并无那种即将失去至亲、痛彻骨髓的感觉。 “我明白了。”得知是母亲的意思,文容媛亦软化了态度,“就按着他们说的办。” “哦,对了,还有……” “嗯?” 文宣楚掏出一封封笺好的信件,道:“陛下请我代为转交。” “写给我做什么?” 她一边咕哝着,一边拆开了封套,却在仔细读完之后顿时不该做何评价。 文容媛并不大惊讶,只是对秦衷一改以往风格,打开天窗说亮话的行为感到不解。 “怎么了?都写了什么?”他好奇道。 “陛下说……”她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直接将信封转到兄长面前。 文宣楚略扫了一眼,蹙眉道:“这种要求……我真是第一次见到。” 秦衷信上的意思大约是,让她进大理寺的时候顺便带个女尸偷龙转凤一番,千万别让王妃死了。 …… 秦衷根本知道一切。可他不拽着明白装糊涂就算了,她真没见过这种要求。 文容媛晓得秦衷意在秦裴跟洛琹瀚身上,吴浼对他而言可有可无。 吴家为了巩固自己地位,替他干了不少脏事,据说东林王谋反的“证据”就是吴家向暗卫提供情报才搜出来的。 虽然彼时吴浼也被羁押下狱,但也只是做做样子,秦衷最后定会主动放了王妃,卖吴家一个面子,顺道坐实了仁厚的贤名。 可惜,上一世没能如他所愿。 那时吴浼在狱中自尽,秦衷也只能假哭个几声之后厚葬她了事。至于赔上女儿的吴家有没有记恨在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秦衷又是如何得知吴浼会自尽?若要说是未雨绸缪,总觉得有些牵强…… “阿嫣,我总觉得你被他当枪使了。” “……是啊。” “你一定要救她么?”文宣楚扬眉,“就算你答应过洛公子,也可以反悔吧?只不过可怜了吴永,刚找回meimei,另一个就被下狱,生死未卜……” “吴永?” 她思考了下前因后果,忽然一阵福至心灵。 有些激动地起身,文容媛瞬间坚定了自己的立场,对着长兄道:“我一定要救王妃。” 赔上女儿的吴老都尉有没有心生不满并非重点,只吴永此人是极度爱护吴浼这个meimei的,即使秦衷后来重用他,吴永定然已对皇权产生了恨意。 而这人后来位高权重,与妹夫言晖走得非常近。再想到言晖密谋的那些事,还有山头养着的那几千个死士…… 细思极恐。 “我出去找洛公子。”她夺门而出。 “阿嫣?”文宣楚呆坐原地,一脸茫然,“为什么非要救她不可啊?啊,头好痛……” 第27章 其之二十七 令牌 午后的洛城开始飘起绵绵细雨,文容媛打着伞、踩着水洼,先是穿梭在市集内,后来拐进了小巷,最终在酒楼前边停了下来。 她与洛琹瀚相约在悦安楼的雅间。上回金乡楼人多口杂,想想还是僻静的地方更为稳妥些,虽然秦衷可能也有想到这点。 大半个月不见,洛琹瀚的病早就痊愈了,正精神奕奕地站在门口等她。 依照往例,慷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