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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他会觉得似曾相识?一个脑部手术有可能让人连人格都改变吗?“你,是谁?”殷离莫忽然脱口问道,然而话一出口,连他都觉得荒谬不已。不是吧!才两天就被看穿了吗?薛景的集中力骤然被打断,两条腿再也撑不住,软得像面条似的,顿时一屁股瘫坐在地。趁着这个动作所制造出来的空档,他连忙隐去眼中的吃惊,当转过头去看向殷离莫时,已经变成了无辜又纯洁的眼神。“我是薛景啊。”他理直气壮的说。就字面上来讲,这句话完全没有半点掺水的成分在。“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殷离莫踩着轻巧的步子来到薛景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年轻脸庞,镶在其上的那双黑眼睛却奇异的不带半点稚气。“我看食谱做的。”从对方的句子里捕捉到原身体的厨艺可能不好,他斟酌一下,给出中规中矩的回答。“你以前连菜刀都拿不好。”殷离莫的语气虽然轻柔,但是薛景心里已经开始拉起警报,眼珠子滴溜一转,顺着他的话题打蛇随棍上。“原来我以前连菜刀都拿不好,难怪我切东西的时候老是手抖,不过,殷……咳,舅舅你不用担心,我有拿尺量过再下刀,包准每块马铃薯都是差不多的大小。”差一点又喊出“殷先生”三字,薛景忙不迭轻咳一声,掩饰方才的口误,脸不红、气不喘的胡扯。看着殷离莫像是噎到的神色,薛景忍不住为自己随口唬烂的功力更上一层楼点了一个赞。为了避免对方再问出更多可能让他露出马脚的问题,薛景拖着两条软绵绵的腿站了起来,走得歪七扭八的往厨房移动。下一瞬间,薛景不敢置信的大叫从里头传出来。“卧槽!我忘了煮饭啊!”碟仙篇13虽然薛景无比希望自己在殷离莫眼中就是个存在感不强烈的外甥,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随□□出的一句脏话竟让对方上了心。从晚上开始,薛景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就像装了探照灯似的,扎得他发痛,简直犹如芒刺在背。几次回过头,一见着那张端着高深莫测表情的俊雅脸孔,还有一双美得勾魂夺魄的琥珀色眼睛,薛景就是羡慕嫉妒恨。马的,帅到天怒人怨的男人都该下地狱去!心里烦闷不已,薛景干脆把自己关回房间去,来个眼不见为净,但是想上厕所或是要洗澡的话,还是得乖乖从里面挪出来。为什么房间不是套房的设计呢?薛景感慨,不过想想住在这里不用付房租,也就不再纠结那么多了。抱着衣服,他慢吞吞的走向浴室,假装没有看到待在客厅里的殷离莫在察觉他动静时、扫过来的审视眼神。很好,就继续维持这种冷艳高贵的范儿吧!之前那皮笑rou不笑的样子看了就讨厌。薛景脑袋里转着没营养的东西,但是脱衣服的动作丝毫没有落下,很快就把自己剥个精光。拿下莲蓬头、转开热水,他小心的不让水花溅到缠在头上的绷带。不得不说殷离莫的屋子除了冰箱空荡得令人发指之外,其他设施都不错,浅蓝色调的浴室搭配内凹式的浴缸让薛景极为中意──现在这身体的腿不太长,省了他抬脚跨进浴缸的工夫。浴缸的水放得极快,当薛景清洗完身体,里头的水也差不多满了快一半。他用脚尖试了试水温,确认不会太烫之后,就将大半个身体沉进水里,满足的眯起了眼睛。“跃马江湖道……志节比天高……一位是温柔美婵娟,一位是翩翩美少年……”热水哗啦哗啦的从出水口流出来,薛景趴在浴缸边缘,自得其乐的哼着歌,想着反正有水声盖住,外头的人也听不清楚他在里面唱什么。却不知清亮中糅合着一丝慵懒的歌声正轻飘飘的传进了客厅,落入殷离莫的耳里。殷离莫翻阅书页的动作一顿,神色几次变换,却还是控制不住的让视线滑向浴室的方向。“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烟……”薛景就像唱上瘾了,一首接一首的歌混着水声流泄出来,虽然有些走调,但是干净的音色还是足以遮掩这点小瑕疵。听着听着,殷离莫的表情越是惊疑不定。他方才用手机查了一下,那些歌都是二、三十年前的连续剧主题曲。薛景才十六岁,看都没看过那些连续剧,又怎么会如此朗朗上口?这种不协调的感觉就像皮肤里扎了一根刺,平时不以为意,一旦在意起来,却怎么也无法忽略,使人心浮气躁。殷离莫看了浴室一眼,忽然站起来走到薛景房间门前,修长手指搭握在门把上,迟疑了几秒钟之后还是将其转开。亮晃晃的日光灯让房里的景色一览无遗,殷离莫注视着只剩余胶带贴痕的墙壁,上头再也不复见他的照片。将薛景从医院带回来的第一天,那孩子曾经问过一个问题。“既然都将我带回来了,你为什么不干脆把我送进房间里?躺床总比躺沙发好吧。”殷离莫记得当时的自己是这样回答的。“因为进去那里会让我感到很不舒服。”但是,那些让人反感的偷拍照片现在却全部被人从墙上拆了下来。殷离莫敛着眼,双手环胸的靠着门板,在脑海里仔细的过滤着外甥与往昔不同的异常举止。答案呼之欲出。手术后醒过来的薛景,真的还是原来的薛景吗?碟仙篇14现在时值四月,春光灿烂,明辉高中已经进入换季,男学生穿的是白色制服搭墨绿格子裤,女学生的制服则是在衣领上扎了一个俏丽蝴蝶结,轻飘飘的红色格子裙看得薛景内心嗷嗷直叫。那白嫩嫩的大腿!那完美的绝对领域!复数以上的美少女们啊!感谢命运让他重生,他再也不用担心多看一眼女高中生就会换来对方惊恐不安的表情。薛景泪流满面,感动不已,迎着美好春光踏入学校大门。然后就被站在门口的纠察队拦了下来,准备记他一个服装仪容不整。薛景撩起帽子一角,露出缠在脑袋上的绷带,再摆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纠察队女孩不由得露出同情的眼神,笔也不往本子上记了、而是挥挥手放他进去。校园里的凤凰树此时还是一片蓊郁,看似沉甸甸的枝叶交相掩映、延展,仿佛巨大的绿色羽翼遮蔽住天空。如此美丽的景色,薛景的脑子里想的却是六月凤凰花开的时候花落缤纷,打扫这片区域的学生不就会累得像条狗?穿过被凤凰树夹裹的道路之后,视野顿地豁然开朗,宽广的校地在眼前扩展而开,间或林立着灰白色